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帝零決

第十一章 帝零乃凌

帝零決 牙木君 6547 2019-09-29 12:31:57

  帝零石上,其實(shí)是一處寬闊的空地,圍觀者都自覺地在石下觀望。

  兩人對立,皆是風(fēng)華絕代、天資聰穎之輩。

  “我,知道你……”

  白君率先發(fā)話,聲音有些聽不出深淺。

  “自吾輩先祖以來,每一代持帝白劍者都會在江湖跌宕之際,入世平息江湖紛爭。”

  “所以,你就要來找我麻煩?”凌飛眉頭皺起,這人的話聽在耳朵里好生不舒服,他當(dāng)自己是天下的領(lǐng)導(dǎo)者么?

  “你,凌飛,我入世后,聽到的最多就是你,不僅因?yàn)槟?,江湖生出了許多事端……并且你突破太快了!”

  白君一字一句,緩緩道來,不帶一絲表情。

  “劍下見真章吧……”凌飛了解對方的心思了,說不定這一千年間未出過帝境劍客,有可能就和他們這個以救世主自稱的隱士家族有關(guān)吧。

  話不投機(jī),劍鋒無情。

  只見白君身上白光一閃,一把通體透白的仿佛白玉一般的精致寶劍,出現(xiàn)在他手上,散發(fā)著淡淡的宏大劍意。

  劍身如玉,光華環(huán)繞,正是天下九劍中的最后一把,帝白劍

  “我帝白圣劍,乃天下第一劍……”

  見他似乎還想說話,凌飛臉色難看,心里暗道:“這人是不是出世久了,然后一入世就成了話癆?”

  心思閃動間,一把散發(fā)著陣陣寒意的寶劍出現(xiàn),上面并沒有什么華麗的修飾或者精美的花紋,只是一眼看去,便會感受到一股滄桑之感。

  兩把天下九劍,飛射而出,一個光芒萬丈,一個冰冷刺骨,兩股劍勢便這樣沖撞到了一起。

  “嘭——!”

  一聲巨響傳來,帝零石下的圍觀者其中不乏江湖劍客,還有很多湊熱鬧的路人,都頓時(shí)驚呼。

  他們看到帝零石上一半藍(lán)一半白的劍氣,似乎將天地分成了兩塊,這便是《帝零決》第九重人劍合一,僅僅是一劍,便能有此威勢。

  “滋滋——!”

  兩把寶劍,針鋒相對,似乎都想突破對方的極強(qiáng)劍勢,卻又難以沖破。

  “嘭——!”兩柄寶劍同時(shí)回到了主人的手中,第一招,不分勝負(fù)。

  感受著手中寒霜劍“嗡嗡”的蜂鳴,凌飛知道,它興奮起來了,是的,凌飛也興奮起來了,就這第一招,他便清晰地感知到,對方修為實(shí)力絕對不在自己之下。

  挑戰(zhàn)強(qiáng)敵,這是劍客的追求與本能。

  “唰唰唰——!”

  體內(nèi)真氣瘋狂運(yùn)轉(zhuǎn),三道湛藍(lán)色的猶如冰霜一般的巨大劍氣,朝著白君極速飛去,似乎想將他斬成五截。

  白君眼神古井無波,手中帝白劍光華一閃,持劍極速揮砍兩下,便破掉了這些寒霜劍氣,然后腳步一踩,朝著凌飛飛射出去。

  凌飛不急不忙,手中劍光一閃,也是迎了上去,近身拼搏。

  “?!?!”

  五劍,六劍,七劍。

  瞬息之間,二人已經(jīng)拼斗了七劍,但揮劍的速度還在繼續(xù)上升,一個眨眼間,兩人手中的劍就似乎消失了。

  不是消失,而是太快,快到常人肉眼不可見。

  雖然他們手速之快,卻也是境界所致,像【帝風(fēng)】那般,瞬間九十九劍,那還是差的不是一星半點(diǎn)的。

  兩人皆是《帝零決》第九重人劍合一,是煉劍大境界的頂峰實(shí)力,實(shí)力自然不是一個快字就能體現(xiàn)出來的。

  六劍,七劍,八劍。

  白君見自己的每次進(jìn)攻都能被凌飛擋住,于是又是幾劍揮出,朝凌飛面門斬去。

  凌飛從容應(yīng)對,但是還沒擋住,劍已不見。

  下一刻,帝白劍又從其它方向攻擊而來,似乎這寶劍可以瞬移一般。

  凌飛有些驚奇,心道:“這就是第九重的攻擊方式嗎?”

  心思一動,模仿著白君的招式,也是反攻了回去。

  人劍合一,不僅僅是劍客徹底掌控了寶劍,寶劍也能夠隨時(shí)融于劍體,這也就是兩人剛見面,似乎手中都沒有持劍的緣故,因?yàn)閯υ隗w內(nèi)。

  半年前,凌飛突破第九重并不是完全失敗,寒霜劍并沒有消失,而是已經(jīng)融入了他的身體,時(shí)刻與他同在,只是凌飛不知而已。

  “嗯?”

  白君看到凌飛已經(jīng)知道了第九重使劍方法,臉上依舊沒有表情,手中的劍勢卻是兇狠起來。

  “唰——!”

  這一劍,明明凌飛是擋住了,沒想到卻仿佛穿透了一般,擋了個空,一縷衣角被削去了。

  原來是白君的帝白劍與身體的融合與出現(xiàn)的速度太快,快到了產(chǎn)生了虛影,如同帝白劍可以穿透寒霜劍一般,其實(shí)是寶劍快速入體,躲掉寒霜劍,然后又快速出現(xiàn),繼續(xù)攻擊同一個位置。

  摸清了原理,凌飛有些想法了。

  “刷——!”

  只見凌飛右手持劍與白君拼了一劍,左手里也出現(xiàn)了一把寒霜劍,又是刺向了白君的胸膛。

  凌飛將自己的左右手劍法結(jié)合人劍合一的融劍于體的手法,寒霜劍快速的在兩手之間交替出現(xiàn),好似有兩把寒霜劍一樣,眼花繚亂。

  白君的穿透劍法與凌飛的雙手劍法,似乎不分上下。

  起初是凌飛劣勢,畢竟不如白君的穿透劍法熟練,千招后,凌飛的雙手劍法已經(jīng)可以完美應(yīng)對白君了,直至白君露出劣勢。

  單手難防雙手,單劍難防兩劍。

  “唰——!”

  一縷白發(fā),思想邋遢。

  白君一劍光華斬出,分割了戰(zhàn)場,退后了十步,眼睛直視著凌飛。

  凌飛看著白君那幾乎沒有表情的面龐,緊緊盯著那白色的瞳孔,微微一笑。

  他知道,他怒了。

  是的,白君從出生那刻起,就受到敬仰與尊重。

  秘境之中修煉二十載,讓他幾乎以為自己已經(jīng)沒得了感情。

  原來他以為自己只關(guān)心劍道的修煉與家族的使命,現(xiàn)在他卻是明白了,自己還會憤怒啊。

  在與凌飛對決時(shí),起初是一絲淡淡的不爽:

  “這凌飛居然敢如此無視我……”

  后來是看到凌飛居然實(shí)力居然僅僅低自己一線:

  “我可是族中這千年來資質(zhì)最好的人啊……”

  再到凌飛居然用雙手劍壓制住了自己,甚至傷到了自己:

  “可惡啊……可恨啊……可氣?。 ?p>  曾有帝境大能說過,憤怒是上等的情緒,可以激發(fā)身體的潛能。

  白君此時(shí)已經(jīng)是怒由心生,渾身白色的他,臉上似乎都有些發(fā)紅,不是羞澀的紅,而是憤怒的紅。

  人一旦失去理智,便會瘋狂,更何況是劍客。

  只見白君身上的白衣,輕微一鼓囊,龐大的白色劍氣沖天而起,遮蔽了一切,似乎要將世界染白。

  “轟隆——!”

  帝零石本來被之前二人決斗時(shí)四散的劍氣波及,就已經(jīng)是風(fēng)蝕殘燭了,如今被白君的磅礴劍氣一刺激,頓時(shí)龜裂開來,猶如山崩。

  “帝零石就這樣輕易地……碎了?”

  圍觀群眾中不少人都在感嘆,畢竟這石頭也有百年歷史了,見證了一代人的生長。

  但是這絕世強(qiáng)者的巔峰對決,卻是百年難遇,像這樣兩位第九重的境界的劍客的對決,更是幾百年,甚至千年沒有了。

  而從帝零石上的兩位劍客,卻是依舊在天空中激斗。

  人劍合一,便可自身成劍,自己每一縷真氣,都是劍氣,不需要寶劍的轉(zhuǎn)化。

  只不過虛空而立,第九重的強(qiáng)者并永遠(yuǎn)持久的,每隔一會,便需要腳下劍氣激發(fā)一次,來維持,并不能算真正的飛行。

  一劍帝白,天地皆白。

  不是雪白,而是一種莊嚴(yán)磅礴的普大白光,瞬間從白君和帝白劍身上散發(fā)而出。

  光,本該是圣光,并不耀眼,意在普度。

  但是白君的劍光依然凌厲,目標(biāo)只為殺死凌飛,讓圣劍之光,仿佛變成了噴射白光,無辜波及了不明真相的圍觀群眾。

  “啊——!眼睛瞎了——!”

  “燙!衣服著火了!”

  煉體三重的劍客們自然無事,但是那些修為差的人就遭了秧,而這樣的人在周圍還不在少數(shù)。

  白君,在他們心里,已然成為了白色的魔鬼。

  然而,帝白劍,卻是一把救世之劍。

  每逢天地震蕩之時(shí),【帝白】便會持著自己的配劍,去拯救自己能拯救的一切;不過自九劍誕生,天下歸于帝零后,這世上并沒有那種強(qiáng)大的仿佛滅世一般的災(zāi)難降臨。

  所以帝白劍,才被稱為天下第一劍。

  雖然【帝白】的后人依舊秉持著他的理念,但路卻是越走越偏,一千年之間,夭折了無數(shù)江湖中的天才劍客,目的居然是因?yàn)橛X得他們威脅到了天下的太平,所以必須要鏟除。

  殊不知自己就是最大的毒瘤么?這隱士家族,看來皆是道貌岸然、心狠手辣之徒!

  一劍寒霜,萬物冰封。

  曾和夢彩兒一同研究出了劍陣寒霜飛雪,又短暫使用過飛雪劍,凌飛對于寒霜劍道的理解,已經(jīng)越來越完善了。

  “父親,這劍好冰冷!”

  “劍冷,心可不能冷!”

  幼年時(shí)的記憶,猶如時(shí)光倒流般在凌飛腦海里閃過,也不知自己的家人,他們過得怎么樣了。

  “我感覺自己要涼了!”

  “身涼,心也不能涼!”

  父親對于年幼自己的教導(dǎo),此時(shí)不斷浮現(xiàn)出來,凌飛眼中浮現(xiàn)暖意。

  寒霜劍,不是一把冰冷之劍,它的冰冷和寒霜只是對待敵人的手段。

  寒霜劍,是一把守護(hù)之劍,殺死敵人,極冷的寒霜只是為了守護(hù)自己的珍視之人。

  凌飛的湛藍(lán)色劍氣,好似形成了一道冰幕。

  擴(kuò)大,擴(kuò)大,再擴(kuò)大,直至將那恐怖的噴射白光給徹底籠罩起來。

  “看!是那黃衣劍客的劍氣!”

  “這冰霜,居然有種溫暖的感覺……”

  這才是劍客,真正的劍客。

  暢意恩仇,卻傷及無辜,這不是劍客;縱橫江湖,卻草菅人命,這不是劍客。

  曾有帝境大能說過:“劍客劍客,劍是本心,客才是本命……”

  凌飛,從之前的浪子劍客,到如今心系天下,心系旁人,已經(jīng)成長蛻變成了真正的劍客了。

  圍觀的群眾,以及他的三位紅顏知己,都為他的行為感到敬佩與贊揚(yáng)。

  戰(zhàn)場之中,瞬息萬變,凌飛卻是沒能感受到眾人的情感。

  七劍,八劍,九劍。

  無邊的白色劍氣和藍(lán)色劍氣碰撞在一起,天空涌動,大地震蕩。

  白是耀白,暗藏的毀滅之意,盡數(shù)釋放。

  藍(lán)是湛藍(lán),寒冷之中的堅(jiān)定,不減分毫。

  此時(shí),雙方已經(jīng)交戰(zhàn)了三天三夜。

  第一天,是交戰(zhàn)的開始,是雙方的試探,劍招無數(shù),眼花繚亂。

  第二天,是交戰(zhàn)的中途,是雙方的消耗,劍法百出,各顯神通。

  第三天,是交戰(zhàn)的結(jié)尾,是雙方的終結(jié),劍意勃發(fā),危機(jī)四伏。

  劍意相交,已然是精神上的比拼。

  周圍的兩種劍氣不斷四溢,揮斥方遒,不相上下。

  兩人的劍意對決卻是有了些分明。

  “噗——!”

  一口鮮血涌出,黃色的衣衫被染紅,看著這破破爛爛的衣服,凌飛暗自苦笑道:“之后怕是要被她們教訓(xùn)一頓了……”

  對面那個名為白君,實(shí)為白鬼的人,他完全走入了與帝白劍的劍意徹底相反的劍道修煉之路,然而卻迸發(fā)出了強(qiáng)大的破壞毀滅的意境,憑凌飛才突破第九重沒多久的積累,卻是斗不過那恐怖的劍意。

  毀滅劍道,是終結(jié),也是開始。

  “哦?終于來了么?這積攢了一千年的滅世之意……”

  距離這方戰(zhàn)場,極其遙遠(yuǎn)的一個地方,一個青衣老人睜開了眼,突然說道。

  “就看應(yīng)劫者能否扛得住吧……”

  不再言語,沉默是最好的過客。

  這一頭的仿若瘋魔的白君卻是突然開口了:

  “我帝白圣劍的天下第一劍的傳說,你可知道?”

  聲音平穩(wěn),沒得感情,但是光看白君那白發(fā)飄散、渾身狂躁、充滿毀滅氣息的樣子,凌飛便神色凝重。

  劍意比不過,確實(shí)如此,但是畢竟同樣是帝零九重,還是可以再拼上一拼的,不過自己已經(jīng)用盡了渾身解數(shù)了,卻不知他還隱藏著什么高招。

  “這把劍……里藏有帝境的劍意……哈哈哈!你死定了——!”

  白君已經(jīng)不似最開始那副高冷之態(tài),語氣徹底癲狂起來。

  帝白劍,包含了【帝白】的救世理念,在他離開前,甚至封存了一道亙古難變的帝境劍意進(jìn)去,為的就是遇到的解決不了的災(zāi)禍時(shí),可以使用,每使用一次,需要冷卻百年。

  【帝白】卻不知道,自己因?yàn)樗叫亩o后世多少人帶來殺身之禍,如今正是刷新CD之時(shí),凌飛,危險(xiǎn)了。

  那一劍,猶如彗星隕落,整個世界仿佛都在顫抖,仿佛就要崩潰。

  天地之間,所有的光芒,都緩緩被吸納進(jìn)了白君手中的那把寶劍中。

  凌飛心下大驚,甚至膽寒,但是卻不能放棄,只能用盡全部的力量,在寒霜劍全力輔助之下,構(gòu)建了一道厚厚的冰霜之墻,全力守護(hù)身后的一切生命,尤其還有幾個他很在意的女人。

  帝白圣劍,日月無光。

  那一刻的攻擊,甚至讓世界都寂靜了,直至帝白劍飛射而出。

  “?!?!”

  “你……你們……不——!”

  帝白劍以無上的力量,片刻便擊散了冰霜之墻,墻體化為紛紛冰屑四散開來。

  “當(dāng)——!”

  一把頂級的寶劍帶著殘?jiān)轮畡?,想要抵擋,卻被擊飛開來,卻是楊不平的殘?jiān)聞Α?p>  “當(dāng)——!”

  黑鋒青刃,劉茵茵的黑鋒劍帶著黑紫色的劍勢飛撲而來,卻也被擊飛。

  “嗤——!”

  夢彩兒的飛雪劍以速度稱奇,冰雪真氣運(yùn)轉(zhuǎn)之下,速度飛快,她居然以肉身之軀,一下子擋在凌飛面前,卻被帝白劍一劍洞穿。

  這帝白劍的帝境一擊,意在殺人,殺人之后便主動退去了,回到了白君的手中,光澤有些暗淡。

  “彩兒——!”

  凌飛乃至兩女,都驚呼起來,心神震動。

  “我猶豫了么……”楊不平心中一嘆。

  “我還是太慢了……”劉茵茵心中一唉。

  “彩兒,你怎么……”凌飛顫抖著,似乎有些說不出話來了。

  “哥哥,這是我欠你的……也是你欠我的……”最后一口氣吐出,玉手落下,生機(jī)全無。

  凌飛埋下了頭,伏在懷中夢彩兒的余溫未散、鮮血狂涌的身體上,仿佛沒有了生氣。

  “刀劍無情,你我劍客,兒女情長便是拖累……”

  那一劍的無情威勢后,白君仿佛恢復(fù)了些許,眼神中的那股瘋狂之意,褪去不少。

  說罷,白君便要持劍過來,斬殺看似斗志全無的凌飛。

  “不許你過來……”

  兩個女人,此時(shí)心中一片清明,意志堅(jiān)定,劍被擊飛了,人卻如同劍在,身如泰山。

  “哼!”白君心中冷笑,正要斬殺她們,卻見那凌飛突然抬起了頭,望向了自己。

  目光深邃,似有神光。

  “噗呃——!”

  白君被目光所及,猶如劍割,皮膚綻裂開來,渾身爆血。

  “這……不可能——!”白君驚駭不已,不可置信道。

  僅僅一個眼神,就讓自己從小便用各種天材地寶煉鑄的強(qiáng)韌劍體,頓時(shí)破裂,體內(nèi)的也猶如被針扎進(jìn)去了一般,簡直聞所未聞。

  只見凌飛輕輕放下夢彩兒,猶如對待一件珍貴的異寶,緩緩站起身來。

  他的心中漸漸平靜下來,臉色平和,仿佛頓悟一般,全身極度放松,他的身體居然慢慢地騰飛起來,最后停在眾人之上,太陽的正下方。

  天和地突然寂靜下來,那是一種無聲的歡愉,天空中一道氤氳霞光照射在空中的凌飛身上,讓他淡黃色的衣服,盡顯斑斕之色。

  圍觀的人以及劉茵茵和楊不平都目不轉(zhuǎn)睛,注視著天空中那道影子。

  信服,虔誠,敬仰,崇拜,他,是真正的天才第一劍客。

  “虛空而立……天地霞光……”

  白君聽說過這個傳說,他的家族傳承千年,里面不乏一些古籍,對于那只有帝境大能才能引發(fā)的天地異象,還是有所了解的,如今真正看到,心里卻很不是滋味,特別不是滋味。

  “這一定是幻象……不,那道坎不可能這么容易突破的……我,我不信……”白君仿佛失神一般,嘴里不斷重復(fù)著這幾句話。

  寒霜劍還在橫在地上,靜靜地躺在夢彩兒旁邊。

  凌飛想起了和那個青衣老人的對話,思緒萬千,嘴里緩緩開口:

  “我修的是心中劍,也是有情劍啊!”

  聲音有些縹緲,卻如同梵音,響徹在每個人的腦海里。

  “我……啊——!”

  白君嘴里還要說話,卻見凌飛隨手一揮,一把無形之劍頓時(shí)朝他飛射而去。

  “嘭——!”

  白君下意識舉劍抵擋,但是帝白劍也僅僅支撐了片刻,就產(chǎn)生了裂痕,然后擴(kuò)大,碎裂。

  只有帝境的力量才能摧毀用帝境力量祭煉的天下九劍,更何況還是帝境劍意還沒恢復(fù)的帝白劍?

  白君被那無形之劍的余波擊中,嘴里的慘叫都來不及發(fā)出,就頓時(shí)化作了一團(tuán)血霧,死的不能再死了。

  凌飛雖然秒殺了白君,但是臉上卻沒有什么表情,意念一動,就又仿佛瞬移一般,回到了地面上。

  進(jìn)入了帝境,身體心神連通天地,腦海里也多出了許多被封存的記憶。

  看著夢彩兒那大量失血、生機(jī)全無的蒼白臉頰,凌飛眉頭一簇,腦海中思索起來;片刻,眼神中有些掙扎,仿佛做出了什么重大決定。

  看向自己的愛劍寒霜,與自己相處十多年的老伙伴,凌飛眼中流露出了一抹不舍。

  寒霜劍上面的湛藍(lán)光芒輕輕地閃爍著,仿佛在安慰著凌飛。

  其實(shí),劍客修煉的過程,何嘗不是寶劍自身修煉的過程?更何況還是帝境大能祭煉出來的天下九劍。

  凌飛的帝境之心,可以清晰感知到寒霜劍上傳來的幼稚卻很堅(jiān)定的意念,那是寒霜劍隨著凌飛一點(diǎn)一滴修煉感悟而誕生出的劍靈,此時(shí)已經(jīng)凝聚元靈,開始誕生思想了。

  意念波動起來,寒霜劍上的稚嫩劍靈,仿佛是催促一般,向凌飛表達(dá)出愿意犧牲的意思,這讓凌飛感動的同時(shí),也讓他越發(fā)不舍了。

  最終,凌飛心中暗自立下了誓言,這才握起了寒霜劍。

  撫摸著劍身,凌飛仿佛做著最后的訣別。

  “咔嚓——!”

  天下九劍中的寒霜劍,徹底崩碎了。

  凌飛右手握著一團(tuán)似乎有些透明的淡藍(lán)色火焰,里面仿佛隱隱閃著劍光。

  左手伸出,頃刻之間,一團(tuán)仿佛包裹著凌飛修行中的一切感悟的五彩的火焰出現(xiàn)在掌心。

  夢彩兒承受了帝境的劍意殺機(jī),神魂已碎,單單是用劍靈的元?dú)鈦硗旎厣鷻C(jī),也是救不回來的,凌飛還需要獻(xiàn)出他的全部帝境的修為,凝聚她的神魂。

  此乃帝境轉(zhuǎn)生大法,雖然是凌飛腦中出現(xiàn)的可以用來奪舍投胎的功法,卻又是唯一一篇可以拯救夢彩兒的帝境法門。

  不再猶豫,把雙手的火焰融合在一起,準(zhǔn)備拍進(jìn)夢彩兒的胸口。

  突然靈光一閃,分離出了一團(tuán)火焰,附著在一道劍氣上,似乎將其帶入了無盡的虛空中。

  “我只能這樣幫你了……”心思回轉(zhuǎn),凌飛繼續(xù)集中精神。

  “帝境轉(zhuǎn)生,往生回魂……”

  一團(tuán)柔和的光芒將夢彩兒包裹,待到其徹底融合,她便會蘇醒。

  凌飛此時(shí)卻是滿臉汗水,臉色蒼白。

  他轉(zhuǎn)頭看向了一個方向,那個方向的路人連忙躲開凌飛的目光,生怕惹得這位帝境大能心中不快,但是他卻不知凌飛此時(shí)的境界其實(shí)比他還低。

  感受到自己體內(nèi)帝境最后一絲力量的消散,凌飛再也感覺不到那遠(yuǎn)處的注視目光,但是凌飛依舊看著那個方向,目光炯炯,似乎在表明自己的立場。

  一切,又歸零了。

  ……

  “爹爹……”

  “怎么了,軒兒?”

  “他們?yōu)槭裁匆心恪镜哿恪看笕税??你不是叫……?p>  “因?yàn)槲倚樟璋 ?p>  凌軒看著父親那似乎有些神秘的笑容,若有所思。

  全書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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