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勇站起來,拿著一小瓶白酒,走到洛瑜面前。天氣很冷,張勇每說一句話,空氣中就多一份哈氣,哈氣中的酒味又特別重。
“看來,這個女人對你果然很重要。”張勇指著躺在地上的艾宜,對著洛瑜說,“用她來釣你,這個決定,那人說的沒錯,果然有效。”
張勇故意將自己的嘴巴,靠近洛瑜的鼻子,這樣,洛瑜就可以清楚的享受到這種來自他的氣息。
“那人?誰?張勇是有人誰指使的?”艾宜聽到他這話,只能著急,畢竟現(xiàn)在的自己啥都干不了,唯一能做的就是不給洛瑜添麻煩。隨著張勇離她越來越遠,聽到的聲音也越來越小。
為了謹慎起見,張勇害怕他出爾反爾,帶人來,就有問了一句:“一個人吧,沒有帶其他人吧,我告訴你,你要是敢騙我,我就立馬弄死她?!?p> “我不會拿她的生命開玩笑的,就我一人,我也沒通知誰,放了她?!甭彖さ?。
雖然艾宜看不到洛瑜的樣子,但從聲音中就可以感受到他的果斷,是毫不猶豫的。
“我可以放了她,但,我要你把我弟弄出來?!睆堄碌?。
洛瑜輕笑一聲:“這個我真的辦不到,你弟,挪用公款,我怎么救?”
此話一出,徹底惹怒了張勇,他砸了手中的酒,拿出手中的刀抵在洛瑜的脖子上,怒吼:“我不管,反正,我就要你救他。把證據(jù)給警方是你,那你就一定有辦法把他弄出來?!?p> 張勇現(xiàn)在有些瘋狂,明明入冬了,天很冷,可他的臉卻怒紅,大粗脖子上還可以看到凸起的青筋。被摔碎的酒在地上再也隱藏不了自己的氣息,直接散發(fā)出來,在洛瑜四周環(huán)繞。
洛瑜被張勇這個大塊頭直接一個勁,往后退了好幾步,直到碰上一個空的貨物架。洛瑜沒地移了,才停下來。緩緩現(xiàn)在的心情,然后道:“張勇,我不知你懂不懂法律,我是人不是神,救不了你弟。既然你弟當初敢那么做,應該早就做好相應的準備?!甭彖ふf話還是那么溫柔,就算堅定,也給人一種舒服的感覺。
“我不知道,反正,我就賴上你了,不然我就讓你們都死在這?!睆堄履前唁h利的刀開始讓洛瑜的脖子流出鮮紅的血。洛瑜看著比自己高,比自己強壯的張勇,絲毫不慌張,反而跟他的眼神對峙。
“你就算今天把我弄死在這,我也不知道。說到底我為何會將這份證據(jù)給警方,那還得多虧你了?!甭彖さ?。
張勇聽到他的這句話有些不解:“你他媽的少給我扯淡,這事能跟我有什么關(guān)系?”
洛瑜想試著挪動身體將他脖子上的刀離他遠點,可張勇的力氣實在是太大了,左手死死地壓著洛瑜的胳膊,令他動彈不得,右手捂著自己的脖子。
“若不是你不小心碰了艾醫(yī)生,我又怎會將你家所有人的底細都調(diào)查清楚。如果不是因為將你家所有人的底細都調(diào)查清楚,我又怎么知道你弟出這么一個事。至于你說現(xiàn)在你家的事,我真的覺得跟我,跟艾醫(yī)生,都沒有什么關(guān)系?!?p> 洛瑜說完這些話,張勇的神色有些動搖,自然手中的動作也稍微輕了點。
又道:“少給我胡攪蠻纏,扭曲事實?!?p> 洛瑜聽到“扭曲事實”這幾個字,不禁嗤笑:“是誰扭曲事實?是我嗎?不是你弟?!?p> “仔細想想,若不是當初因為聽了你弟弟一句謊話,也不會有這么一出?!?p> 洛瑜說完還對著張勇笑了笑。張勇也不知道他的笑帶了幾分真幾分假。
“謊話?”張勇問道。
“對,謊話。我聽那天在場的人說,你弟弟對你說艾醫(yī)生是破壞別人家庭的人,之后,你就暴走了,對吧?!?p> 張勇仔細回想那天的記憶,的卻,是因為他弟說:“而且,我聽說,她是個小三?!本拖氲阶约旱睦掀鸥⒆樱X子就翁了,啥都不知道,就把自己這么多年的情緒全撒在艾宜身上。
一想到這,張勇的手就開始顫抖,額頭也開始冒著汗。
洛瑜又問道:“不過我好奇,你是怎么出來的?還有,是誰告訴你,是我把你弟弄進醫(yī)院的?你確定你媽抑郁不是因為你,而是因為你弟?現(xiàn)在你用刀抵著我,你就覺得你可以一家團員?還是說,你想讓你媽背上一個“殺人犯”的兒子,這樣的標簽?”
洛瑜每問一句張勇的心理防線就少一點,一層一層的瓦解,一點一點的突破。
張勇聽到洛瑜一連串的質(zhì)問,腦子早已停止運轉(zhuǎn),收起拿在手里的刀,抱著腦袋,歇斯底里:“別說了,別說了,我不知道,我什么都不知道。”
洛瑜還是不依不饒,又問道:“你不知道?你是不知道艾醫(yī)生家在哪?還是不知道艾醫(yī)生家門上的那血跡,還是不知道艾醫(yī)生為什么在這里出現(xiàn)?”
洛瑜看著他刀上的血順著刀尖往下流,一滴一滴的落在地上,細微看,這血還激起了0.3厘米的灰塵。
張勇蹲在地上,抱著頭,自語道:“對呀,我怎么知道的?我怎么知道艾醫(yī)生的家,是誰告訴我的?我為什么要在艾醫(yī)生家門上貼那些東西,是誰教我的?我為什么要綁她來,這又是誰教我的?”
想到這,張勇的腦子就像炸了一樣,開始嚎叫:“是誰?是誰?是誰?啊啊啊啊~~”
“張先生,你好!我們現(xiàn)在有一個共同的敵人,一起合作好不好?你只要聽我的,我就可以讓你離開這個關(guān)著你的牢房?!?p> “張先生!你聽我說,那個洛瑜將你的弟弟弄進了監(jiān)獄,你媽也因此病了?!?p> “張先生,我告訴你,最好的辦法就是弄他最在乎的人?!?p> “張先生,這是地址,按照我說去做。”
“張先生!快去吧!”
“張先生!到時間了!”
“張先生!張先生!張先生……”
“啊啊~~~求求你讓我走吧,我不想在這里待了,這里有一個女人的聲音,一直在我耳邊叫喚,一直叫,我想逃,可是,我,好像躲不了?!睆堄鹿蛟诼彖っ媲耙恢睂χ念^,一直磕著,額頭都已經(jīng)出血了,可他似乎沒感覺,還是那副祈求者的姿態(tài)。
解開繩子的艾宜看到這一幕,驚了。
剛才艾宜聽到一個玻璃似的東西碎的聲音,隨后,聞到濃濃的酒味,就知道,是酒瓶摔了。朝著氣味,艾宜一步一步的向前移動,也聽到些他們之間的對話,零零碎碎的,艾宜也沒明白。只知道,他們吵起來了,還打碎了酒瓶。
艾宜終于摸到碎片,就開始一門心思隔斷自己手腕上的繩子,就算手被玻璃碎片扎到肉里,也不介意,現(xiàn)在的她只是想著:“我不能成為洛瑜的負擔?!?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