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秦,正值冬季。
站在街墻城頭上朝天望去,白茫茫的一片,一整天都是如此。卻是遲遲不下雪。
年關將近,大秦的帝都似乎又比平常熱鬧了一些。街上的行人跟熟悉的人熱情地打著招呼,手里提著一大包的年貨。
還有些富貴人家的公子,駕著華麗馬車,帶上幾個丫鬟奴才。在街上置辦著一些平日里少見的神奇玩意兒。
大秦的都城就叫帝都。
就是這么霸氣,正如它的名字一樣,威嵩,大氣。
然而就是有兩個看起來眉清目秀的公子哥,卻不曾帶著下人,也沒駕著馬車行走。
就像尋常百姓一樣在都城中轉(zhuǎn)悠。
帝都很大,倘若就這么步行,沒個三天三夜連帝都一圈都轉(zhuǎn)不下來。
他們二人并肩而行,左邊那個稍微高一點的便是大秦的大皇子寒意了。右邊那個略帶不羈,顯得叮兒郎當?shù)恼谴笄厝首樱骸?p> 他們兩一路走走停停,談笑風生。行人們見他們倆和平常人家談笑一樣,但卻總覺得他們兩個之間多了一點什么。
沒錯,他們兩人談笑,多了那么一份雅氣。高貴文雅之氣。
“求求兩位好心的公子可憐可憐,我已經(jīng)幾天沒有吃飯了。公子萬福,求求給點賞錢吧!”
“……”
原來不知是何時,一個小乞丐抓住了寒意的衣角,討要賞錢呢。引來周圍人的注意。
乞丐討錢很常見,只不過在帝都,在大秦腳下,天子腳下的富貴之地的乞丐,確是很少見了。
在帝都,尋常百姓都很少見,大多半數(shù)以上的帝都人不是頭頂烏紗帽,就是背負金山銀山。乞丐實事是罕見。
“天子腳下,成何體統(tǒng)?!?p> 寒意轉(zhuǎn)身提起衣袍,踢了一腳小乞丐,眼色中有些冰冷,但又有幾絲難以察覺的同情憐憫。
小乞丐或是衣單體薄,被踢開三五步后,口出鮮血。
“大哥,這是干什么呀!”寒澈倒是打著哈哈,半蹲著打打寒意衣角的土屑。
又回頭看了看那個小乞丐。小女孩的眼中流露出些恐懼,但是瞳孔中似乎依舊閃爍有期待的目光。
她總感覺眼前這個叫寒澈不羈的少年,和他那個面色灰冷哥哥不一樣。
準確的說是和她所見過的其他所有人都不一樣。
幫寒意整理好衣服,站起身來,徑直走到那小乞丐面前,回頭對寒意笑道:“也快過年了,就許咱們有錢人過年?還不許這個小姑娘過年了?”
“小姑娘,你家里人呢?他們都不管你嗎?”寒澈像個大哥哥一樣,蹲下身子將小孩扶起,幫她擦干凈嘴角的血跡,絲毫不在乎他們身份的差距。
“我爹娘,他們都死了……,我爹……他是……”小女孩眼眶濕潤,應是想起了一段不開心的回憶,將長滿凍瘡的小拳頭緊緊握了握,想說什么,但低下頭想了想,終究還是沒有說出口。
寒澈看出來小姑娘似乎有難言之隱,便沒有再追問下去,最終掏出一個精秀香囊,塞在小女孩的手中。
“大冬天的,很冷。出去買件棉衣,剩下的錢買點吃的,如果你爹娘還在的話,他們也不愿意看到你這樣。等明年開春,找點事做。天子腳下,總這么乞討也不是辦法。”
寒澈將錢袋子交到小女孩手中,認真囑咐了幾句,至于后面那兩句,似乎是給自己說的。
“你真是個好人。”小女孩的眼睛變的閃亮起來,聲音沙啞。
青衣少年笑了笑,轉(zhuǎn)身離去。
“我一定會報答你的?!?p> 似乎是覺得自己之前那句話太過單調(diào),小女孩又加了一句。引得周圍人哄堂大笑,一個乞丐,不再來叨擾人家這種大戶人家就不錯了,何談報答一說。
寒澈也是笑了一笑,全當小女孩童言無忌。
“報答?報答什么?自己是高高在上的大秦三皇子寒澈,要風得風,要雨得雨,真是好笑?!?p> “過年的時候,記得買幾刀黃紙,燒給你父母。”
寒澈最終撂下這么一句,拉著寒意又去別處逛了。
小女孩一直站在原地,看著兩人的影子消失在人群中。回過神來,這才看到周圍有人對她不懷好意的眼光,于是悄然離去。
“賣劍了賣劍了,這可是真武大帝用過的寶劍,雖說多了幾道裂縫,可這依舊是帝兵?。∽哌^路過千萬不要錯過?。 ?p> 一老頭在攤鋪中及其顯眼,神色焦急,揮舞著這把所謂的“帝兵”。生怕別人不知道這寶劍的來頭。
路過的人都對他指指點點,皆是說這老頭是門夾了腦袋。
甭管什么個真武大帝,炎帝冰帝,又或是執(zhí)掌天道的天帝。那些個神仙角色,哪個不是在天上享清福,他們用過的東西,怎么會跑到人間呢?
“賣劍了賣劍了,走過路過,千萬不要錯過。”老人不顧其他人的眼色,繼續(xù)吆喝著。心中確是憤恨罵道:“媽的,這世道還讓不讓人活了,前些日子在東吳,一個不知道什么來頭的男人裝了個真武大帝,把東吳國師都騙的團團轉(zhuǎn),我只是賣個破劍,卻都沒人肯信?!?p> 一想到這,老人搖頭嘆氣,喃喃自語道:“世間無常,縷出妖人,怕是天下又要大亂??!”
這事,街邊又過來兩個少年郎,一看穿著打扮,便知不是尋常人家。于是又故弄玄虛得開始吆喝了。
“怎么?大哥,你氣還沒消啊!”
自從遇到那乞丐小姑娘起,一路上,寒意便臉色難看,寒澈知道,這次大哥可能真的生氣了。
只是他很奇怪,平日里大哥并不是個多愁善感的人,怎么可能會因為一個小乞丐弄臟衣服而如此生氣呢?
寒意像是在向寒澈尋求答案,又像是在自言自語,“寒澈,你說傳言會不會是真的呢?”
“傳言?哪個傳言?”
寒澈愣了一下,隨后臉色僵硬,環(huán)顧四周,發(fā)現(xiàn)一切平常,這才小聲道:“大哥,你瘋了,要是被父親知道你與我討論此事,你知道他會怎么看你嗎?說不定……”
這個平日里浪蕩不羈的公子哥寒澈,此刻變的無比正經(jīng)。眉間似乎承載著江河山川,眼中包羅萬象,宛若……仙人。
寒意冷靜了一會,“可是世風日下,我們帝都居然都出現(xiàn)乞丐了,你知道這意味著什么嗎?”
寒澈見寒意沒有繼續(xù)鉆牛角尖,也冷靜下來,耐心得聽著哥哥發(fā)著牢騷。
寒意眼中充斥著怒火,破口道:“我監(jiān)國的這段時間,朝中的六部大臣皆是不約而同的吹捧我圣君明治,天下太平。一國之都尚且如此,各諸侯郡縣還指不定亂成什么樣子呢?可朝中大臣竟無一人告知自己。他們是真的信不過我這個太子嗎?或者說……真信不過我這個大皇子嗎?”
說到最后,寒意就然有點失落,有點羨慕寒澈了。他明白,他們兄弟三人中,要說威望,還是身為小弟的寒澈更得人心。
寒澈出生時,雖是六月,卻天降大雪,天道大陸五大帝國之內(nèi)山川河流凍結(jié)。無數(shù)人族的修煉者被天道運數(shù)壓的喘不過氣來,這在整個天道大陸的歷史上,還是第二次。
記得第一次引發(fā)天地異像的那個人,也叫寒澈。那個寒澈,乃是現(xiàn)任天道冰帝,或者可以說是上任冰帝。那個寒澈,也是大秦的開國先帝。
正是因為這個原因,他父皇才格外的寵愛他。并給他起名寒澈,其寓意是想要他這個兒子和冰帝寒澈一樣,打破天道,登上大帝之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