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你先拍我給你說的這個,下次再給你接個順心的?!?p> 見李夏遲遲不作決定,楊玲決定連哄帶騙,先讓她簽了再說,反正自己錢拿到手才是最要緊的。
之后楊玲又說了一大段話,從劇組組成人員說到餐飲伙食,嘴皮子都快磨破了,最后才讓李夏半推半就的簽了合同。
“對了,晚上這個劇組有個聚會,你也去吧?!?p> 楊玲拿著合同,如獲至寶,說話時都沒心思正眼瞧李夏。
“嗯,沒事我就先回去了?!?p> “記得把門帶上?!?p> 出了公司,小助理本想把李夏送回家,結(jié)果李夏給他報了一個新地址,讓他按著導(dǎo)航上面走。
車子停在了一個富麗堂皇的高檔餐廳面前。
李夏按照楊玲發(fā)來的信息,在工作人員的幫助下進了一個包間。
剛一打開門,里面的喧鬧聲戛然而止。
“各位好,我是李夏,剛剛簽了《小白花升職記》,楊玲姐叫我來的。”
她訕訕的開口,同時不忘打量里面的情況:5個風(fēng)華正茂的女人圍著3個男人團團轉(zhuǎn),像是蒼蠅看見了有縫的蛋;桌上的菜幾乎是一口沒動,酒瓶子倒是空了不少。
“哦,小寧啊,來,來我這邊坐?!?p> 一個肥頭大耳的中年男人指著自己身旁。
原本占著位置的女人連忙起身,空出的那個成為這個包間僅剩的一個位置。
“這原本有人坐的,我要是坐了,人家坐哪里啊。”
“她?”
中年男人看了眼之前坐那個位置的女孩,那人識趣的朝李夏擺擺手。
“沒事的,我站著就可以的。”
李夏覺得她有些眼熟,回想片刻才記起,她是之前和自己搭過戲的一個小有名氣的演員。
“別愣著,去陪賈老板說說話啊。”
一個略顯瘦小,胡子拉碴的男人硬拽著李夏,將她安置在油膩男人身旁。
“來,吃菜?!?p> 油膩男人給李夏的碗中夾了一筷子菜。
原本一整天沒吃飯的李夏此時已是饑腸轆轆,但一看身邊的男人滿面油光,哈喇子都快掉在碗里,她瞬間就沒了胃口。
“謝謝,我減肥呢,可不能再吃了。”
“你這胳膊這么瘦,還用減肥嗎?!?p> 他嘴里念叨著的是胳膊,手卻不本分的攀上了李夏的背。
李夏一側(cè)身,就躲開了他的豬蹄,被拒絕的豬老板面子上有些掛不住。
“我都忙了一天了,還沒洗澡呢,這不是怕臟了您的手嗎。”
說到洗澡,那男人以為她在暗示些什么,面部表情立刻多云轉(zhuǎn)晴。
“哎,你說你這姑娘真是不守時,害我們等了你這么久,你是不是該先自罰三杯啊?!?p> 原先那個一直不說的男人開口了,一聽到內(nèi)容,李夏到寧愿他這輩子都開不了口。
“我酒量不好的,要是醉了,等會兒就沒辦法回去了。”
“這酒不醉人的,再說了,要是真醉了,我有車啊,我可以送你回去?!?p> 李夏看著豬老板色中餓鬼的模樣就一陣反胃。
“那怎么能啊,您都是有家室的人了,要是被媒體拍到,您家那位不吃醋啊。”
李夏強忍著一拖鞋拍死他的沖動同他假意周旋。
“不怕,要是真被拍到了,我可以花錢買下來嘛。我這個人,什么都沒有,就是有錢?!?p> 說話間豬老板就到倒?jié)M了一杯酒,遞到李夏眼皮子底下。
她看著杯口閃閃發(fā)光的口水印,甚至能想象到豬老板喝酒時的神情。
“這······”
李夏咽了口唾沫,進退為難。
“我好渴啊,能讓我喝一口嗎?”
還沒等豬老板回答,原先眼熟的那名女子就搶過他拿在手里的酒杯,一飲而盡。
豬老板馳騁酒場這么久,還沒見過這樣烈性的女子,一杯下肚還能吐字清楚,瞬間對她提起興趣,繼而擠掉了李夏,將她拉在身旁。
幾杯下肚,女子已略顯酒態(tài),叫囂著將成為紙板人的李夏拉走了。
后面的人也沒有阻止,只當她是喝醉了酒讓李夏陪她去趟廁所。
李夏就讓她這樣抓著,一路跌跌撞撞的到了廁所。
女子松開李夏的手腕,原先面上的酒意消失不見。
在確認廁所只有她們兩個后,她倒也是不拐彎抹角,開門見山的直說。
“我見過你?!?p> “我也見過你。”
“我是說,更早?!?p> 她一開口就把李夏整的云里霧里。
“一年前,顧家大宅,我看見你從里面出來。”
一絲不安的感覺慢慢爬上她的心頭。
“我不知道你什么意思?!?p> 在不知道對方的底細以及企圖前,她當然是不敢隨便松口。
“哦~讓我想想,你收拾東西離開的那天是什么日子,是顧順澤出國的那天?還是你動手術(shù)的那天?都不是?那我知道了,是你從婦產(chǎn)科醫(yī)院出來的那天?!?p> 六月的天,那人的話卻讓李夏如置冰窖。
她苦心隱瞞許久的秘密,就這么被人堂而皇之的翻出來,還一個勁兒的扯著她的眼睛讓她看個仔細。
那人還是淡淡的笑著,笑容背后卻不知道是怎樣的心機莫測。
“我沒有惡意,只是想和你做個交易。”
那人走到她的身側(cè),拍了拍的肩膀,能明顯感覺到她在顫抖。
“我知道,顧家那個老人很喜歡你,只要你開口,她肯定會答應(yīng)你的?!?p> “我一個外人,她能答應(yīng)我些什么。”
“又不是什么摘星星摘月亮的難事,我只要夯娛捧紅我?!?p> “你只要努力工作,總能達成所愿,何必再多此一舉?!?p> “努力工作?”那人譏諷的笑笑:“是陪著那些老不死的睡覺嗎?”
“我努力工作那么多年,兢兢業(yè)業(yè),得來的戲份有時候還不如一個陪睡來的多。每次躺在他們身邊,我就覺著很惡心,我惡心的不是他們,是我自己,明明討厭還得逼著自己去做;明明可以選擇拒絕,卻為了往上爬不得不答應(yīng)······”
那人一會兒哭,一會兒笑,妝面都被她自己弄得模糊不清。
黑色的眼淚順著她的面龐滑落,無聲的掉在地上,一如她之前的人生。
“有時候,我很羨慕你,是真的羨慕,為什么你就能那么幸運,幾乎都不需要奮斗就登上寶座受萬人敬仰,而我,只能做那個躲在角落,渾身骯臟的偷窺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