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席的右邊,馬夫人掛著滿臉欣慰的笑容,兒子終于要成家了,以后也省的她多操心。在右邊長桌的第一位,寒心師姐臉上也揚起別意的笑容,不時的就會看一下馬侯爺。她身旁的師兄其實早就知道,這師妹的這行為他也不抱有任何態(tài)度,暗自搖了搖頭靜等著開餐。
笑的最燦爛的,也當屬馬侯爺了,還沒喝酒,那醉人的神情已經(jīng)溢于言表,仿佛今天是他成親一般。
刑暖和馬青光快要走到臺階前,兩旁的神婆,抓起一點冰渣往他們身上撒。
而就是此刻,灰色的天穹劃開一道藍,從北邊天際直到馬王府上空。
所有人都注意到天氣這個異變,很多人就沒有見過藍天,看那一條碧藍就像是掛在天上的彩帶。
“吩——轟嚓!”十把劍拉成十道光筆直的落下,插進地面將刑暖圍住,釋放出的劍氣把馬青光掀的側(cè)飛出去。沒入地面的十把劍向四周拉開,每支細窄的劍都劃出樹腰寬的溝壑。
“是什么人!”第一個反應(yīng)的是鐵雪大將軍,能把云層破開的定然不會是凡夫俗子。馬青光從地上搖搖晃晃的爬起來到現(xiàn)在還在耳鳴,兩旁宴席上的賓客都大氣不吭,外院賓客都不約而同的看望過來。
馬侯爺直接站起身來,“侯爺…”馬夫人心有不安,更多的是不高興,這場婚姻看來是不能圓滿的結(jié)束。
刑暖的頭布也被掀飛,出現(xiàn)這個狀況她第一想到的就是無量,此刻她內(nèi)心萬分的緊張而又激動,她環(huán)顧四周又開始擔心了。
“何方來人?還不現(xiàn)身!”馬侯爺大聲喝道。
天上切開的那條云縫漸漸合上,一個身著淡灰色披風的年輕人從天而降,無量沒有細細的感受這種過程,反而還加速降落。
灰袍無風自動,另外的十四把劍筆直地懸浮在身后。在此時刑暖見到了世界上最威風的最帥氣的男人。
“無量…”刑暖不知道說什么,委屈的淚水在眼眶里打轉(zhuǎn)。發(fā)自內(nèi)心的感覺到了什么才是真正的愛,除了緊張和擔心之外,在這眾人矚目之下又感覺到無比的幸福和得意。
“不知道能不能快點走,…冷!”無量用冷冷的口氣說。從來沒來過雪域,早知道有這么冷就多穿兩件了。
兩邊十幾桌宴席上的賓客身臨這種場面,沒有發(fā)出唏噓雜亂的聲音,就是你一句我一句的議論,不少人閉口不開,也有幾個風涼人趁著人們都站起來大吃海吃。外院的賓客都站到了橋上,準備看熱鬧,搶親這種事情他們還是第一次經(jīng)歷。
拿十把劍把新娘圍主劍氣把兒子震飛,凍壞的腦子都能看出這是來搶親的。馬候爺走到臺階前大聲斥問:“大膽狂徒!你是何人?敢來此地鬧婚場?!?p> “一個江湖散人,不配讓你知道,你也不配知道?!睙o量淡淡的說,聲音不大,但好多人都聽見了。
聽到這句話兩旁的賓客這就不得不唏噓了,在王朝敢跟馬侯爺叫板的,除了界皇就是親王,就連大將軍說話都得和氣三分,一個毫無背景的江湖草莽就敢過來大鬧婚場,還如此大言不慚。
眾人唏噓一頓已經(jīng)想到了結(jié)局,還以為能看一場較長的戲,看來很快就要結(jié)束了。
“我想現(xiàn)在就走,不過看場面有點難了?!睙o量說,要是平常孤自一人來獨闖,這種陣仗他是求之不得,怎么也要和各大高手都對上幾招。不過現(xiàn)在沒這個心思,另外這里太冷了,身上穿的還是淺秋季衣服,以他的體質(zhì)能抵抗一般的寒冷,但雪域的氣候冷的不一般。
這不是廢話嗎?刑暖心道,還是非常擔心問:“你要正面去對付那兩桌人?”
無量沒有回答,他還是想試試直接走。往前一步抬頭對著馬侯爺大聲說:“馬候爺,飯局就不留了,現(xiàn)在我就要帶人走,你意下如何?”
“哈哈哈哈哈!”馬侯爺聽了不禁大笑,縱橫江湖近八十載,還從未聽過如此神志不清的笑話,“大膽狂徒好生猖狂!一個江湖散人敢獨自闖我馬王府,不向老夫商量要不要留你全尸,既然還想來了就走?腦子壞了吧!”
鐵雪大將軍聽了這個笑話竟也有些失態(tài),一個黃口小兒如此不知天高地厚,一邊喝著酒玩味的看著下面的這個小子。
無量說:“我只是覺得中間這個打斗的過程有些多余,反正結(jié)局我是帶人走了,省去這個過程你也能留住點面子。”看樣子是真不能好好談了,必須打一場。
“只有你死了老夫才有面子!”馬侯爺怒道,突然的闖進他府,劫了婚場還要直接走人,這哪是在給自己面子?這是當著所有名門家族的面在打他耳光。
“當著眾世家名宿的面,老夫可不想落下一個以多欺少的話詬,讓人恥笑!所以就由老夫親自會會你!也讓所有人知道,敢來撫我馬王府龍須的宵小之輩是怎么死的!”馬侯爺陰狠的說道,面色依舊很紅潤,不知道是先前喜悅之色沒有散去,還是說已經(jīng)是怒火所致。
無量點點頭,“我認可。”
“噗呲!”
“哈哈哈哈哈哈嗝!”
兩旁的賓客都哄堂大笑,馬侯爺說了這么多狠話威脅,換來這反應(yīng)居然是一個認可?有些人認為是極好笑的,一直猛拍著桌子。有些人只是淡淡的冷笑。
馬青光剛才一直腦鳴,恢復(fù)過來后一胸腔的羞怒溢于言表,今天他是新郎官,是這個偌大紅宴的首要人物,千眾矚目的拜堂途中竟被一個霄小給震飛,這比赤裸裸的讓他置身人海中還要無地自容。
“給我去死吧!”馬青光惱羞成怒,拔出腋下的兩柄短刃從背后刺向無量。來勢洶洶的一擊被無量躲避的云淡風輕,就跟一個自然的動作一般只不過留下了半條幻影。
刺殺落空,這讓他更加羞憤,甚至快要抓狂了。
“你說你偷襲,還要喊出聲來……我知道你想怎樣了?!睙o量淡淡的說,一步閃到馬青光跟前,毫無花哨的一掌拍上他下巴,馬青光一個花哨的后空翻,急匆匆的去吃了陰間飯。
“吾兒青光!”無量一掌打上去他才反應(yīng)過來,眼看著兒子毫無動靜,他眼睛布滿血絲,額頭上青筋暴起?!拔醿海 瘪R侯爺試著再喚,緊握的拳頭已經(jīng)怒火攻心。
“青兒!”馬夫捂住嘴眼淚奪眶而出,悲憤交加的她一下子暈厥了過去。長桌上的賓客都冷冷的看著無量,里院外院的眾人也都不說話,新郎官在大喜之日暴斃了,這得多衰?
刑暖在一旁瞪大眼睛,離得最近的她感受也更深,甚至接受不了馬青光就這么死了,此時心里面不知道什么感覺。慢慢的覺得無所謂,反正是一個禽獸,活著也跟死了似的。
無量一腳把馬青光的尸體窩開,“剛才是個小插曲,現(xiàn)在沒事了,我們開始吧,希望打了你我能直接走。”無量抬頭對著怒火沖天的馬侯爺說。
“我要把你碎尸萬段!把你的肉渣子和豬糞和在一起!”馬侯爺發(fā)瘋的怒吼,身體開始散發(fā)出滾滾的高溫,雙拳一握擠出一團火,這種火焰比魄元幻化出來的更要真實,簡直就是把身體點著了。
馬侯爺彎膝一跳,凌駕在無量上空。
“大火拳!”一顆巨大的火拳還未落下,灼灼的高溫已經(jīng)撲面而來,無量嘴唇很快就干裂了。
無量橫起一把劍,“水象星王劍!”虛空之中轉(zhuǎn)出一圈漩渦,來抵擋洶洶的火拳。
“呲!呲!呲——”水火碰撞釋放出濃濃的蒸汽,無量這一招雖然克制,但還是略遜那大火拳。拿劍的手臂衣袖已經(jīng)被燒爛,蒸汽散開無量消失在原地,馬侯爺一抬頭,幾十道水劍已從他頂上落下。雙掌托起一個火盾,擋下無量的水劍,其他沒打到的水劍擊打在地上濺起朵朵水花,把地磚出一個個小洞坑。火盾并沒有收回直接烘托向無量。
對了兩三招,臺上的兩桌人依舊沒有看出無量是什么路數(shù)。這些招數(shù)都是無量自己捏造出來的,根本沒有人認識,怎么能看出他師承何派呢?
無量對戰(zhàn)了幾個回合,發(fā)現(xiàn)自己手里的劍已經(jīng)有了燒損的痕跡,無量收回了劍。
“怎么?要引頸受屠了?”馬侯爺怒極反笑,喪子之痛不斷的抨擊著他的胸口,就算無量放棄抵抗,他也不會讓無量好死。
“打區(qū)區(qū)一個你,不值得損我一把好劍?!睙o量冷冷的說?!笆芩溃∷?!”馬侯爺怒喊。
滾燙的拳風有影無蹤,大部分都被無量閃避過去。馬侯爺越打越怒,這么個黃毛小子讓他在眾人面前打的這么費力。無量不時的在馬侯爺身上留下淺淺的爪痕,這不是他爪功薄弱,實則馬侯爺肉體過硬,且在這飛速的拆招過程中能反打一記還命中已經(jīng)實屬不易。
劍法釋放出來的力量可以扭曲到讓人認不出,但拳腳套路再改,也是變形不變本。臺上觀戰(zhàn)的兩桌人少點也已經(jīng)看出了倪端,但還確認不了?
“這是太一劍山的?”坐在長桌尾端的雪狼山莊莊主說。
跟前的冰劍門長老搖搖頭,“還看不出來?!?p> 寒心師姐目不轉(zhuǎn)睛的看著二人戰(zhàn)斗,她一旁的師兄倒是全然不顧,仿佛來這兒就是給個面子大吃一頓,剩下的與自己無關(guān)。
無量也不想讓人看出他原先師承何派,憑借自己驚人的天賦臨時把一套掌法扯成爪法來用,只是他的步伐難以改動,這才留給了臺上眾人浮想聯(lián)翩的苗頭。
“噗!”噴出一口血,馬侯爺被突然的一個日字沖拳打到胸腹中央,倒退數(shù)步。無量也被一腳踹出去,外面套著的披風幾乎燒短了一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