翌日,天空傳來雪雀的鳴叫,震落了千年雪梨樹枝椏上幾片積雪,樹下白袍御劍手執(zhí)銀光澄亮的長劍,一臉認(rèn)真。
“好劍!”上弦涉依舊裹著那厚厚的灰袍子,贊嘆了一句。
“古劍寒蟬銘,上代御劍所贈,天下兵甲閣有記載,大陸名劍第九,因此劍劍氣極寒,且劍刃薄如蟬翼,故命名,曾是刺心城毒神楓曳的佩劍。”御劍緩緩說道。
“你為什么非要找我比試?”上弦涉疑惑道。
“因?yàn)樗麄冋f二十歲之后我就沒機(jī)會打敗你了。”御劍咬了咬牙根。
“那來吧?!?p> 忽然刮起了凜冽的寒風(fēng),梧桐樹上的積雪被風(fēng)吹散,擾亂了上弦涉的視線,隱隱約約能看見的是御劍襲來的身影,上弦涉抬起手中短刀,不偏不倚格擋住了一掠劍影。
一旁觀戰(zhàn)的雪嵐哀咽了咽口水,只見上弦涉灰色大袍子被削開了一個大口子。
“【風(fēng)幽隱】?!庇鶆]劍,一股寒風(fēng)再次蕩開,以削鐵如泥的寒蟬鳴施展風(fēng)幽隱,使得每陣風(fēng)都鋒利無比。
上弦涉低頭看著身上裹著的那件千瘡百孔的袍子,有些驚愕,“這風(fēng)是你的劍氣?又一陣風(fēng)劃開了他蒼白的臉頰?!?p> “是啊,劍神蒼籬的【風(fēng)幽隱】,讓人無處可藏的劍術(shù)?!庇鶆δ樕冻鲂θ荨?p> 大陸真有無處可藏的術(shù)么。上弦涉的身體微微泛白光,若隱若現(xiàn),像是一團(tuán)吹不散的霧。
“你也會井中月?”御劍瞪大了眼睛,清晰的感覺到她的劍氣都透過了上弦涉的身體,她自認(rèn)為這個年紀(jì)沒人井中月會比自己熟練,但是眼前這個人,她自知比不上,他那詭異的井中月更像傳說中里澗花淵擅長的鏡花水月,有影無形。
“你看像井中月嗎?”上弦涉笑道,身體已經(jīng)不成人形,更加像是一團(tuán)隨時可能被吹散的白霧。
御劍猛然吸了口冷氣,說道:“果然是【鏡花水月】。”
猛然,白霧化成一陣清風(fēng),寒蟬鳴發(fā)出一聲清澈的響聲。
“你輸了?!鄙舷疑婀o了身上滿是刀口的袍子,說道。
御劍怔了怔,看著雪地上靜靜躺著的那把銀光澄亮的長劍,輕啟紅唇?!拔疫€會再來的!”
“御劍?”雪嵐哀看著白衣少女離開的背影,語囈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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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砰.....”。隨著一聲巨響,鳳軒殿瞬間被無數(shù)根森森白骨刺穿,接著轟然倒塌,周圍彌漫著雪花和嗆人的灰塵。
“呵呵,狡猾的不玚。”泉彌木看著自己被刺成廢墟的寢宮,有點(diǎn)頭疼。
金甲槍侍看了看遍地的鮮血和那件破爛不堪的黑色大袍,笑了笑:“刺客真是不怕死,竟敢行刺真王殿下?!?p> 泉彌木偏頭看著金甲槍侍,輕輕地嘆了口氣,“我只不過是讓他失去了一具可有可無的軀殼罷了,刺客畢竟是白骨不玚啊,哪有這么容易對付,只是他再晚走一秒,就真得留下幾根靈骨在這里了?!?p> “白骨不玚?”金甲槍侍若有所思地問道。
“白骨不玚,戰(zhàn)國時代頓迷蘭琪帝國大祭司,號稱不滅的千面之魔,是位活了四百多年的妖怪啊,他的肉身其實(shí)早就腐爛了,但他的靈魂附著在他的白骨里,可以隨意剔骨更換肉身,在冥牙之府也算排得上號的人物?!甭逄彀茁犚娔锹暰揄懢偷谝粫r間到達(dá)鳳軒殿。
“冥牙之府是要開戰(zhàn)嗎?敢派人刺殺真王殿下?!苯鸺讟屖淌掷锏钠蒲臉尠l(fā)出微微顫鳴,憤憤說道。
“開就開吧,越亂越好?!比獜浤竞吐逄彀讓σ曇谎郏旖峭瑫r浮現(xiàn)一抹金甲槍侍看不懂的弧度。
“父親,我想學(xué)巫術(shù)?!毖拱奶鴺O快,走向泉彌木突然跪在地上說道,周圍聚集的御雪團(tuán)成員和黃衣侍衛(wèi)馬上垂首,不敢看這位下跪的皇子。
一旁的洛天白瞇了瞇眼睛,看著面無表情的泉彌木。
“為什么?”泉彌木淡淡問道。
“因?yàn)槲蚁胧刈o(hù)一個人。”雪嵐哀頭低地快挨地上了。
“好?!比獜浤玖粝乱粋€字,便走開了。
洛天白深邃的眸子閃過一道光。
.......
鋪天蓋地的雪花仿佛是要吞噬掉這座巨大的白色城堡,外面巡邏的身穿厚厚地暗金色鎧甲的士兵今天顯得格外精神,附近那些體格健壯的極地狼雖然看起來慵懶地趴在雪地上,但是它們凌厲地目光都聚集在同一個地方,上山的那道天梯口,門口盛開地是雪國特有的冰菱花,在這個白雪皚皚世界顯得分外妖嬈,這里便是雪國艾斯珪諾的眾議院,眾議院在雪國的權(quán)利遠(yuǎn)比雪王龐大,因?yàn)檫@個機(jī)構(gòu)能任免雪王。
泉彌木站在城堡頂上的瞭望臺里,凜冽的寒風(fēng)把他白色長袍吹地呼呼作響,衣服上繡著栩栩如生的冰藍(lán)色鳳凰。
“已經(jīng)來了幾位議員?”泉彌木淺藍(lán)色瞳仁瞟了瞟天梯口,問道。
“相司府水汐北嶼,蒼籬和我。”白色長發(fā)青年不假思索的回答,他也看了看天梯口,問道:“你在等誰?看起來不會是在等羽止親王他們吧?!?p> “當(dāng)然等的不會是他們,而是一個能讓我贏的人?!比獜浤緭P(yáng)起了嘴角。
“羽止親王勢力太大了,若不是老師出面估計(jì)現(xiàn)在雪王還是無王而治,你有沒有想過得到他們的認(rèn)可?”
“我從來都不需要他們認(rèn)可。”泉彌木嘴角勾起了一抹邪魅的笑容,目光轉(zhuǎn)向城堡對立的那座山峰,盡管風(fēng)雪把他的視線都遮擋住了,但是他很清楚那座山峰有什么。
“別忘記了還有五年的時間眾議院就可以重新選舉新王,羽止那家伙已經(jīng)開始對你下手了,近期他的客卿怕克里特去了一趟波藍(lán)襲爾帝國,大概白骨不玚的刺殺就是他搞的鬼?!甭逄彀篆h(huán)顧四周,輕聲說道。
“沒有證據(jù)的事情不要亂說,五年時間真的不多了,我倒是有個想法你想聽嗎?”
“什么想法?”
“我想讓雪國的冰菱花在大陸遍開!”泉彌木說這話的時候感覺像是醞釀許久,可他還是像讀一篇熟悉簡單的巫師咒文一樣輕松。
“你看過白王冰棺里的秘密?”洛天白用一種看怪物一樣的眼神看著泉彌木。
“沒錯。”
“這件事還有誰知道?”
“目前就你知道,我想象不出來第三個人知道的時候那個畫面。”泉彌木笑容詭譎。
“幸好只有我知道,現(xiàn)在是和平年代,你要做世界公敵嗎!那個計(jì)劃在雪國成立之初就被白王廢棄,并且需要眾議院一致通過才能實(shí)行,這根本做不到?!?p> “如果有機(jī)會的話,廢除眾議院制度雪國會不會更好?!?p> “你瘋了?”洛天白用一種不可思議地眼神看著泉彌木。
“到時候你會幫我的,對吧!”泉彌木輕笑。
“呵?!甭逄彀桌湫σ宦暎瑳]有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