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蛇八心中還有一事不明,既然生死時刻方能考驗,鷹寧卻為何能在這五六丈胡楊樹上,第一次就學(xué)會飛行?蛇八問出心中所想。
只聽母鷹緩緩道:“小寧羽翼豐滿那天,我并不在此,誰想樹下有只巨蜥,而鷹羽翼豐滿一刻,意識就會往下飛去。當(dāng)時,我正好趕回,生死關(guān)頭,小寧才得以飛行?!?p> 蛇八能從母鷹語氣中感受到,她當(dāng)時是怎樣一種害怕:“恐怕就算小寧并未學(xué)會飛行,你也會上前營救吧!”
母鷹苦笑并未說話,若是如此,她自然不會袖手旁觀,她是一位母親,但她也是自私的。不救,鷹寧便是一死,救下了,便是害了她,所以她無法回答蛇八的話。
“鷹冥學(xué)會飛行之前,就由我來照看他們好了,你放心出去覓食。反正我這段時間顯來無事,我對這兩個小家伙,非常喜歡?!?p> 蛇八說完,轉(zhuǎn)頭望向地面的鷹寧與鷹冥,這讓他想起自己小時候,和五姐他們一塊玩耍的情景,心中越發(fā)思念,也有所牽掛,無論是五姐他們,還是父、母親,還有所有的巨蛇族。
更像是自言自語,隨道:“你看他們玩的多開心?!?p> 夜晚
母鷹出去覓食,蛇八爬在樹下,鷹寧躺在窩內(nèi),大概白天玩累了,漸漸熟睡。只有鷹冥蹲在蛇八身旁,目視黑夜,似乎有心事。
蛇八笑問:“鷹冥,怎么一副不開心的模樣?誰惹你了,與我說說?”
鷹冥紅著小眼,委屈道:“叔叔,你說我是不是很笨,姐姐一次就學(xué)會的飛行,我卻怎么也學(xué)不會,老是惹母親生氣,感覺自己很沒用?!?p> 蛇八道:“這個世界沒有笨這一說法,只有努力與不努力這一說。你想學(xué)會飛行么?那么,你又能為學(xué)會飛行愿意做些什么?失敗并不可怕,可怕的是沒有勇氣繼續(xù)失敗。別人能用一次做到,既然你不能做到,為什么不用兩次?三次、四次,甚至很多次?”
鷹冥似乎有些明白,似乎又有些不明白,再次問道:“叔叔,很多次是多少次?”
蛇八望著鷹冥,認(rèn)真道:“叔叔也不知道是多少次,因為叔叔自己也沒有答案,但叔叔能告訴你一句話,就是直到你學(xué)會飛行為止!”
對鷹冥說的話,同樣是再對自己說一般。未知的東西,往往才是最可怕的。
也不知鷹冥聽明白了沒有,只見他站起小身子,堅定的目光道:“叔叔,我一定會學(xué)會飛行的!”
蛇八笑了笑,并未說話?,F(xiàn)在的鷹冥連胡楊樹都上不去,他該怎么辦?這是蛇八想知道的問題。
只見鷹冥看了看胡楊樹,伸出小爪子就往上爬去。胡楊樹雖不是垂直,但也陡峭,鷹冥嘗試很多次,卻沒能爬上一半。但他并未放棄,一次又一次的失敗,一次又一次的繼續(xù)。
蛇八心中欣慰,這大概就是他想看見大一幕。許久后,自己也閑得無事,正好可以吸收火紅珠。
時間就這般,點點滴滴消失。母鷹在時,蛇八就出去覓食食;母鷹不在時,蛇八就躺在樹下吸收火珠子,也便照看兩個小家伙。鷹冥沒日沒夜地訓(xùn)練飛行,上不去胡楊樹,他就連爪帶嘴并用,經(jīng)過上千次努力,爪子不知破過多少次,嘴角不知流出多少鮮血,終于能爬上胡楊樹。而這對于他的飛行之路才剛剛開始,一次又一次從樹落下,剛開始只能滑翔幾丈之遠,灰頭土臉的回來繼續(xù),漸漸十丈、十幾丈。鷹冥越飛越有自信,越飛身軀越平穩(wěn)。
一個月的悄然過去,蛇八已完全吸收火珠,不僅豎瞳為火紅,就連黑色鱗片也帶著微紅,但并不是很明顯,若不仔細一看,還真看不出來。身軀也由原來的四丈半,突破五丈?,F(xiàn)在的他可以肯定,若是遇見之前的巨蜥王,便可不費力,將其擊敗。
這日午時,蛇八慵懶的趴在胡楊之下,微作休息,耳邊卻傳來鷹冥興奮之音:“叔叔,叔叔,快醒醒,快醒醒!”
蛇八真開眼,望著比原來大出一倍的鷹冥,不解問:“何事,如此高興?”
“我會飛了!我會飛了!”
鷹冥興奮大叫
蛇八頓時來了興趣,這一月,他可是每天望著鷹冥身影,點點滴滴成長,他付出多少努力,蛇八看在眼中,記在心中,也是替他高興:“你飛一個與我看看!”
只見鷹冥原地張翅,撲騰兩下,身軀騰空,平穩(wěn)的飛上樹枝。鷹寧見狀,也興奮的在鷹冥身旁跳來蹦去?,F(xiàn)在的鷹冥早已在磨練中褪去稚嫩,兩爪更加鋒利堅韌。
就在兩鷹高興之際,母鷹歸來,落于樹枝。鷹寧大聲叫喚:“母親,弟弟能飛了!弟弟能飛了!”
母鷹楞了楞,這一月下來,她應(yīng)蛇八所說,從未幫助、教導(dǎo)過鷹冥。雖說有些不信,但眼中露出幾分期待,平靜的語氣道:“你飛一個與我看看?!?p> 鷹冥轉(zhuǎn)身,目光看向蛇八。只見蛇八點點頭,表示鼓勵。鷹冥吸氣一口,目視遠方,張開三尺雙翅,用力揮動,隨后兩腳用力一登,身軀向前飛躍落下。就在身軀快要接觸地面之際,他雙翅用力一煽,身軀平穩(wěn)向上,幾次煽動之下,越飛越高,片刻只見空中盤旋一小黑點。
啾!啾!啾!
三聲鳴叫,一聲比一聲高昂,透露的或許是興奮,或許是不甘,或許是他這些時日憋在內(nèi)心的傷痛。
母鷹的一顆揪著的心,也隨之放下,待鷹冥落下之后,半天才說出一句:“不錯!”
鷹冥心中有喜,卻并未表現(xiàn)在臉,他的努力沒有辜負、他的疼痛值得。
蛇八只到自己也是時候離開了,但他并未有太多傷感,更多的是欣慰,他知道無論他走到哪里,兩個小家伙的身影總會在他心中留下。
這一天,蛇、鷹聊了很久,聽母鷹談起,他們也要離去,如今巨蜥王已走,他們想去尋找更為合適的家園。一直遲遲未離,就是因為鷹冥未學(xué)會飛行。
天色將夜
母鷹帶著鷹冥、鷹寧與蛇八道別,雖二鷹心中實在不舍,但他們心知,叔叔有更重要的事,不能跟隨他們。
自古傷離多惆悵,或許他們還小,但對于感情,他們表現(xiàn)也更加真誠。
望著消失不見的三鷹,蛇八感嘆:用生命與之換來的東西貴重,還是通過不斷努力換來的東西貴重,或許這個沒有衡量與對比,都是來之不易,所以懂得更加珍惜。
夜下,只有孤獨的胡楊樹,但陪伴它的是一個故事,它所見證的故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