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亮而又閃爍的星空,涼風(fēng)吹得臉龐微恙,她默默地離開了烏今沉的夢境,黎兆兒知道,即便是她知道了來龍去脈,他的痛苦,不過也只能懂得毫厘罷了。
黎兆兒的眼前一遍遍浮現(xiàn)出烏今沉的模樣,他總是不冷不熱,眼中見不到半分顏色。
她做了一個夢,軟綿綿的云彩之下,見烏今沉正趟在花叢中央。
“兆兒——”他的眼里透出明媚的光,大聲呼喚著自己,“過來,我們一同到云彩里去?!?p> ”好?!袄枵變撼寂苤?,花叢里冒出的荊棘將她的腳踝劃破,低矮的灌木又將她絆倒。
“兆兒,你再快些,云彩就要飄走了。”烏今沉十分焦急的催促,他飄了起來,離自己越來越遠。
“烏今沉,等我,”黎兆兒爬了起來,膝蓋上滿溢的鮮血,再也使不上力,她哭道:“不要走,烏今沉,不要走?!?p> 只見他飄得越來越遠,立在云彩之上,眼神忽然變得淡漠:“不用了,云彩上已經(jīng)有人了?!?p> 從烏今沉的身后出現(xiàn)了一位女子,黎兆兒朝她望去,是烏星語。
“烏星語,不要搶走烏今沉,不要搶走他——”黎兆兒大喊。
他們立在云彩之上,手牽著手,朝她邪魅一笑。
九年前,
畏盡山
“不要搶走他!”黎兆兒說著夢話,忽然驚醒,眼前出現(xiàn)的是哥哥,他不停地為自己擦著額間的汗水。
“哥哥……”
黎易憂欣然道:“兆兒,你醒了,可感覺好些了?”
“嗯……”她半睜著眼,身后還圍著許多弟子,竹芒也在其中,唯獨烏今沉不在了。
竹芒伸手在黎易憂的右肩輕拍兩下,道:“易憂,我來照顧她,你一夜沒合眼,應(yīng)稍稍歇息。”
“也好?!崩枰讘n滿臉倦意,“兆兒,哥哥回寢房稍作歇息,有要緊事,直接找我便可。”
“嗯?!袄枵變狐c頭。
竹芒坐在黎兆兒身前,擦拭著她的雙手,輕聲道:
“靈醫(yī)說,你先前強行施展禁咒,心脈大損,經(jīng)不得大悲大喜與驚嚇,否則血流不暢,心脈也無法運載?!?p> 黎兆兒并不在意這些,急切地問道:“知道了,烏今沉呢?我暈到時同他在一起的?!?p> 竹芒忽然停下了手中的動作,低頭沉默些許,開口道:“我倆才剛定親,就不要提別的人了?!?p> “我反悔了?!崩枵變簭闹衩⒛浅槌鲇沂?,動了動唇,卻并未發(fā)聲。
她是真的反悔了,不過只是氣極之時說的氣話,怎能當(dāng)真?
“可我當(dāng)真了,”竹芒原是想說這句話的,最后卻成了:“無妨,到時候找個理由解除便可。不過,你再不情愿,也稍稍假裝一二,可好?”
黎兆兒雖不滿意這樁婚事,卻也沒赤裸裸地直接提解除,想是,竹芒也不喜歡這樁婚事,才急著攤牌吧。
“嗯……”她依舊點頭。
他們的意見達成一致,卻并不為人所知,各家弟子見了她紛紛道喜,連姜淺照也不例外。
她感嘆道:“唉——可惜啊,竹芒一表人才,竟然栽在你手上,真是豬油蒙了心。”
黎兆兒慣性般地回懟:“唉,可悲可嘆啊,這等好事沒能落在你姜淺照頭上,指不定哪日便同面貌極丑的男子結(jié)了親,到時想哭都沒地方啊?!?p> 姜淺照面有怒色:“那又如何?我可使不出你倒追竹芒的那些招數(shù)?!?p> “誰倒追了?”黎兆兒沒好氣道:“真不知道你是從哪個旮旯里聽來的?!?p> “大家都知道唄,原本竹芒考核時的位置不同你相鄰,甚至不在同一個書室。可你偏要求魏掌事,將竹芒調(diào)過來的,還趁機倒人身上?!苯獪\照說的有理有據(jù)。
“瘋子。”黎兆兒不同她搭話,徑自轉(zhuǎn)身要走,卻被姜淺照一把拉了回來。
她身子一軟,癱倒在姜淺照肩上。
“你怎么回事,昨日還生龍活虎蹦蹦跳跳和我較勁,今日怎么就跟曬焉了似的,“姜淺照抬頭望望天空,疑惑道:”畏盡山也沒大太陽啊?!?p> “無事,就是身體虛了些?!?p> 黎兆兒今日并未上妝,加之血流不暢,面色慘白,嘴唇泛紫,活脫脫的中毒人士。
姜淺照仔細打量著她,得出結(jié)論:“你這是命不久矣的征兆啊,我從前養(yǎng)了只狗,臨死前便是你這副模樣?!?p> “你……”黎兆兒伸手剛要驅(qū)動咒術(shù),姜淺照連忙道:
“算了,今日就放過你,不同你計較。不過這只是暫時的,過些日子,你好了,我們再大打一場?!?p> “……”
黎兆兒表示不愿再同她糾纏,自從遇上姜淺照,她的運氣就沒好過,還惹來一身的病痛。
“兆兒姐姐,”黎易潯踉踉蹌蹌朝她跑來,“小漫姐姐讓我叫你回去練習(xí)?!?p> “知道了?!?p> “唉,還練習(xí)什么啊,靈力都使不出來。”黎兆兒挖苦道。
“聽我的準(zhǔn)沒錯,”黎亦漫十分神秘地笑道:“先圍著夕園跑一圈?!?p> “一圈?”黎兆兒懷疑自己聽錯了,“你可是忘了我還是個病人。”
“兆兒姐姐最棒了,就算生病也能跑一圈!”黎易潯在一旁煽風(fēng)點火。
“去嘛去嘛,”黎亦漫將她推上小道,“開始。”
黎兆兒就這樣被倆人趕鴨子上架了,不過沒規(guī)定速度,慢點也沒關(guān)系。
正想著,黎亦漫不知從哪抓了兩只大狼狗,故意讓它們在身后追她。
“救命啊,咬人啦——”整個夕園都聽見了她的哀嚎,不少弟子出門觀望,幾個黎家弟子還打起了賭:
“一兩紋銀,我壓狼狗勝?!?p> “我也壓狼狗?!?p> ……
黎兆兒怨聲載道:”你們這些沒良心的,不幫我就算了,還火上澆油!“
于是,她完成了史上跑得最迅速的記錄。
“不錯不錯,”黎亦漫欣慰道:“這下我便放心了,考核之時打不過至少逃跑迅速?!?p> “……”黎兆兒累得虛脫,卻覺得心情好了不少。
第三場考核,在黎兆兒的養(yǎng)病期間舉行起來了,各家弟子須入深山,魏家在山谷放出一只靈獸,在它身上放置不少凝結(jié)的靈息,各家弟子須單獨角逐,三日內(nèi)奪得靈息者便可通過,且按時間先后排位。
魏成眠將他們分為五個小隊,黎兆兒、姜淺照、黎休言、黎易憂等都在三隊,烏今沉一行人在五隊……
考核鐘聲敲響,眾人便入了畏盡山深處,黎兆兒的身體并未完全恢復(fù),臉頰及雙唇還有些泛白,過不其四算是好上不少了。
唯絮兒
由于來來回回寫太過心累,所以會一直寫完回憶篇,然后好好寫現(xiàn)世。 大概要到一百十幾章,更完了再告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