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陽東升西落又是一天,借著夜色,霽子煙悄悄爬上墻頭望風,裴恕則是鬼鬼祟祟的蹭出閣門將手中的藥瓶往楚鐘宇懷里一塞,甚至來不及說話就急忙跑回去了。
楚鐘宇握著藥瓶暗自好笑,這藥總算送到了,可瞅這架勢,定是瞞著師傅將藥偷出來的吧?不過若是師傅執(zhí)意不準,那單憑他們這點小伎倆也能把藥送出來?
終究還是心疼自家徒弟的,只是仍舊不能原諒他的做法罷了。
掰開嘴巴給他喂下丹藥,目前落雪寒的身體狀態(tài)真的不太好,雖說挨鞭子不過只是傷到了皮肉,但是連打整整七天也不是誰都能受的了的,再說他本身內傷就未痊愈,如今斷了藥又失了太多的血,連日得不到很好的照顧休息,他的身體已經垮掉了。
“怎么又燒起來了?”楚鐘宇用手背碰碰落雪寒的額頭又將自己的外衣脫下給他披上了,將他攬在懷里心里不是滋味,“還說不悔呢,我都后悔同意你放走那個石妖了。哎,為了那個妖孽值得嗎?!”
“值得?!睙臅灂灪鹾趸杷艘蝗盏穆溲┖蝗婚_口低聲道,“一頓打換一條命,值得?!?p> “你倒覺得值了,你可知道咱們幾個看著多心疼嘛!”楚鐘宇不滿嗔責著,又將衣服給他攏了攏抱他在懷緊了些,“還冷嗎?你發(fā)著燒呢,剛才身子一直抖。”
落雪寒沒有回應,他又昏睡過去了。
“得了,省的讓我學子煙給你拍暈睡覺了。”
半夜里,落雪寒突然劇烈咳了起來,鼻子嘴巴里噴出的全是血沫子,“對,對不起,搞臟了你的衣服?!甭溲┖畣≈ぷ与y為情道。
“什么時候了你還在乎這個!”楚鐘宇輕拍著他的后背給他順著氣,“肺里淤血咳出來就好了,師傅的藥果然不錯,想必過會兒你這燒也就該退了。”
“師傅給的藥?”落雪寒疑惑道。
“當然不是?!背娪罨刂f,“不過沒有師傅的默許,他倆人也盜不出這等良藥來。”
落雪寒埋著頭沒有在言,楚鐘宇看不到他的臉色,想了想柔著調子試探問著他說,“明日我把師傅請出來,大師兄你給他認個錯好不好?”
“好。”落雪寒虛弱道,“雖然這件事我從未覺得自己有做錯過?!?p> 楚鐘宇沉默了,半晌才道,“我不管那些,反正今后再遇此類情況我可不敢由你胡來了,我簡直悔死了。”
落雪寒淺笑著輕閉上眼睛,昏昏沉沉又睡下了。
第二日一早,楚鐘宇按昨晚約定那般進去閣中請師傅出來,落雪寒跪在地上等著,突然背后一個熟悉的氣息,他驚得冷汗瞬間就冒出來了,“石頭?”落雪寒回頭驚訝看他,“你怎么來了?!”
情緒劇烈翻涌的他又開始咳了起來,血沫沾了黑發(fā)絲黏在他蒼白如紙的面容上,明明干裂卻又被血重新浸潤了的嘴唇微微顫抖著。這個人,這個人居然還敢回來!
“找死嗎?快滾啊!”
“放心不下,特意來看你的?!彼劭羿邼M了淚,濃著嗓子喃喃著說,“這是誰打的你?你師傅嗎?”
“與你無關。你快滾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