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砰砰!”半夜,急促的敲門聲在顧家響起,門廳的小廝聽了來人的口信轉(zhuǎn)頭就往內(nèi)院跑去。
大門、二門、前廳、后院的燈都亮了。
“噠噠噠…”小廝跑的飛快,“老爺!老爺!”
顧伯庸披著外衣走了出來,罵道,“干什么!半夜三更!吵鬧什么!”
那小廝大口喘著氣,“前線…公子…公子…出事了?!?p> 顧伯庸的心咯噔了一下,出事了,顧念北出事了,出去不過多久…顧念北出事了…
后一腳出來的顧母,聞言整個人都開始顫抖著,輕聲問道問道,“公子…怎么了…?。空f啊…”
小廝吞了吞口水,“口信,公子受了重傷,前線派人送了回來,不過…傷勢實在太重了…怕是…兇多吉少?!?p> 顧母一口氣接不上來,整個人扶著門框癱軟了下來,嘴巴張了張卻發(fā)不出一絲聲音,兇多吉少…怎么會…
“找醫(yī)師…找最好的醫(yī)師…”顧伯庸嘴里念叨著,轉(zhuǎn)身回屋,腳下一個踉蹌,差點摔倒。顧伯庸翻箱倒柜,他的兒子…要救,必須要救?!皝砣恕瓉砣?!”
“老爺?”
“去…去找這個人…快去…”,這是顧伯庸年輕時認(rèn)識的一位神醫(yī)。顧伯庸整個人都無力了,眼前的東西都似乎是重影的。
顧母由丫鬟扶著進(jìn)屋坐下,臉色慘白,豆大的淚珠像斷了線的珍珠,一顆接著一顆,嘴里念叨著“怎…怎么…怎么就出事了呢…走前還答應(yīng)我會好好回來的…怎么…就會這樣呢…是不是搞錯了…念北總愛開這種嚇?biāo)廊说耐嫘Α皇撬皇恰?p> 顧伯庸抱住顧母,即是安慰她也是安慰自己,“念北這孩子從小皮實,我打他那么多回,每回第二天就活蹦亂跳,不會有事的,我已經(jīng)讓人去找醫(yī)師了…不會有事…”
可戰(zhàn)場上到底是不同的,敵人哪里會顧得什么要命不要命,輕與重。
顧家的事兒第二天就傳的整個京城都知道,顧伯庸也是難得的未去上朝,可想而知傳言并不作假。
溫沅聽到這個消息時正在陪著宋氏說話,手中茶盞落在了地上,滾燙的茶水將她的手燙的通紅,“你說誰家?”
“呀?!彼问狭ⅠR讓張媽媽去取了燙傷藥來,若燙出個什么來,日后留了疤可還得了。
“東南胡同的顧家兒子,顧念北?!卑胂男⌒囊硪淼谜f著,她聽了消息,立馬就來與溫沅說了。
溫沅整個人都愣住了,宋氏將冰涼的燙傷藥敷在她手背上時,她才察覺自己的手燙的通紅,不禁疼得倒吸一口氣,“嘶…”
宋氏輕輕地揉著,對半夏說道,“你先下去吧?!?p> 溫沅坐著看著宋氏替她擦藥不禁鼻子發(fā)酸,顧念北怎么就出事了,他那么雞賊的人怎么就不知道往后躲躲呢。
宋氏沒說話,細(xì)細(xì)地上好藥,又裹了一層布。
“噠。”一大顆淚珠落在了溫沅的襦裙上,宋氏一愣,抬起頭時,溫沅的淚珠源源不斷地落下。
宋氏替她擦著淚,“阿沅,怎么了?”
溫沅搖了搖頭,她也不知道怎么了,鼻子好酸,她控制不住地想哭,腦子里都是顧念北往日里的樣子,好好一個人怎么就生死未卜了,他還讓她等他回來呢。
宋氏柔聲問道,“你在擔(dān)心顧家三郎?”
溫沅點了點頭。
宋氏摸了摸溫沅的頭,她的小阿沅長大了,已經(jīng)十四了,是大姑娘了,“沒事的,顧家不會讓他出事的,等他回來,母親陪你一塊去看他,好嗎?”
溫沅擦了擦淚,她得乖乖等阿北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