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說那幾句絕情的話,心不會痛嗎?”
“都說孩子是父母手心里的寶貝,可為什么到了你這兒,就跟地上的泥土一樣!”她過于激動,躺在床上的林夫人被驚醒。
“江雪!”她連忙握住她的手,眉眼對上她的眉眼,道:“娘!我吵著您了,對不起!”林夫人瞧著她那幅姣好的容顏,手不自覺就貼在她的臉頰上……
“你醒了!”他關(guān)懷備至道。
“外面怎么會有那么多血?”
怕她再次暈過去,她只好道:“哪兒有?你定是看錯了!”林夫人也心想著肯定是自個兒看錯了,此刻聽她這么一說,就更加確定,畢竟這林府怎會無緣無故出現(xiàn)那么多血。她精神仍舊是不太好,沒說多少話,就又睡過去。怕打攪她休息,眾人皆退出去。林江雪坐在座亭子里,趙紫衣在一旁斟了杯茶水,然后舉起來就給她,她都習慣了和她作戲,茶水也就接的不驚不喜。
“林大人確實是無情了些!”
無情?怕還不止是無情!
“不知他怎么樣?”
“誰?”
“林溪!”
“你覺得他可憐?”
“嗯!”這是她在趙紫衣面前說的最真的幾句話。
“他也害了那么多人?你還覺得他可憐?”
她沒想到她會問你這樣的問題,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片刻又道:“我第一次見他,他在拜死人,燒紙錢,當時我不懂,我現(xiàn)在明白了!”說至一半,覺得口干舌燥,將手中的杯子放到唇邊,稍仰頭,便一飲而盡。緩解了口里的燥熱,她又繼續(xù)說:“沒有愛的日子,他是如何走過來的?”她今兒難得對趙紫衣傾訴,都忘記要和她作戲這碼子事兒!她突然想去看看他,雖然自進府以來,他唯一的好臉色只有一次,但她就是見不得人難過。
她一瞬起身,管也不管趙紫衣,轉(zhuǎn)身就往后院走去。
那林溪自易楚楚一覺不醒以來,整個人就已經(jīng)變的不像個人,而如今伊人更是香消玉殞,他便覺得身體像是被人抽空了氣息,只剩下一副軀殼……
林江雪進來時,見著他雙膝跪地,一只手握住她的手,另一只手觸上她的臉頰……
她也不知道說什么,才會讓他心里好受,只好就這么瞧著他,然心里卻是難受至極!他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也不知過了多久,大抵是過于絕望便連這片刻的時間都覺讓人難過。
“你幫我個忙好嗎?”他突然開始說話!她片刻才反應(yīng)過來,問:“讓她好好沉眠?”瞧著他一副傷心欲絕的模樣,著實讓她心里也跟著難過,況這事兒就算他自己不說,她也會去做的。
“你也不要就此沒了希望,生活還是美好的!”她此刻才敢與他說句安慰的話。
“希望?美好?”
“從我十歲到這里,便沒了希望,更失去了美好!”
“什么?十歲!”她不可思議地瞧著他,心想他當時只有十歲!十歲!一個天真美好的時期,本應(yīng)該受人呵護的,他卻……
“你也不要這樣認為,世界并不都是暗淡的!有時候只要多一點微笑,冰雪也會融化的!”
“你這個人怎么這么奇怪?”她不解,問:“你為何要這樣說?”
“旁人一見我,就恨不得躲得遠遠的,你卻還和我說話……”
“我就是覺得你不應(yīng)該受這些罪!”
“你這是……可憐我?”
她不敢將這個詞說出口,因為她總覺得這會讓一個有尊嚴的人難過,但是她沒想到,他竟然會說:“到這兒以來,還是第一次有個人可憐我!”
瞧他一副恍惚的模樣,她正準備說話,喬河從外面走進來,道:“四處找了找,你在這兒!”林溪不愛與旁人說話,加上又發(fā)生了那樣的事兒,此刻見著喬河就更加不愛說話,只好轉(zhuǎn)過身子瞧著地下躺著的人兒。
“走吧!”喬河抓起她的手就走出門,走了沒幾步,卻碰上趙紫衣,他們這牽手的模樣就被趙紫衣清清楚楚地瞧著。被她瞧著,喬河到不以為然,反是林江雪,連忙將手給抽出來,然后抓著自己的衣袖子,手指在那里繞圈圈,然后趙紫衣慢慢悠悠地走過來,她覺得不太好,轉(zhuǎn)身就走得遠遠的,剩下趙紫衣同喬河在一處。她站在沿廊上,雙眼瞧著對面的百合花圃,那些花兒開的真嬌媚,如落入凡塵的謫仙。就在她感傷至極時,似乎走來個人,靠她不近不遠,所以她便很清楚地感受到他溫熱的氣息。
“你喜歡百合花?”他心想她樣樣都同白錦一樣,莫非就這一點不同?
“不是!”
“是大哥喜歡!”他有些不快道:“這你干嘛這么在意???”她沒有再回答,也沒注意他這話究竟是何意。
她突然想起,問:“你怎么來這兒了?”她心想他怎么丟下那趙紫衣,一個人跑到這兒來?
“我就想來找你!”他說這話又是一副情真意切的模樣。聽他是來找她,她心里有些小高興,頂著雙溫柔的眉眼瞧著他,不想?yún)s正好對上他的眉眼……他眼里的柔情落入她的眼里,她竟有些迷亂……
“小姐!”就在他們情難自禁時,卻被個丫頭當頭一喝,兩人頓時就不好意思地分開。那丫頭到?jīng)]注意兩人剛才發(fā)生了何事兒,只道:“小姐,夫人想見見你!”林夫人又醒了,她心里一高興,對那丫頭說了聲:“我知道了!”隨即轉(zhuǎn)身就往林夫人的屋子而去。剩下喬河在那兒晃神兒,片刻后他才跟上去。
林夫人此刻在床上坐了會兒,正準備下床,誰知林江雪從外面進來,一臉不高興地說:“大夫說了的好好休息!別到處走!”一聽她說這話,她聽在心里,立馬就將腳縮回到被窩里,然后乖乖地坐著。她從桌子上斟了杯茶水給她,然后自個兒坐在床旁,然而沒好一會兒,喬河也走進來。
“夫人醒了!”
“謝將軍關(guān)心!”她弄出張笑臉對喬河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