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金玲帶隊在兩軍陣前排好了,她雙腳點鐙馬往前催,閃目定晴瞧看,唐營的聲勢與往日大不相同:旗幡招展,繡帶飄揚,軍兵一個個盔明甲亮,隊伍整齊,黑的白的丑的俊的高的矮的胖的瘦的,往正中央觀瞧,兩軍陣前有一員女將。黃金玲還是頭一回見著樊梨花,哎呀!可真是如花似玉呀??茨昙o(jì)比自己也大不了一兩歲。黃金玲一想,早晚這還是我婆母娘呢。她稍微愣了一會兒,為了掩人耳目,故做大怒:“呔,對面來者可是樊梨花?”樊梨花手持三尖兩刃刀立馬陣前,通過程千宗的介紹她知道這位就是黃金玲。樊梨花還得仔細(xì)看看,看罷之后心滿意足:我兒薛應(yīng)龍要找這么個媳婦,我也稱心如意,果然是巾幗的英雄,女中的魁首,有點兒精神勁兒。想到這假意動怒:“不錯,正是本帥。你是何人?”“黃金玲。樊梨花,聽說現(xiàn)在把你出息得不得了,簡直沒人是你的對手,我就不服你,在這里等你已不是一天了。來來來,你趕緊催馬與我大戰(zhàn)三百合!”催馬掄刀直奔樊梨花。梨花一想,她人樣不錯,再看看她武功如何,要是功夫好我就更滿意了。梨花元帥晃動三尖兩刃刀掛定風(fēng)聲,一招緊似一招,一招快似一招,黃金玲也看出來了,是不是婆母娘有意看看自己的武藝如何?對,有鋼使到刃上,這陣我得顯示顯示,她也抖擻精神,把繡絨刀舞動得跟花山相似,把壓箱底的能耐全都抖摟出來了。二人大戰(zhàn)四十余合未分輸贏,樊梨花暗挑大拇指:真是我的好兒媳婦,有能耐,在女子當(dāng)中也可以說是上一等的,可是不能老打呀!黃金玲也想,我有話得和她說呀!她偷眼往回看了看,她爹沒給她觀陣,離著軍兵又遠(yuǎn),她一想我得利用這個機會把這一肚子話說說:“大帥,我有話要對你講,隨我來?!薄拔抑懒耍舱獑柲恪!眱蓚€人答上話,黃金玲虛晃一刀,撥馬奔東北方向而去,樊梨花假裝不舍在后追趕,二人離開軍陣進(jìn)入山環(huán),左拐右拐到了一片樹林,黃金玲左右看看無人,勒馬停住。時間不大,樊梨花就到了。黃金玲趕緊一抬腿把繡絨刀掛上,滾鞍下馬,跪倒在樊梨花馬前:“大帥在上,偏邦女將黃金玲給大帥磕頭?!崩婊ㄒ矎鸟R上跳下來了,用手相攙:“姑娘兔禮平身?!?、黃金玲臉一紅,低頭不語。樊梨花知她磨不開,主動先說:“金玲姑娘,你跟程千宗說的話,程將軍都跟我說了。你是愿意把終身許配給應(yīng)龍嗎?”“是這么回事。既然都說了,那我就告訴您吧?!秉S金玲又把自己的心愿如實地講了一遍。樊梨花大喜:“姑娘,既然是真的,我現(xiàn)在就做主,薛應(yīng)龍是我兒,他得聽我的,你就磕頭吧!”黃金玲滿心歡喜,二次跪倒給婆母磕頭,樊梨花伸手相攙,問黃金玲:“下一步你打算怎么辦?”“我早想好了,這不是假打假戰(zhàn)嗎,然后各自收兵,我回到城中,天黑以后我把他們幾個人從水牢中提出來,全都釋放,馬匹盔甲兵刃都給他們。另外我還得勸說勸說我爹,我們爺倆現(xiàn)在還沒通氣。要給他說,一開始我爹肯定不同意,可架不住我勸,他就我這么一個女兒,我說話他是言聽計從的,把我爹勸好,我們爺倆就舉義投降,您記住四更天在城頭上升起三堆大火,挑起白旗,就是大功告成,您馬上領(lǐng)兵帶隊進(jìn)駱駝嶺?!薄霸蹅兙鸵谎詾槎??!秉S金玲又說:“我看應(yīng)龍將軍那個人挺好,不過脾氣也夠倔的,我回去跟他說他能不能相信?我們兩個人要發(fā)生誤會就麻煩了?!狈婊ò底再澇牲S金玲果然精細(xì)。樊梨花一伸手拿出一支雕翎箭,箭上鏨著自己的名字:“姑娘,我把這箭給你,見著應(yīng)龍以箭為證,他不能不相信?!薄爸x謝婆母娘。”
樊梨花為什么要取出一支雕翎箭交給黃金玲,作為金玲姑娘和薛應(yīng)龍定親的信物呢?因為古人有那么個忌諱,大將軍寧失千軍不丟寸鐵,這寸鐵就是指的雕翎箭的箭頭,拿這東西起誓最有份量。黃金玲高高興興把箭頭接過去插到自己的箭壺里。二人不敢多耽誤,黃金玲先走,樊梨花假意追趕,在兩軍陣前又打了一陣,黃金玲戰(zhàn)敗,引兵退入關(guān)里。樊梨花也收兵撤隊。回營后她把陣前之事向皇上、太子、魯國公講說一遍,眾人大喜,單等到四更天進(jìn)城接收。樊梨花馬上升帳分兵派將,共分八路大軍,準(zhǔn)備燈球火把應(yīng)用之物,靜候城上動靜。
黃金玲撤隊回到帥府,下馬之后進(jìn)屋見了爹爹。黃奎一見就站起來了:“丫頭,聽說今天戰(zhàn)爭不順利?”“爹呀,別提了,這樊梨花果然本領(lǐng)出眾,女兒早時不服氣,一伸手還真打不過她?!薄澳闶鼓菍氊悰]有?”“使了,也不知道怎么弄的,今兒個這晃魂鈴也不好使了,干晃蕩那樊梨花也掉不下馬去?!薄斑@可了不得,你千萬要好好看看是出了什么毛病了。所幸你還安全回來了,別打了,關(guān)門緊閉,奏明狼主,快請援兵吧?!薄澳呛?。”黃金玲想,不等援兵來,這關(guān)就成唐營的了,這話現(xiàn)在還不能跟爹說。她離大廳回到繡樓休息,來到樓上又興奮又擔(dān)心,興奮的是,自己的想法實現(xiàn)了,擔(dān)心的是在最后關(guān)頭能不能發(fā)生意外?她站著不是坐著也不是,背著手在樓上來回直遛,就盼著天黑呢,這一天真是難熬。好不容易盼到掌燈了,她把貼身丫鬟春枝叫到眼前,讓她到前邊看看有什么動靜沒有,老元帥在干什么。春枝去的時間不大回來報告:“元帥在燈下觀書,帥府一切安靜,沒有意外?!薄昂昧?。春枝啊,你再給我辦點事,拿著鑰匙趕奔水牢,把抓住的那幾個唐將全都帶到這兒來。”春枝點頭答應(yīng)。來到水牢,把門兒的問:“誰叫提人?”“我們姑娘,要從他們嘴中了解一些唐營的事情,今天晚上夜審?!碑?dāng)兵的一聽,誰敢阻攔,名義上黃老將軍是帥,實際上全指著姑娘哩,春枝又拿著鑰匙。哨兵呼啦往兩旁一閃,春枝把鐵門打開,命令軍兵到水牢里把這五個人提出來。羅章等人被提上來以后,控了控靴子里的水,擰了擰下邊的衣服,重新上綁,被帶上繡樓。春枝先到樓上送信兒:“姑娘,都帶來了?!薄昂?,你告訴女兵女將四外戒備,沒有我的話,任何人不準(zhǔn)到樓里來。另外,外屋準(zhǔn)備二十名削刀手以備意外?!薄笆??!贝褐ψ吡?。黃金玲把那小寶貝晃魂鈴在手里攥著,這就是黃金玲精細(xì)的地方,一旦說岔了,手中沒有應(yīng)手的家伙還行嗎?這會兒話沒說透,你知道還出什么事?黃金玲做好了一切準(zhǔn)備,吩咐帶人,時間不大這五個人都帶上來了,一拉溜靠著墻站好。這些人一個個面呈怨憤之色,腰板兒拔著,脖子梗著,眼珠瞪著,全都瞅著黃金玲,不知今天晚上要干什么。大伙兒再往屋里一看也納悶兒了,這里一沒刑具,二沒打手,看黃金玲這樣不像要殺他們,奇怪的是自從程千宗被提出水牢就沒再回去,程千宗上哪兒了?被她殺了?大伙疑惑不解,因此這五個人誰也不說話。黃金玲停了停,擺手讓丫鬟們退到外屋,把門帶上?!拔逦粚④姡銈兪荏@了,現(xiàn)在我就給你們解開綁繩,不過咱可把丑話說到前邊,咱是說話可不是動武,你們哪一個想趁機動手,可休怪姑娘我翻臉無情。你們看我手拿著什么呢?”黃金玲說完了,親自給五個人解開綁繩,椅子排開,讓他們坐下。他們一看,嗬,桌上茶水、點心,吃的喝的都有。坐下之后,黃金玲這才把真實情況給五個人說了一遍,五個人聽罷如夢初醒!哦,這么大的變化呀!真沒想到。別人都樂,薛應(yīng)龍有點疑惑,粗脖子紅臉地就問:“姑娘,你說這個當(dāng)真?”“這還假得了嗎?”“你見著我娘了?”“正是,我們娘兒倆還談了半天呢。”“我娘答應(yīng)這門親事?”“那是自然。怕兒不相信,還拿了一件東西以作證明。”“拿出我看?!秉S金玲一轉(zhuǎn)身把樊梨花的雕翎箭拿出來了,雙手往前一遞,薛應(yīng)龍接過來一看,箭上造著字呢,這錯不了啦。竇一虎趕緊過來打圓場:“應(yīng)龍啊,這還錯得了嗎?我這人會相面,見其外知其內(nèi),見其面知其心,聽姑娘這么一說呀,一點都不帶錯的,應(yīng)龍啊,你就答應(yīng)了吧,別惹你娘生氣,咱們想辦法迎接大軍進(jìn)城?!睉?yīng)龍也沒詞兒了。五個人都問黃金玲:“既然這事定下來了,咱什么時候下手?”“諸位將軍別著急,這不有吃喝嗎?你們飽餐戰(zhàn)飯靜候消息,四更天迎接大軍進(jìn)城。大軍沒進(jìn)城以前,還有個事要辦,我得跟我爹把這個事挑開。但是我覺著我爹一開始不會同意,也許我們爺兒倆要鬧翻,你們必須如此如此,幫我個忙?!鼻貪h一聽:“姑娘兒想得太對了,就得軟硬兼施,剛?cè)岵⒂?,對你爹也得如此,要不給他點厲害,到時候他也不會乖乖地獻(xiàn)城?!绷鶄€人在樓上商議,把可能發(fā)生的事情都作了預(yù)料和安排。隨后五員大將飽餐戰(zhàn)飯,竇一虎問:“我們的馬匹、兵刃、盔甲怎么辦?”“都給你們準(zhǔn)備好了。春枝!”“有!”春枝進(jìn)樓?!皽?zhǔn)備好了嗎?”“都準(zhǔn)備好了,馬匹兵刃就在樓下,盔甲包在外屋?!薄案魑粚④娐犚姏]有?準(zhǔn)備吧!”幾個人撲到外屋,頂盔貫甲,罩袍束帶,系甲纜裙,周身上下緊襯利落,秦漢、竇一虎沒有盔甲,是短衣襟小打扮,兵刃都拿在掌中。收拾完了,到了定更天左右,黃金玲掛寶劍披斗篷趕奔前大廳。這幾個人暗中跟隨,埋伏在房前左右,哨兵見是姑娘帶來的人,誰也不敢多問。黃金玲命令哨兵:“你們都離得遠(yuǎn)遠(yuǎn)的,誰也不許靠近,我跟大帥有密事商議,聽著沒有?”“喳!”把巡邏的哨兵全支開了。
黃金玲定了定神,推門進(jìn)屋:“爹,您還沒睡?”“噢?你來了?丫頭,這么晚了你服裝整齊,要干什么,難道說還要查城?”“不,我怪悶得慌,來跟爹談?wù)??!薄昂猛?,坐下吧。”屋里就他們爺兒倆。老頭兒發(fā)現(xiàn)女兒的舉止不尋常,神色也和平時兩樣:“丫頭,究竟怎么了?我看你的樣子是不是有?。俊薄暗?,我是有病?!薄笆裁床。煺掖蠓蛑沃??!薄鞍?,我這病不是別的,是心病?!薄靶牟。磕阆胧裁茨??”“爹呀,干脆我就跟您公開說了吧。您把我拉扯成人,父母的恩德我永遠(yuǎn)也忘不了,不過爹您就有一個毛病,光忙于開兵見仗,對女兒的終身大事您不聞不問?!崩项^兒一聽,險些沒氣樂了,姑娘怪不得睡不著,戰(zhàn)爭這么緊張倒想起婚姻大事來了。“金玲啊,有這種事我也不能跟你說,實不相瞞,保媒的人推不開呀。我得看看合適不合適,不合適的我都給擋回去了。我能不給你找個稱心的丈夫嗎?我再告訴你,兩天前國都派人來了,給我送來封信,六國聯(lián)軍大帥蘇寶童從中為媒,把你的終身許配給哈密國的國王達(dá)拉汗,你樂意不?你要樂意,往后你就是王妃,我就是皇親。”“別說了。爹,我就為這個事來的。那達(dá)拉汗是個什么東西,年過六十,妃子成群,長象丑陋,又無故興兵,陷百姓于水火,我怎能給他做妃子?此事斷然不可?!薄把绢^你的話可是過頭了啊。再說他是國王,大帥蘇寶童是媒人,這兩個人我們能得罪得起嗎?我心中也不樂意,但是沒有辦法呀!過一天半天他們就會來的,咱咋回復(fù)呢?”“爹爹,你甭說這事了,你看眼下這個戰(zhàn)爭我們誰能打贏呢?”“丫頭,你今天晚上怎么了,咋凈說這些瘋話呀?”“爹爹,您也是明白人,應(yīng)該看清當(dāng)前的局勢。唐軍數(shù)十萬精兵云集關(guān)外,我們小小駱駝嶺彈丸之地,能擋得住人家嗎?唐天子雄才大略,樊大帥智勇雙全,唐將能征慣戰(zhàn),我們?nèi)藛瘟Ρ?,決非唐軍敵手。倘若駱駝嶺一失,哈密國再無險可守,六國聯(lián)軍就算一敗涂地,我們就得隨著家亡。為此事女兒思之再三,今日在兩軍陣與樊大帥見面,我已向她傾訴了苦衷,大帥歡迎您棄暗投明,回歸中原。您再回到離別數(shù)十年的故土興興歸順唐營,打開城門,把唐軍接進(jìn)城中,您也立了一功。若爹爹執(zhí)迷不悟,恐怕后果不堪設(shè)想?!秉S金玲這一番話,幾乎把黃奎氣昏:“丫頭,你背著我干了這么些事?你眼里還有你爹沒有?我今天非跟你拼命不可!”老頭兒說著拽出了寶劍,正這時外面噔噔噔腳步聲響,羅章、秦英、秦漢、竇一虎、薛應(yīng)龍闖進(jìn)廳中,把窗戶和門全堵上了。黃奎一看:“呀嗨?誰給他們放了?”黃金玲一笑:“爹爹,女兒歸唐決心已定,我已把各位將軍都放了,這里都是唐營的人了,你現(xiàn)在就得做個決定?!崩项^兒擺寶劍還要刺,竇一虎過去就把寶劍奪過來,指著薛應(yīng)龍對黃奎說:“老頭兒,你借著燈光好好瞅瞅,你這姑爺哪兒不好哇?還有那么大能耐,要不是遇上兩軍打仗,我不怕黃小姐不樂意,人家能要你們姑娘嗎?這樣好事找上門來,你還裝什么相,你要聽話還則罷了,不聽話我叫你在棍下做鬼。”羅章恐怕把事鬧翻了,趕緊過來說:“別、別。應(yīng)龍啊,快過來給你老岳父磕頭?!毖?yīng)龍還不樂意,但是沒辦法,只好過來撩衣服跪倒:“老泰山在上,小婿有禮了?!秉S奎一屈股坐在椅子上,心說這算完了,木已成舟,生米做成熟飯了,看這個形勢不這么干也不行了?!皯?yīng)龍兔禮吧,好啦,我愿意獻(xiàn)關(guān)歸唐。”大伙兒一聽都樂了,黃金玲更高興,過來晃著老頭兒:“您真是我的好爹?!薄澳阏媸俏业暮醚绢^啊。不過丫頭,這么大的關(guān)城也不是兒我爺倆說了就算,應(yīng)當(dāng)把偏副將找來給他們透透氣?!薄澳强刹恍校欠堑迷伊瞬恍?。你把大印、令旗都準(zhǔn)備好,到四更天城門打開,唐軍進(jìn)城,到那時候您再說也不晚?!秉S奎一想也對。
黃金玲父女剛剛商量好,報事的到了外屋:“元帥,元帥睡了沒有?”“什么事?”“國都來人了,讓您趕快接駕。國王千歲,王后千歲,大帥蘇寶童,護(hù)國軍師等一行十三人,已經(jīng)到了駱駝嶺?!?p> 老頭子一聽,腦袋當(dāng)時就漲起來了,顏色更變,汗珠子也出來了,怎么不早不晚偏在這時候來了?眾人一聽怎么辦?黃金玲有主意:“爹呀,來得太好了,正好把他們一勺燴,您怕什么,有女兒在此,干脆把他們?nèi)プ。I(xiàn)給樊梨花,交給唐天子,您還立了大功一件呢?!薄笆乱阎链?,也只好破釜沉舟了。請!”黃奎發(fā)出“請”令,屋內(nèi)眾人已作好了充分準(zhǔn)備,手拿利器埋伏在兩旁,老頭兒也把心腹人找來作了安排,讓他們身披重甲手拿利刃也埋伏在兩廂,看老頭兒的眼色行事。
三更天左右,城內(nèi)九聲炮響,哈密國的國王駕到駱駝城,黃奎親自出去迎接。到城外一看,唆,來得真齊呀,有哈密國的國王,還有王后蘇金蓮,六國大帥蘇寶童、護(hù)國的軍師、法師、禪師等一大幫。黃奎把眾人接進(jìn)帥廳,二次跪見?!懊饬?。黃老將軍,守城不易呀。”“狼主,這是臣應(yīng)盡的職責(zé)?!薄拔衣犝f你們仗打得不錯,抓了不少俘虜,都是些有名的上將。”“是有這么回事?!薄肮?,應(yīng)當(dāng)提拔你的官職啊。你知道我干什么來了嗎?”“臣不知?!薄皩毻?,你給他說說?!碧K寶童過來拍拍黃奎的肩膀:“我給你寫那封信你看見沒有?要介紹兒女兒許配給國王,你意下如何?國王這次就是相親來的,老頭兒你可走運了?!秉S金玲就在屏風(fēng)后頭,不聽則可,一聽此言氣炸心肺,按繃簧,掣出三尺寶劍,飛身跳出來,高聲喝道:“你等聽了,我父女已經(jīng)投了大唐。識時務(wù)者還不趕快歸降,不然的話,你們一個也走不了!”
達(dá)拉汗大吃一驚,忙問道:“姑娘,難道你瘋了不成?”蘇寶童也掣劍在手,厲聲問黃奎:“老將軍,這是怎么回事?你女兒說的是真是假?”
到了此時,黃奎也就豁出去了,冷笑道:“蘇大帥,王駕千歲,各位同僚,實在是對不起得很,我父女確實投了大唐,今奉樊梨花之命,要捉拿你等?!薄巴垩窖窖??!碧K寶童聞聽暴跳如雷,沖門外喊道,“來人吶,快把黃奎父女給我拿下!”就聽有人答道:“姓蘇的,別拿黃家父女了,干脆就拿你得了?!碧K寶童一愣,就知道事情不妙了。原來搭話的正是小將軍薛應(yīng)龍。只見他把手一揮,伏兵四起,把國王的衛(wèi)隊全都繳了械,“呼啦啦”把大廳圍了個風(fēng)雨不透。
哈密國王達(dá)拉汗早嚇得目瞪口呆,幾位隨行大臣,嚇得尿了褲子,惟有蘇寶童不甘束手被擒。這家伙大吼一聲,擺寶劍往外就闖,被薛應(yīng)龍迎頭截住,兩個人交手不過三個照面,薛應(yīng)龍一劍向蘇寶童面門刺來,蘇寶童急架相接,不提防薛應(yīng)龍又是一個是掃堂腿,只聽撲通一聲,蘇寶童摔倒在地。這時程千宗從外邊躥進(jìn)來了,手指著蘇寶童罵道:“壞事就壞到你身上了?;钤撚羞@種報應(yīng)。小爺就打發(fā)了你吧!”手起劍落,“咔嚓”一聲,把蘇寶童的人頭砍下。薛應(yīng)龍急得一拍大腿,心說:怎么殺了,留著交給大帥發(fā)落有多好。但事已至此,怪他也沒用了。羅章大聲喝道:“降者免死?!边_(dá)拉汗乖乖地舉起雙手。當(dāng)王的如此,當(dāng)兵的自然就得跟著了。因此,順順當(dāng)當(dāng)把這些人全都抓了俘虜,薛應(yīng)龍立刻派人向樊元帥稟報。
天將破曉,黃奎父女率領(lǐng)闔城文武,把李世民、李治、樊梨花、程咬金等接進(jìn)城內(nèi),羅章等上前交令。
李世民滿面春風(fēng),當(dāng)面表彰了黃奎和金玲。眾人一齊來到帥府落座。羅章代表眾人,把活捉達(dá)拉汗的經(jīng)過說了一遍。皇上尋思了片刻,命人把被俘的人帶進(jìn)帥廳。達(dá)拉汗又羞又怕,低頭不語?;噬虾葐柕溃骸澳惚承艞壛x,無端犯我疆土,殺我百姓,害我臣民,可謂罪大惡極。今日被俘,還有何說?”達(dá)拉汗無言可對。程咬金喝道:“來呀,把他們推出去,都用油給我炸了!”“是!”刀斧手往上一闖,就要動手?!奥?!”李世民一擺手,把眾人叱退,與老程耳語了多時,老程不住地點頭稱善?;噬锨飞黼x座,親自給達(dá)拉汗解開綁繩,又命人給眾人松綁。
達(dá)拉汗吃驚地望著李世民,不知如何是好?;噬闲Φ溃骸按筇婆c哈密,兄弟之邦也,何必連年征戰(zhàn)?孤王有意與西涼永結(jié)盟好,放你們回去,你以為如何?”達(dá)拉汗先是一愣,接著跪倒在地,放聲大哭道:“都怪我鬼迷心竅,輕信好人的挑唆,對天朝犯下不赦之罪,蒙天子不怪,得以重生,世世代代不忘大恩?!?p> 皇上將他攙起,置酒款待。當(dāng)下兩國簽訂了和約,從今以后,和睦相處,永不動干戈,并訂了通商貿(mào)易十六款。消息傳到西涼六國,人們載歌載舞,無不拍手稱快。
唐軍在駱駝城駐扎了兩個月,皇上傳旨命薛應(yīng)龍、黃金玲大拜花堂,自然又有一番的熱鬧。
春暖花開,奏凱班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