宮女們隨著梁公公七拐八繞的來到了御花園,正值烈日當(dāng)頭,御花園空無一人,只有她們蹲在御花園里徒手拔草,而梁公公站在一旁有樹蔭的地兒悠哉悠哉地守著她們!
蘇柚茵悄悄靠近顧清和身側(cè),低聲說道:“清和,我可以這樣叫你嗎?”
顧清和笑著點(diǎn)點(diǎn)頭。
蘇柚茵一面除草,一面問道:“那你今年多大???”
顧清和回應(yīng)道:“十六,你呢?”
蘇柚茵說道:“我比你大一歲,家鄉(xiāng)已被鬼祟占領(lǐng),只得與家人一路奔波去開德城投靠遠(yuǎn)方表叔,卻不料路途歇腳時同他們走散,饑餓難耐之時是他們給了我一個饅頭,沒想到他們竟在里面下了迷魂散,這才被販賣進(jìn)宮里!我看你穿著與談吐,應(yīng)該是個修士吧?”
顧清和頷首。
蘇柚茵好奇:“那你怎會也中了他們的圈套???”
顧清和娓娓道來:“我是剛從歸嶺山上出世歷練的一位修士,曾聽聞永鶴城附近的山脈已被鬼祟占據(jù),奔波了兩日,路上只食了一些野果子,原本想進(jìn)城里先稍作休息再出城鏟除鬼祟,卻沒想到這里不許用符篆換取食物,后來就饑腸轆轆地遇到了他們??晌胰f萬沒想到,他們只在饅頭的各半中下了迷魂散,他們試吃了沒毒的那半,讓我松懈了警惕,而我食了那半有毒的,就這樣栽在了他們手里,還封住了我的靈脈,讓我靈力盡失!”
蘇柚茵喪氣道:“那我們是不是再也出不去了?”
顧清和信誓旦旦地回道:“不會的,有我在,這地方再大也是困不住我的!”
在一旁乘涼的梁公公瞧見顧清和與蘇柚茵有說有笑的,即刻出聲呵斥道:“在說什么呢!好生干活,聊什么天啊,若是再讓我聽見看見你們光顧著聊天而怠慢不干活,小心吃鞭子!”
顧清和與蘇柚茵饒有默契地相視一笑,便閉口不言,低頭除草。
雜草上正好爬著有一只如小指姆般大小的蠕蟲,待蘇柚茵不經(jīng)意間拔起那把雜草時,蠕蟲受了驚嚇迅速爬到蘇柚茵的手背上。
蘇柚茵肌膚極其敏感,感覺到手背上有東西在蠕動,低頭一看,大驚失色,蟲子!
蘇柚茵猛地站起身來,拼命甩動手臂,一不留神,那把握在手中的雜草就被甩了出去,卻不料正好落到前來散步人的臉上。
顧清和順勢一看,只見那人身側(cè)的宮女太監(jiān)不少于十人,她雖不懂宮中規(guī)律,可她知道人多勢大,定來者不善。她連忙拂去蘇柚茵貼附在手背上的那只蠕蟲,隨即又將她強(qiáng)行拉低蹲下。
跟隨在安長笙身側(cè)的李亙公公見之,心尖一顫,連忙大聲呵斥著拔草的宮女們:“大膽奴才,竟敢將雜草扔到咱皇上的龍顏上,誰干的,還不快些出來認(rèn)罪!”
梁公公一見出事了,趕緊上前跪在安長笙的面前,替她們求情認(rèn)錯:“皇上息怒,這些都是今日新來的宮女,不懂規(guī)律,還望皇上開恩,姑且饒了她們這一回吧!”
李亙見安長笙黑臉一言不發(fā),大驚,不好,皇上怒了!
李亙厲聲地苛責(zé)道:“梁公公,你這是如何管教的人?既然是第一日進(jìn)宮的新宮女,不讓她們在勞苦房學(xué)習(xí),反而讓她們整理御花園,你是不是不想要你頭上這顆腦袋了?”
梁公公附和道:“是奴才想得不周全,奴才……”
安長笙沉淀許久,終是爆發(fā),咬牙切齒道:“誰干的,給朕滾出來!”
蘇柚茵欲要起身,卻被顧清和攔下,只見顧清和毅然起身,匆匆走到安長笙的面前,跪地俯首認(rèn)錯道:“是奴婢的錯,但懇求皇上聽聽奴婢的苦衷?!?p> “你將雜草扔到朕的臉上還有苦衷?”安長笙仿佛聽到了天大的笑話般,冷笑。
“方才是有只蠕蟲爬到了奴婢的手背上,奴婢打小就對蟲液過敏,一過敏就起大塊大塊的紅斑,若是皇上不信,請看奴婢的手背!所以奴婢很是怕蟲,才會失手將雜草脫手,奴婢更沒有想到會觸犯龍顏。早有耳聞,當(dāng)今圣上是雄才大略,海納百川的明君,從不會輕易責(zé)罰一個無心之過的奴才,皇上您大人不記小人過,還望皇上寬恕奴婢這一回?zé)o心之過!”
顧清和邊說著,邊將手背高高抬起,展露在安長笙的眼前。
安長笙高傲地瞥了一眼,她的手背的確已是一塊紅斑,心想著既然世人傳言他是盛世明君,那他自然不能小題大做,免得傳進(jìn)朝臣耳朵里,又得說他矯情殘暴了,毀了他在百姓眼中的好帝王形象,可這一把草打得他的確很丟人,不懲罰一下她怎能彰顯出他皇帝的威嚴(yán)呢!
安長笙故作嚴(yán)肅,下達(dá)命令:“朕乃是天子明君,心胸自然開闊,既然你是無心之過,朕也絕非是亂治罪之人,不過你的確傷了朕的顏面,死罪可免,責(zé)罰不可逃,朕就責(zé)罰你今日一個人拔完御花園的所有雜草,不拔完不許回去,更不許吃晚飯!你,收驗(yàn)成果,若是明日朕再來御花園瞧見有半根雜草,那朕就拿你試問了!”
“諾,皇上!”梁公公暗自里松了一口氣,側(cè)目瞧見顧清和毫無反應(yīng),小聲提醒道,“還不謝主隆恩!”
顧清和叩謝:“多謝皇上的寬恕,奴婢定不辱使命將御花園的雜草除干凈!”
“李亙,我們走!”安長笙動身從顧清和的身側(cè)走過。
顧清和抬頭目送那抹黃色的身影,這就是我朝的皇上?年紀(jì)尚小,脾氣卻如此暴劣!
“你不想活了?你竟敢對皇上作出如此逾越的事,好在今日皇上寬宏大量,不與你計(jì)較,只是罰你除御花園的草,而不是要了你腦袋,你們…真是不讓我省心!”梁公公想說重話,卻又怕傷了她們的心,又硬生生得給憋了回去。
顧清和起身認(rèn)錯,不拘小節(jié)地笑道:“梁公公,奴婢知錯,保證絕無下回!”
“清和…”蘇柚茵眼里含著淚花走到顧清和面前,臉上呈滿了愧疚與感動。
“好了,我沒事,腦袋不是沒掉嗎?再說了,我是誰,我能做我沒有把握的事嗎?”顧清和試圖逗樂秀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