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玫園園小姐,你認為桌面上貼過什么東西?!标憦浻每隙ǖ恼Z氣問道,仿若不是在提問,而是在陳述。
玫園園心中一陣慌亂,她張了張嘴,目光停留在桌面上,陰影遮住了她的表情。
陸彌好整以暇等待著,并不著急。
許久之后,玫園園才抬起頭來,回答說:“陸警官,我不知道桌面上貼過什么東西,也看不清楚,更不想猜測,如果你想問什么,能不能直截了當(dāng)一點?”
“好吧,我告訴你,這張桌面才是被害人的第一死亡現(xiàn)場,兇手殺死被害人之后,將他的尸體搬到了外面的樓梯上,那件深灰色西裝,被扔在了被害人的身上,兇手很有可能想要嫁禍給閆律師?!?p> “可是這與我有什么關(guān)系?”玫園園問道。
“表面上看似確實沒有關(guān)系,但我們的鑒識人員發(fā)現(xiàn),這張桌子上留下了很奇怪的東西,還有很多指紋,其中包括你、車建華,幾個與他相熟的畫家,甚至是一部分周木文的親戚?!?p> “周先生的親戚?這怎么可能?”玫園園非常震驚,這里的死者與周木文扯不上太多關(guān)系,更不要說周木文的那些遠方親戚了。
她辯解說:“陸警官,我從來沒有來過這間地下室,周先生更不可能來過,請你相信我?!?p> “我們問了許多當(dāng)事人,也都是這么說的,根據(jù)調(diào)查,有幾個人確實從未踏足過這里,但是指紋卻清晰的留在了桌面上?!标憦浾f到這里,停頓了一下,轉(zhuǎn)身拉開了隱藏在桌子后面的靠背椅。
玫園園看到,椅子表面有一大片深褐色的血跡,已經(jīng)滲透進坐墊里面去了,就好像……她沒法形容,只是問:“坐在這里的是個女人嗎?”
“不是,是個男人,但他背上,很有可能趴著另一具尸體,我們不清楚這具尸體是男是女?!?p> 玫園園完全聽不懂陸彌是什么意思?她問:“死的到底是誰?”
“是這里的主人。”
“那他是坐在椅子上的人嗎?”
“是?!?p> “為什么說他背上還趴著一具尸體?兇手是不是在這里殺了兩個人?”
“還不確定,需要進一步調(diào)查,不過,我們已經(jīng)掌握了一些證據(jù)?!?p> “證據(jù)是什么?”
“玫園園小姐,你問得太多了?!标憦洸辉敢庠倬兔祱@園的問題回答下去,他話鋒一轉(zhuǎn),問:“現(xiàn)在,能跟我說實話了嗎?”
“?陸警官,我不明白你在開什么玩笑,我……”
“玫園園小姐,別人可以搪塞,但我認為你就沒有必要再搪塞了吧!在被害人的后頸,還有手腕上,我們都找到了你的指紋,深灰色西裝上也有?!?p> “就算你今天不來,我們也很快會去找你,告訴我,你在這里究竟做過什么?不管跟兇殺案有沒有關(guān)系,請你如實回答?!?p> 陸彌的話就好像是打開了某些東西的開關(guān),突然之間,玫園園的驚慌沒有了,她感覺一切都好像明晰起來,不是因為陸警官咄咄逼人的問話,而是因為她今天來的目的,也許,從一開始,她就沒有想過要逃避。
恐懼不再之后,行為也變得順暢了許多,玫園園伸手碰了碰剛才陸警官不讓她碰的桌角,輕聲問:“陸警官,這里應(yīng)該是沒有我指紋的,對吧?”
“對,你的指紋都集中在桌面中央。”
“呼……”仰頭嘆息,玫園園繼續(xù)問:“我能點一支煙嗎?”
“可以?!?p> 簡潔、不帶一點感情的冰冷回答讓玫園園感到心痛,她拿出自己隨身攜帶的煙盒,抽了一支遞給陸彌,見對方搖了搖手,才將煙點燃,深吸了一口。
等白色煙霧散盡,她才說:“我今天確實是來工作的,剛剛在上面說的話一句也沒有騙你,在此之前,我也不知道這里的主人已經(jīng)死了。早在我與周先生交往之前,小律、我跟車建華就認識,當(dāng)時我還是車建華的女朋友?!?p> 陸彌問:“魏律先生和你沒有交往過嗎?”(魏律是這里死者的名字)
“從來沒有,我們只是保持著朋友關(guān)系,但魏律跟車建華之間卻總是不清不楚?!?p> “你什么意思?”
“這種事我也不好直接說,沒有證據(jù),你們警方愛怎么猜想是你們的事情,我只能說,魏律跟車建華的關(guān)系,就是導(dǎo)致我與車建華分手的最主要原因?!?p> “很多時候,我都不明白,其貌不揚的車建華,又沒錢又沒名,英俊瀟灑的魏律怎么會和他成為好朋友,在我的印象中,魏律總是很貪財?shù)??!?p> “在別人的印象中,你也是很貪財?shù)??!标憦浗由狭艘痪洹?p> 玫園園立刻朝著他苦笑,說:“能不能不要這樣損人?尤其是面對一個想說實話的女人?!?p> “我說的也是實話?!?p> “好吧,陸警官,你想說什么我管不著,但我說完自己知道的事情之后,能不能回家呢?”
“可以?!?p> 陸彌的回答再次讓玫園園非常震驚,她盯著陸彌的眼睛問:“真的嗎?”
“目前來說,你雖然有嫌疑,但只要配合調(diào)查,我們不會逮捕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