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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深情共余生

瑞雪兆豐年

何以深情共余生 長(zhǎng)言不言 1745 2019-09-24 18:06:10

  許媽媽站在一旁,只覺得二丈摸不到頭腦。她跟了老夫人三十余年,知道老夫人是雷厲風(fēng)行,說一不二的主兒。如今……

  究竟是美人遲暮,還是另有隱情?

  許媽媽不敢過問,只瞧得老太太微微打了個(gè)哈欠,正欲顫顫巍巍起身時(shí),急忙上前伸手?jǐn)v扶。

  “你是不是也覺得我老了,耳根子軟了?”

  瞥了眼身旁小心翼翼侍奉數(shù)十載的人,老太太心中只覺得有些堵得慌。只覺得自己雷厲風(fēng)行了半輩子,到頭來卻還是做不了兒子的主兒。

  許媽媽知道老夫人為何這樣說,可卻也只得訕訕的笑道:“夫人做事有夫人的打算。”

  微微笑了笑,許媽媽

  慢慢走向臥室,扶著床柱緩緩坐下。床榻里,小丫頭正裹著錦被,睡得香甜。紅撲撲的臉龐映襯在赤色的枕頭上,讓人不由自主的想咬上一口。

  老太太笑了笑,揮手示意許媽媽退下。自己則緩緩抬手,輕手輕腳的將外衣脫下后,摟著像小火爐的孫女兒心滿意足的閉上了眼……

  亦不知睡到什么時(shí)辰,恍惚間,只聽得外面嘈雜。

  “出什么事了?”

  將簾子挑開一條縫,卻見許媽媽慌里慌張的進(jìn)來,俯身悄聲道:“夫人,溫緒院內(nèi)的那位發(fā)動(dòng)了?!?p>  這么快?!

  老太太心中一驚,可面上卻不動(dòng)聲色。要知道柳小娘的身孕才剛過了八個(gè)月,如此算去怕是要兇多吉少。

  “已經(jīng)過了多久?”

  “奴婢聽下人說,柳小娘回去便腹痛不止。如今算來已是兩三個(gè)時(shí)辰了,”許媽媽抬頭,看了眼老太太陰晴不定的臉,小心翼翼開口道:“夫人,許是咱們……”

  “這生的時(shí)辰都是老天決定的,與你有何關(guān)系?”老太太瞥了一眼許媽媽,繼而起身。“幫我更衣。”

  一句話,猶如在許媽媽的心頭吃了個(gè)定心丸。許媽媽急忙上前,替老太太梳洗更衣。

  待收拾妥當(dāng),正要起身時(shí)。床幃之中,露出一個(gè)睡眼惺忪的小腦袋。

  “祖母,你去哪兒?”

  “我的小貓咪醒了,”見是新玉起來了,老太太急忙上前摟住新玉,臉上倒也露出了難得笑容?!翱墒亲婺赋车侥懔??”

  小丫頭揉了揉眼,繼而溫順的趴在祖母腿上,默不作聲。

  “祖母有事要出去一趟,你且安心在這兒睡吧,”微微笑了笑,老太太將新玉小心翼翼的從腿上挪到一旁的枕頭上。揮手示意一旁的一旁的丫鬟婆子上前仔細(xì)看顧著小丫頭。這才起身,往溫緒院走去。

  還未進(jìn)院,只看得婆子丫鬟們來來往往于溫緒院內(nèi)。一盆盆熱水自房中進(jìn)去,在變?yōu)檠肆顺鰜?,讓人不免有些害怕?p>  而齊雍昌呢,此刻正在堂下打轉(zhuǎn)轉(zhuǎn)兒。

  此刻的房中傳來陣陣慘叫,齊雍昌的心中不免有些不滿之意,可到底沒有表現(xiàn)出來。見是母親來了,只是面色陰沉,拱手作揖?!澳赣H。”

  “怎么樣了?”

  “已是兩三個(gè)時(shí)辰了,郎中正在里面呢?!?p>  老太太知道自己兒子在心中埋怨自己,也不再多說話。

  沒過了一會(huì)兒,齊雍昌的大娘子劉氏挺著碩大的肚子慢慢走了過來。見老太太站在那里,急忙俯身行禮問安。

  而一旁的齊雍昌,見來人是他。面色陰沉難看,只是哼了一聲便將頭撇向了一側(cè)。

  見自家丈夫如此對(duì)自己,倒是惹得劉氏心中一陣委屈,又不是她惹得柳小娘早產(chǎn),為何要沖她發(fā)脾氣。

  可她還是默不作聲,靜靜地站在一旁。

  亦不知過了多久,屋中女人的叫喊聲突然間戛然而止,只聽得一聲微弱的嬰兒的啼哭聲響起。

  “生了生了!”

  眾人心中一陣放松,尤其是齊雍昌,正翹首以盼的趴在門縫處張望。卻不想門一開,差一點(diǎn)將他的鼻子給打歪了。

  “恭喜主君,小娘生了個(gè)兒子?!?p>  嬤嬤笑著將懷中的錦被遞給齊雍昌。而齊雍昌呢,早已高興不已,嘴角都快咧到耳朵處了。

  “別光顧著樂,這取名字的要緊事還沒辦呢。”經(jīng)老太太這么一說,齊雍昌頓時(shí)回了神兒。抱著懷中的寶貝兒子,瞧了眼還在下不停地雪?!叭鹧┱棕S年……這個(gè)孩子,就叫齊秉兆吧?!?p>  老太太點(diǎn)點(diǎn)頭,看了眼一旁一臉落寞的劉氏,便開口道:“你先回去吧。”

  即是婆母開口,劉氏便也不退拒,俯身行禮后便告退了。

  回陶然軒的路上,劉氏沉默不語,身旁的吳媽媽以為自家小姐擔(dān)心是柳小娘新得的兒子?!胺蛉瞬槐?fù)?dān)心,就算溫緒院的那位生下一子,也只能算是庶子。又怎能和大少爺比尊貴呢?”

  劉氏瞥了眼吳媽媽,依舊低頭不語。

  自打主君從戰(zhàn)場(chǎng)上回來,就像變了一個(gè)人一樣。不光帶回來一個(gè)柳顏若,就連在朝堂上也是與父親針鋒相對(duì),平日里兩人的爭(zhēng)吵也是越來越多。

  他雖不說,可她卻能感覺到。他的丈夫,已經(jīng)不再是之前那個(gè)懵懂無知的愣頭小子。就像一只被關(guān)在籠子里的鳥兒,早已經(jīng)無法按耐沖破牢籠的心。

  如此想來……夫家與父家,兩者只能選擇其一。

  想到這兒,劉氏抬頭,望著這不知下了多久的雪,微微嘆了口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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