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章 春運
“任秘書,書記還好吧?”林致新想問好,卻不知從何說起,侗書記為官清廉,是真正為民辦事的好官,然而,當年因為酒廠的事被卡住了。
“你是林致遠先生吧?”青年很謹慎,與人稍顯距離。
“我是林致新,林致遠是我哥?!?p> “你好,林先生!”青年起身同林致新握手,重新坐下,“我想要買一瓶藥酒,一小瓶就好!”
“不是什么大事,我馬上叫人去取,任秘書稍等!”
林致新打開辦公室門,吩咐林樂欣,“樂欣,去取一瓶老酒,十年份的!”
林樂欣嘟起嘴吧,發(fā)泄著不滿,“神秘鬼!”趁機會歪著腦袋朝門縫里瞅,什么也看不到。事情還是得去辦,雖然貪玩,她是識大體的姑娘。
“那就多謝林先生了!”林家聲譽很好,青年稍稍停頓,接著說,“是書記要!多少錢,還請林先生算一下!”
“八十一瓶,不能多喝,一天最多二兩!”林致新報出的價格僅比普通藥酒稍貴。
青年從上衣內(nèi)兜掏出錢,數(shù)了八十給林致新。
林樂欣取來藥酒,任秘書告辭而去。
“唉,書記也挺難的!”店門口,林致新目送任秘書離開,心下感慨!
……
鐵路是我國國家經(jīng)濟發(fā)展的大動脈,是帶動我國經(jīng)濟高速增長,關(guān)系國計民生的重要保障。
鐵路交通在中國綜合交通運輸體系中處于骨干地位,是國家的重要基礎(chǔ)設(shè)施、火車是大眾化的交通工具。
春運被稱為一年一度全球最大的人口遷徙,往往一票難求,春運壓力最大的也是火車。
表叔已經(jīng)提前回老家了,盡量避開春運最繁忙的時段。
今晚八點多,季強和包貝也即將踏上去往湘省的火車,臨客,一個月前開始季強連夜排隊,好運地買到兩張座位票。
天氣陰沉,寒風凜冽,夜幕即將完全降臨。
六點多,季強和包貝開始在廣場等候進站通知!
即使在祖國的南方,冬天也免不了寒冷,在季強的堅持下,包貝盡量穿得暖暖的,厚厚的毛衣,外加長款焦糖色呢絨外套,黑色彈力牛仔褲,黑色雪地靴,一個挎包,包里面裝著防凍霜,護膚品之類,毛絨絨的毛線帽也收拾在挎包里,隨身攜帶,以策萬全。
對于從來沒見過雪的包貝,季強對老家冬天的描述把她嚇壞了,沒過腳背的積雪,掛屋檐下的冰棱子,結(jié)冰的池塘,被霜打硬的隨時可以摔倒人的泥濘小路。聽季強說起的時候包貝已經(jīng)打過好幾個寒顫了。
看看季強手里提著的蛇皮袋,里面有毛衣和棉服,嗯,不怕!
稍稍收拾打扮過的包貝在挨挨擠擠的站前廣場如鶴立雞群,她就是人群中最亮眼的那一個。
周圍的大叔大嬸,大哥大姐,悄悄地把各種顏色各種款式的蛇皮袋和巨大的包裹,還有油漆桶之類的行禮往遠離包貝的方向挪動,生怕擠著她,把她身上給弄臟了。
有小年輕偶爾偷偷抬起頭往包貝的方向瞥上一眼又迅速移開目光,如果發(fā)現(xiàn)同伴也在偷摸著干同樣的事情就紅了臉笑笑。
而此時的季強身著毛衣和一件加厚的外套,外套解開著,年輕人火氣十足。左右手各一個大蛇皮袋,把包貝護在身前。
廣場上喧囂的聲浪鼓噪著耳膜,憑空為等候進站的人們增添幾分焦急。平時可以提前兩小時進站,而現(xiàn)在由于車站負荷過大,只能提前一小時,對照告示牌或者廣播車次進站的人們沿著蛇形通道進入候車室。
終于輪到他倆,季強護著包貝跟隨人潮亦步亦趨,包貝反手握住季強提行禮的手腕,緊緊抓住,以防被人流沖散。四處都是洶涌的人潮,包貝只能奮力向前,跟本沒時間再有對回強子老家的擔憂和害怕,她只想著能快點上車,也許就好了。
“包貝,你到我身后,摟緊我腰?!笨窗惷恳徊蕉甲叩眯量?,季強打算放大招。
包貝一矮身從季強胳膊底下鉆到身后,緊緊揪住衣服后擺,“呼~~~”輕松多了!
“強子,不用擠這么快,我們不急!”包貝看季強路過的地方一片東倒西歪,很是不好意思!一邊跟人道歉,一邊喊住季強!
沒有意外,終于檢票進站,即使一路擠到站臺,也還是那么擁擠,無窮無盡的人。
剛到站臺,季強拉著包貝一路飛奔,他們是十七號車廂,車廂離進站通道有點遠。這個時候,頭頂著,肩扛著,身背著大堆行禮的人群中,身強力壯的季強搶得先機,前面只有寥寥幾個快得不像人的家伙在領(lǐng)跑。
“呼哧~~~呼哧~~~”包貝大口喘著氣,在這寒冷的季節(jié)居然擠出了一身毛汗。
對照座位號,恰巧是兩連座,蛇皮袋塞入行禮架,包貝靠窗,季強靠通道,兩人暫時穩(wěn)下來了,看對方的狼狽模樣,包貝笑出聲來。
“強子,坐火車太恐怖了!”包貝不敢肯定自己是否有勇氣一個人坐火車。
“那是,我頭一次跟表叔來南方,是正月,一天一夜我被擠在半空中腳沒著地,呵呵!”季強說著自己笑了起來,當時沒長這么大個,夾在人群里面站著睡了半晚上。
“我們什么時候回來呀,還坐火車嗎?”包貝被季強的大實話嚇著了,心里著實忐忑。
“過完元宵吧,那時候該走的都差不多了!”
“可是……”包貝糾結(jié)不已,本來就怕呀,還要呆那么久。
……
沒一會,上車的人越來越多,車廂內(nèi)很快就沸騰起來。有人怕擠不上火車,使勁拍打窗戶,想讓車上的旅客打開窗戶好讓他們直接從窗口爬上來。不是熟人,誰敢開窗?
直到列車開動,車廂內(nèi)的吵吵嚷嚷也沒有停歇。
伴著汽笛,列車緩緩加速,一節(jié)一節(jié)駛離站臺,帶著回鄉(xiāng)的人一年收獲的喜悅,一路向北!
……
在季強和包貝離開這座城市的時候,
書記在家整了兩個菜,桌上擺兩付碗筷,倒上兩小杯藥酒,書記對面那個座位空著。
“老包??!當年我護不了你,自身都差點難保,現(xiàn)在你女兒找到了,我會幫你看好她!”
書記端起小酒杯一飲而盡,“還是這個味!誒,這么些年也怪我,不敢去找她,現(xiàn)在好了,老虎沒了,……可是兄弟你不在了!”眼眶中溢出兩行濁淚,道不盡的辛酸!
“她現(xiàn)在啊,找了個男朋友,挺疼她的,閨女有人照顧,你也放心了!”又倒了一杯酒,“我啊,以前不敢找她,以后……也沒臉見她,就看著閨女好好地吧!誰欺負她了,不用你說,我也會好好教那小子做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