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勵是被疼醒的,即便是在昏迷之中,他也能感受到錐心的痛楚。
“堅持住,你的氣海丹田還沒完全復原,若是半途而廢,這輩子都別想再修煉了?!标栒仗煲贿叞舅?,一邊冷聲提醒。
“小雅~!”唐勵全身都在顫抖,吃力的轉動腦袋,等看見角落里的小雅,臉上露出了一個齜牙咧嘴的笑容。
他依稀記得,自己在昏迷前咬了小雅,心里很是有些內疚。
小雅在角落里縮成一團,聽見唐勵的聲音猛地抬頭,臉上竟也露出了笑意。陽照天淡淡的瞥了一眼,結果小雅又將頭垂了下去。
“行了,照顧好他,我也不是冷血之人,一定會遵守諾言的?!?p> 陽照天將最后一個藥鼎弄好,來到了唐勵面前:“吃得苦中苦,方為人上人,想早點修煉到元嬰期,每隔七天就泡一次藥浴,義父保證,不出十年,你就能御劍騰空,做自己想做的事了。”
“謝,義父,孩兒,一定,堅持到底!”唐勵斷斷續(xù)續(xù),卻將想說的話都講了出來。
“好,義父現(xiàn)在就去給你準備藥材,保你十年之用?!标栒仗煨牢康狞c了點頭,大步走出了殿門。
殿門關閉,很快開啟,開開合合,不知凡幾。
時光歲月,就在這開合之間白馬過隙,一晃已是九年之后!
唐勵依舊泡在藥鼎之中,只是現(xiàn)在的他,坐在里面手腳再也無法伸展,眉宇間也多了一絲英氣。
小雅依舊在角落里,卻沒有像小時候那樣縮成一團?,F(xiàn)在的她,臉上掛著淡淡的笑容,眉目如畫肌膚勝雪,早已出落的亭亭玉立。
“呼!”唐勵終于睜開了眼,看見小雅,臉上頓時揚起了和煦的笑容。
小雅見狀,捧著衣物歡快的跑到了鼎前。
“還是不行,元嬰期,不愧為修真境界的分水嶺,實在是太難突破!”唐勵跳出藥鼎,拿了衣服躲到屏風后面。
“勵兒!”陽照天的聲音從殿外傳來,嘭的一聲,門直挺挺砸在地上,摔了個支離破碎。
“混賬,門都朽了居然沒人更換,內廷總管是干什么吃的?”
九年過去,唐勵他們都長大了,陽照天卻是絲毫未變。修為高的人本就不容易老,若是駐顏有術,永遠保持年輕都不是難事兒。
“我的好義父啊,像您這樣天天踹門,就是玄鐵打造,那么多年也該壞了不是?”唐勵換好衣服出來,忍不住埋怨起來。
“誒,壞了就換嘛,你義父我這輩子,就還沒遇到過踹不開的門。”陽照天滿不在乎:“怎么樣,又失敗了?你是干什么吃的?十年之期就剩三個月了,你給我進去再泡會兒去?!?p> “我都泡了九天了啊義父!”唐勵苦笑:“要是有用,誰還會去苦修?”
“小王八蛋,義父說話不好使了是吧?要不是這湯藥,你能提高的這么快嗎?”陽照天拉下臉罵了幾句,隨即又嘆氣說道:“算了算了,看你也是浪費時間,還不如去歷練一下。”
“歷練?連血月城都不許出,算是哪門子歷練?義父,您知不知道李大娘是怎么說的?”唐勵忍不住再次抱怨。
“她說什么了?不對,哪個李大娘?我怎么不認識?”陽照天吹胡子瞪眼。
“城西獅子口蘆葦巷第一裁縫,要不我給您說說城北小河街包子鋪張大錘媳婦鄰居家的那條狗?”唐勵露出一抹賊笑。
“什么亂七八糟的你到底啥意思,直說?!标栒仗毂焕@的頭暈,這些年,他感覺自己真的是越來越老了,都是唐勵害的!
“我要去歷練,出城,遠足,闖蕩江湖!”唐勵一臉舍我其誰。
“噗!”陽照天笑噴:“就你這點兒修為,連張大錘媳婦鄰居家的狗都打不過,還敢口出狂言闖蕩江湖?也不怕被水淹死?!?p> “沒突破元嬰期,不許離開血月宗!哼!臭小子,真是不知天高地厚?!?p> 話音還在,陽照天已經(jīng)沒了蹤影,但唐勵卻是知道,義父還留下了一絲意念。
要不是這樣,他早幾個月前就開溜了還能等到現(xiàn)在?
陽照天說的歷練,就是跟宮里的士兵練手,和唐勵所想根本是兩回事兒。那些士兵礙于唐勵的身份,連厲害些的招式都不敢使,沒勁。
小雅拉拉唐勵,擺擺手示意他別蠻干。
“我知道,可這樣下去,什么時候才能突破到元嬰期???”唐勵和小雅相伴近十年,一個眼神就能知道對方在想什么。
“我聽星戰(zhàn)說,在生死關頭,人的潛力會被無限激發(fā),所以他們的修為才提高的快。星闊都已經(jīng)是元嬰中期了,再這樣下去,我這血月宗第一天才,就真成第一廢柴了啊!”
唐勵如喪考妣,即便泡了九年多的藥湯,他最后還是敗給了血月宗大部分同齡人,就是在這該死的元嬰期瓶頸上。
前面六年,唐勵幾乎是一年小突破三年大境界的快速提高,可近三年來,不管他怎么苦修怎么努力,就是無法突破這元嬰期。
修真本就是逆天而行,越到后面越難。道是這個理,可自己的瓶頸期也來的太早了吧?
要知道,只有邁進元嬰期,修士才能施展各種神通,比如御劍飛行或是開辟妖圈,可唐勵偏偏就卡在了這里。
天云界中這樣的修士數(shù)不勝數(shù),可他唐勵是誰,怎么可以卡在這里?怎么能夠卡在這里?
父仇未報,金懷安生死未卜,他唐勵若是真的成為廢柴,有何面目茍活于世?
已經(jīng)試過能想到的所有辦法,丹藥靈石用了無數(shù),可唐勵硬是沒能突破。
現(xiàn)在他知道的唯一希望,就是歷練,那種真正的生死搏殺,不是在血月城里演戲!
對,一定要走!唐勵下定了決心!
只是,談何容易?該怎么躲開義父陽照天的意念?唐勵皺起了眉頭。
小雅再次拉了下唐勵,示意他先離開皇宮。唐勵笑了笑,立刻嚴肅起來,以免被陽照天看出破綻。
出了大殿,唐勵所過之處,血月宗弟子無不稽首行禮。不過他一離開,很多人便露出了或惋惜或鄙夷的神色。
即便是赤炎魔君的義子,實際上的少宗主,沒有實力,唐勵依舊會被看扁。
現(xiàn)在,赤炎魔君還沒突破到渡劫期,要是真有那么一天,唐勵肯定自己會被打壓,甚至被人踩死。別的不說,妒量魔君飛花語就不會放過他。
只有變強,才能真正掌控自己的命運,唐勵從小就知道人心險惡,絕對不會再讓悲劇重演。
“我們去看看城西第一裁縫李大娘吧?!背隽嘶蕦m,唐勵說道。
小雅眼睛一亮,瞬間彎成了月牙狀。她天天跟著唐勵,從來不認識什么第一裁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