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在賀銘澤身邊照顧多年,他沒跟她說過幾句話,更不會對她說什么謝謝。
對比起騰家那兩位少爺,賀銘澤好像少了一點人情味,總是冷冷淡淡的,拒人于千里之外。
但在以前他可不是這樣的。
所以賀銘澤現(xiàn)在突然對她這么一說,楊姨倍感受寵若驚,紅著眼眶,一時不知該怎么回應。
楊姨拭了拭眼眶,帶著一絲欣慰,沖賀銘澤笑了笑,“少爺……這是我應該做的。”
夏漫卻看得有點奇怪,說謝謝不是他應該的嗎,楊姨怎么這么容易被感動?
她才注意到楊姨對賀銘澤的稱呼,好像跟別的傭人有些不一樣。
楊姨走后,夏漫好奇地問賀銘澤,“楊姨為什么管你叫“少爺”,而不是“表少爺”?”
在騰家,只有騰厲與騰池才是正宗的“少爺”,而賀銘澤只是“表”的。
“楊姨以前是在賀家照顧我媽的?!辟R銘澤淡淡地說,“我爸媽死后,她就跟著我來騰家了?!?p> 夏漫哦了一聲,原來如此!
難怪楊姨一直以來都對賀銘澤特別好。
…………
賀銘澤病好后,夏漫每天都會抽時間,喊他一起去園子里打羽毛球。
他經(jīng)常生病,應該是太缺乏鍛煉。
打羽毛球可以讓他活動一下筋骨;二來可以陪她消磨一下煩悶的時光,最后一點是她的小私心。
但賀銘澤對打羽毛球的興趣似乎并不大,每次都是夏漫強行把他拉出去的,賀銘澤倒也不生氣。
他們站在園內(nèi)空地上打羽毛球的時候,經(jīng)過的傭人都會很稀奇地瞧上幾眼。
這個表少爺平日里一天二十四小時都是宅在房間里,幾乎不出門,有時候甚至讓人感覺他不存在似的。
自從夏漫來了之后,他出門的次數(shù)變得頻繁不少,現(xiàn)在居然還有興致打起羽毛球。
穿著休閑運動服的賀銘澤,看起來神清氣爽的。
打了幾局后,羽毛球被夏漫一個大力,給打飛到樹杈上去。
賀銘澤頓時沒了興趣,“不打了,我回去了?!?p> 他把羽毛球拍子往旁邊長木椅上一擱,就真的自己先回房里去。
他現(xiàn)在渾身都是汗?jié)n,愛干凈的他,特別不喜歡讓自己身上聞起來有重重的汗味,所以急著回去洗洗。
夏漫仰頭望了一下高高掛在樹杈上的羽毛球,想爬上去拿吧,這顆樹太高了,她爬不上去。
她又懶得去拿梯子,就放下羽毛球拍,去撿來好多個小石子,一顆顆朝樹杈上扔過去,想把羽毛球給砸下來,結(jié)果都沒扔中。
夏漫干脆撿來大點的石子,用盡全力,把手心里的幾個石子全往樹杈上扔。
廣式撒網(wǎng),總有一個能擊中吧。
可惜她眼力實在不好,一個都沒打中,有顆小石子還穿過那片樹葉,飛了出去。
“哎喲。”
夏漫聽到有人突然驚叫了一聲。
難道砸到人了?
站在大樹桿后面的夏漫,往前面探頭一看。
原來是女傭陪著許亞嫻經(jīng)過附近,飛出去落下來的小石子,正好擊中許亞嫻的后背。
許亞嫻捂著后背,怒瞪著四處,發(fā)火,“誰扔的?是哪個不長眼的東西?給我滾出來!”
女傭慌忙四處查看。
夏漫心虛得很,趕緊把頭縮回去,站在大樹桿后面不敢動,并不打算站出去找罵。
想到許亞嫻剛才氣極敗壞幾乎要跳腳的樣子,又覺得很好玩,暗自捂嘴偷笑起來,誰叫許亞嫻上次罵她是寄生蟲來著。
夏漫偷笑夠后,不打算撿樹上的羽毛球了,準備回去。
然而她剛轉(zhuǎn)身,差點就撞到一個人身上去。
夏漫趕緊退后一步,定晴看去。
竟是難得碰見的騰厲!
他雙手插兜,正挺拔地站在那里,高冷的看著她。
夏漫嚇了一跳,他是什么時候站在她后面的?還站得這么近,悄無聲息的。
也不知道他剛才有沒有看見是她扔的小石子?要是他告訴給許亞嫻,她可就遭央了。
夏漫心虛地跟他打了一聲招呼,“騰、騰先生?!?p> 雖然她跟他幾乎不打交道,但經(jīng)常都能聽到騰家那幫女傭心花怒放地討論著他。
騰厲看著她,什么也不說,只輕輕嗯了一下,深海般的眸光深邃難測。
夏漫被他看得心里直發(fā)毛,“我、我先回去了?!?p> “羽毛球不撿了?”騰厲突然指了指還高高掛在樹杈上的羽毛球。
“不、不撿了?!?p> 騰厲也不說話,彎腰,隨手撿起一塊小石子,朝樹杈上一扔,不費吹灰之力的,精準地砸中掛在上面的羽毛球,羽毛球輕飄飄地落了下來。
騰厲用極富磁性好聽的聲音,慢條斯理的說,“下回還是拿個梯子吧,避免再砸到人?!?p> 夏漫心咯噔了一下,他果然是看到小石子是她扔的。
“額……”夏漫覺得好生尷尬,“謝謝。”
夏漫彎腰撿起落在地上的羽毛球,低著頭,不敢去看騰厲的眼睛。
她從他身旁越過,然后拿起放在長木椅上的羽毛球拍子,像逃似的,快步走回去。
雖然騰家很大,但都是住在同個屋檐下,難免偶爾會低頭不見抬頭見,她下回得小心點才行。
洗完澡換好衣服的賀銘澤從浴室出來,就看見拿著羽毛球拍的夏漫匆匆跑進來,神色慌張。
賀銘澤不明所以,“怎么了?”
“沒事沒事,太熱了,我去洗個澡。”
夏漫把羽毛球拍往玄光處的鞋柜上一放,一頭扎進浴室。
把賀銘澤看得莫名其妙。
那天后,夏漫就再沒拉著賀銘澤出去打羽毛球。
賀銘澤也沒多問,反正他并不太喜歡這項運動。
……
這天下午時分。
夏漫獨自坐在門口的臺階那里,盯著遠處,托腮發(fā)呆。
江宣今天一大早就給她發(fā)來微信,又是在問生活費的問題,她很苦惱。
面對江宣三番四次的要錢,夏漫覺得自己現(xiàn)在是越來越吃不消,不知這樣的日子何時是個頭。
心里只盼著江宣盡快畢業(yè),早些步入社會,也許她就可以解脫了。
杜琳最近也比較忙,暫時沒幫她留意到什么好的兼職,想做全職吧,又怕賀銘澤這邊不允許。
他們合約上有個條款,在合約期間,她是不能同時做另外一份工作,除非征得雇主的同意。
畢竟她現(xiàn)在的任職崗位是賀銘澤的“妻子”,重點工作就是要盡好做妻子的責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