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當晚,宋依曦輾轉反側,以至于第二天一早照鏡子時她覺得自己的有些憔悴。她盤算了一下時間,當即開車跑去十公里開外的美容院做臉,之后又約了另一個十公里遠的理發(fā)店去吹造型。
如此陣仗,已經(jīng)是她勸誡自己“平常心”一整晚的最好成效了。想來,她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么瘋狂過了,就連之前拿到集團“精英獎”時也不曾這么上心過。
1點50的時候,她準時到了咖啡店附近。在停車場把車子熄火那一刻,她終于冷靜了下來。她抬頭看著后視鏡里精心打扮的自己——柔軟的發(fā)絲,姣好的面容,雖然不敵22歲那年青春稚嫩,但也多一份優(yōu)雅從容。
他能否還對她留有一絲絲印象……
她突然覺得今天的自己很可笑,她究竟為了誰呢,誰又會在乎呢?
忽的悲從中來——她其實心里一直都明白,溫陽不會是聶溫陽啊……
她揚高了頭,努力不讓有些濕潤的眼眶弄花了她精致的妝容。而后,她深吸一口氣,打開了車門——如果,如果有萬一呢……
遠遠的隔著玻璃窗,她便看到了汪玲曉夫婦,還有另一個人坐在店里。
那個人應該就是溫陽吧。
溫陽是背對著她坐著的,雖然沒看到樣貌,但是單單僅憑背影,她也知道,那不是聶溫陽。
溫陽怎么會是聶溫陽呢,不會有萬一的。
如此,她反倒是放松了很多。
確實如汪玲曉所說,溫陽是個干凈陽光的男生,一身淺灰色的休閑裝,個子高高的,眉眼棱角分明,笑起來還有個酒窩,而且談吐幽默,見識頗廣,宋依曦抱著認識普通朋友的心態(tài),倒也不顯得拘束,而且她畢竟是做銷售出身,基本上什么梗都能接得住,他們能從一杯咖啡聊到各種風很大的奇葩美食,再調(diào)轉話鋒去談占卜算命。期間汪玲曉和大劉兩人頻頻交換眼色,他們覺得,能成。
溫陽的確是個非常優(yōu)秀的人,身上有許多的閃光點,只是她的心中有個影子,他的光芒,進不了她的心房。
下午茶過后,他們四人又一起去吃了晚飯。本打算晚餐過后再一起去酒吧坐坐,但考慮到開了車,便也作罷了。
原本汪玲曉夫妻倆開了一輛車載著溫陽,宋依曦開了一輛車,可誰知各自道別的時候汪玲曉借口要去宋依曦家取面膜,直接上了宋依曦的車。
“怎么樣?不錯吧?有沒有心動的感覺?”車門一關,汪玲曉直接拋來三連問。
“不錯,很好,”宋依曦一遍系著安全帶,一遍答道,“但是呢……”
一聽到“但是”,汪玲曉身子往后仰了仰,聲音高了一個度:“不是吧?這還存在‘但是’?我說親愛的,你知道現(xiàn)在這戀愛市場競爭有多激烈嗎?二十出頭的小姑娘,一個個如狼似虎的,像溫陽這樣優(yōu)質(zhì)的男人還單身,不過是因為才回國工作沒多久,還沒被人盯上,你再不下手,說不定明天就有水靈靈的小姑娘貼上去叫哥哥了!”
宋依曦沉默了一下,旋轉鑰匙將車啟動,才緩緩道:“玲玲,我其實還沒忘掉五年前那個人……”
“哪個?”汪玲曉愣了一下,開始細細在腦海中搜尋信息。宋依曦母胎單身至今,有過心動的人就那么一兩個,汪玲曉很快想起她之前曾提到過的一個人:“那個……大學時遇到的就見過一面的人?”
宋依曦點了一下頭,道:“他叫聶溫陽?!?p> “聶溫陽…溫陽…拜托,要不要這么狗血,”汪玲曉翻了個白眼,“我真是忍不住罵你,你是活在童話世界中還是偶像劇中,一個只見過一面的,你對他什么都不了解,人品、脾氣、性格、家境啥啥都不知道,單相思還念念不忘至今,5年誒,人家可能在準備要二胎了都。親愛的,咱能清醒一點嗎?”
宋依曦沒有說話,她知道汪玲曉說的都對。
“人家都說不要在一棵樹上吊死,你看看你這叫什么事,很長情嗎?拿了一根繩子滿世界找當年路過的一棵樹上吊,還不一定找得到,”汪玲曉繼續(xù)吐槽道,“不對,你好像根本也沒去找啊?!?p> 終是觸動了內(nèi)心某個傷點,宋依曦嘆了一口氣,拋給她一個哀怨眼神道:“親愛的,我這可是在開車呢,咱能不提這么分心的事嗎?”
汪玲曉扁扁嘴,帶著憐惜、無奈、更無法理喻的眼神看著她,伸手摸了摸她腦袋,道:“傻妞,既然那么喜歡,你倒是去聯(lián)系他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