昨天用掉的面粉,杏醬之類的,雖然說也不值幾個錢,可是若是按照十倍賠償,也是一筆不小的數(shù)目。
況且若是當(dāng)中又被薛嬌嬌添油加醋,暗中又加上幾筆,數(shù)目保不齊便又翻了幾翻。
任清歌離宮的時候,三姨娘是給了她一點私房錢,可是也不過區(qū)區(qū)幾兩銀子,恐怕都不夠賠的。更何況那是她渾身上下唯一的錢財了,用在這里未免也太不劃算了。
正當(dāng)任清歌盤算著要怎么開口的時候,孫嬤嬤沙啞的聲音忽然響了起來:“薛小姐,這也不是什么大事,依我看,就算了吧?”
薛嬌嬌頓時愣住了,什么意思,孫嬤嬤什么時候站到任清歌那邊去了?
“老奴不過是一個普普通通的奴才,賤命一條,人參這種好東西不配吃。薛小姐還是自己留著享受吧?!睂O嬤嬤表情復(fù)雜地看了一眼任清歌,轉(zhuǎn)而道:“任小姐若是有什么想要吃的,還是先行報備老奴,讓老奴來準(zhǔn)備吧?!?p> 薛嬌嬌徹底愣住了。
李萍兒見狀,心中大叫不好。這事本來就是她挑起來的,若是此番不能讓任清歌落了臉,反而讓薛小姐為難,自己今后想要仰仗薛小姐的念頭可就全數(shù)落空了。
她心里一著急,連忙拉住了孫嬤嬤的手:“孫嬤嬤,依我看,此事還是不能這么從輕發(fā)落,畢竟咱們儲秀宮也是有規(guī)矩的,既然壞了規(guī)矩——”
“李小姐才來了三天,一口一個規(guī)矩,你難道把規(guī)矩也記得清清楚楚了嗎?”
薛嬌嬌家境非凡,她自然還是有幾分顧及,但是李萍兒這種小門小戶出來的,孫嬤嬤的臉色自然就沒有那么好了,拉下臉來冷聲道。
“這……”
“老奴在儲秀宮呆了這么多年,儲秀宮的規(guī)矩老奴不說爛熟于心,倒也不至于一竅不通。任小姐半夜偷偷去廚房固然不對,但是念在她是初犯,況且情節(jié)也不算嚴(yán)重,況且今日既然已經(jīng)公開此事,今后必定也不會有人再犯。李小姐難道對老奴的處理有什么不滿嗎?”
李萍兒無奈,耷拉下了頭:“沒有?!?p> “既然沒有,就開飯吧。”孫嬤嬤冷冷地點了點頭,轉(zhuǎn)頭看見正困惑地望著自己的任清歌,不由得想起昨夜的那個噩夢……
忍不住打了一個冷戰(zhàn),別過頭去不敢再看她了。
昨天也不知道中了什么邪,昨日夜里居然夢見了多年前被自己打死的那個丫頭,那個死丫頭滿臉是血,嘴里一口獠牙兇狠異常,夢里那個死丫頭警告自己不許欺負(fù)任清歌,若是任清歌出了一點事……她就要日日來自己的夢里騷擾自己。更可怕的是,她醒來的時候,原本腰間系著的那個護(hù)身符竟然也不見了蹤影。
孫嬤嬤想著想著,后背又出了一身冷汗,直到一旁的小丫頭拿著湯勺小聲過來道:“嬤嬤……菜分到最后,不夠分了,只剩下兩塊雞屁股和雞頭……只能委屈一下坐在最角落的任小姐和馬小姐了。”
“委屈什么委屈!各個小姐的份例都是一樣的,馬上讓小廚房重新做一份來!”孫嬤嬤敲了一個暴栗在丫頭頭上,大罵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