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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末暴徒

第三十一章 渭河?xùn)|逃

隋末暴徒 劍關(guān)南山 2595 2019-08-08 17:00:00

  黑衣騎士帶著李元愷一路向東跑,王世充的追兵始終吊在三里之外。

  不知是王世充追得太緊,還是黑衣騎士本就不急于擺脫身后追兵,他馭馬的速度無增無減,一直保持平穩(wěn)。

  李元愷趴在馬背上,每隔一個時辰,黑衣騎士給他吃一顆藥丸,確保李元愷不會失血過多而死。

  藥丸的清香驅(qū)散了李元愷體內(nèi)麻藥,讓他的神智清醒了幾分,回味藥丸滋味,總覺得有些熟悉,有些像當(dāng)初紫陽真人留給張九娘治病的那一種。

  李元愷掙扎著扭頭朝黑衣騎士看去,隔著面罩看不清長相,只看見一雙狹長冷漠的眼睛,不過可以肯定一點,這家伙的年齡不會太大。

  “喂~你是誰?”李元愷嘶啞著嗓音低聲問了一句,扯動胸前傷口疼得直咧嘴。

  黑衣騎士漠然地瞥了他一眼,沒有說話,雙手握緊韁繩,專心駕馭馬匹。

  “喂~我說~能不能讓我換個姿勢?老是這樣趴著,我很難受,巔得肝兒都快吐出來了!”

  李元愷抱怨地嘀咕,撅著屁股趴在馬背上,上下顛簸真的太痛苦了。

  黑衣騎士冷冷地掃了他一眼,淡漠地道:“要是你想被身后的追兵亂刀砍死,可以選擇自己跳下去,我絕不勉強!”

  李元愷撇撇嘴,聳拉著腦袋有氣無力地道:“那還是算了吧!難受一點,活著總比死了強!”

  無奈之下,李元愷只得強忍渾身疼痛,繼續(xù)撅起屁股趴在馬背上,身子隨著馬蹄聲“蹄噠蹄噠”地上下起伏,巔得李元愷眼冒金星。

  昏昏欲睡間,不知過了幾個時辰,再度睜眼時,已是黃昏過后,天色將暗。

  一陣微風(fēng)吹來,夾雜著濕濕水氣,耳邊隱約響起水流聲。

  大黑馬跑得口吐泡沫,放緩速度溜進一片小樹林里,樹林邊上,便是一條寬闊的水面。

  黑衣騎士輕輕一拉韁繩,黑馬順從地止住蹄子,打了個響嚏噴著熱氣,馱著兩個人跑了許久,顯然累壞了。

  黑衣騎士一把將李元愷推下馬背,又將掛在馬鞍鉤子上的黑鐵長戟扔到李元愷身旁。

  結(jié)結(jié)實實地摔了個屁股墩,李元愷齜牙咧嘴,杵著鐵戟哆嗦著身子爬起來,嘟囔道:“能不能溫柔一點?別以為你救了我一命,老子就會對你俯首帖耳,任你擺布!”

  黑衣騎士騎在馬上,居高臨下冷冷地看著他,一言不發(fā)。

  忽地,李元愷只覺周邊林子響起一陣窸窣聲,后背一涼,轉(zhuǎn)身一瞧,身后竟然同時鉆出來七個黑衣人!

  和那黑衣騎士一樣,全都是黑巾遮面,只露眼睛,個個手握橫刀,身上都有一股肅殺之氣。

  八雙眼睛冷冷地看著李元愷,光線黯淡的樹林里一片寂靜,場面有些詭異。

  李元愷倒吸一口涼氣,握緊長戟,若是沒有受傷,這些人再來數(shù)倍他也不懼,只是現(xiàn)在他傷口剛剛止血,一路顛簸疲倦困乏,饑餓難耐,早就沒了力氣再應(yīng)對一場廝殺。

  黑衣騎士揮揮手,四名黑衣人走朝一旁的林子里,很快,抬著兩個麻袋回來。

  解開麻袋,露出里面的人。

  李元愷眼珠一瞪,狂喜大喊:“奶奶!娘!”

  麻袋里捆著的人,正是周白桃和懷抱小琰兒的張九娘!

  娘仨雙手被綁縛,塞著嘴嗚嗚發(fā)聲,一見李元愷頓時流淚。

  黑衣人咔嚓兩下利索地割斷她們手上的麻繩,默默退朝一旁。

  李元愷急忙撲過去,扯出她們嘴里的布團,挨個檢查,焦急地道:“奶奶!娘!你們沒事吧?”

  小琰兒淚眼婆娑,緊緊抱住李元愷的脖子不松手,一張白嫩的小臉臟兮兮,李元愷抱著她親了又親,心疼不已。

  周白桃抹了抹混濁的眼淚,欣慰地道:“我們沒事!丑牛兒,奶奶差點以為這輩子見不到你了!”

  張九娘顫抖著手輕輕撫了撫李元愷胸前,觸碰之處盡是一片猩紅,眼淚直流,破碎的布衫下,可見翻起的皮肉,渾身是傷慘狀駭人。

  李元愷朝她們勉強笑了笑以示寬慰,知道現(xiàn)在不是說這些的時候,轉(zhuǎn)過身面色沉寂地看著黑衣騎士,沉聲道:“你究竟是誰?為何要救我一家?”

  黑衣騎士仍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只是漠然地道:“此處乃是興平縣地界,邊上就是渭水上游,我的人會帶你們渡船,順著渭水往東,過了大興城后,走永通渠直達洛陽,洛陽東郊,自會有人接應(yīng)你們!”

  一名黑衣人站出來朝黑衣騎士拱手一禮,將橫刀往腰間一別,走到樹林邊上,渭河岸邊,那里果然停泊著一艘烏篷船。

  李元愷深深地看了一眼黑衣騎士,知道再問他也不會多說什么,重重一抱拳頭:“今日相救之恩,李元愷銘記心頭!告辭!”

  抱著小妹,攙扶奶奶娘親,一家子登上小船,離開這生活近十年的地方,開始逃亡之路。

  駕船的黑衣人拿著長竹竿用力撐在岸邊,烏蓬小船緩緩駛離,順著河水飄蕩在寬闊的水面上,消失在夜色里。

  黑衣騎士騎在馬背上,立于岸邊,注視著小船遠(yuǎn)離。

  他輕輕揭開面巾,露出一張年輕英俊的面龐,赫然是那位前往武功縣府送信,自稱岐州鷹揚府越騎校尉,陰弘智!

  “王世充派來押送幾個婦孺的人,怎么處置的?”

  陰弘智淡淡地問了一句。

  一名黑衣人拱手道:“遵照您吩咐,故意放跑一個通風(fēng)報信,其余殺掉!”

  陰弘智點點頭:“很好!”

  一名黑衣人猶豫了下,輕聲道:“公子,咱們不是奉命來救人的嗎?為何要故意讓王世充知道他們的下落?”

  陰弘智嘴角勾起一抹微笑,淡淡地道:“是救,也不是救!若有命,自然能活,無命,該當(dāng)是死!”

  黑衣人遲疑了下,低聲道:“公子,這畢竟是那位老先生囑咐的事,咱們既然接下,盡心辦妥便可!若是出了什么差錯,咱們陰家可擔(dān)不住老先生的怒火啊!”

  陰弘智笑了笑,沒有說話,狹長的眼眸望著渭河遠(yuǎn)處,水面上倒映出的繁星,恍若自言自語般地呢喃道:“我倒要看看,能被老師看重的人,究竟有何不同之處......”

  “走!”

  陰弘智一夾馬腹,帶著黑衣屬下迅速撤離樹林。

  片刻之后,一隊人馬明火執(zhí)仗趕到。

  王世充揪住一名手下的脖頸,將他押到河岸邊,咬牙切齒地怒吼道:“把你剛才的話再說一遍!”

  那手下正是王世充派遣押送周白桃三人前往東都工地的人手之一,如今卻只有他一人活著回來。

  放跑了李元愷不說,就連區(qū)區(qū)三個婦孺都看不住,惹得王世充雷霆震怒。

  手下戰(zhàn)戰(zhàn)兢兢地哭訴道:“屬下一行人行至此處,突然跳出來幾個黑衣蒙面人,身手甚是了得,像是軍中悍卒,一頓砍殺,屬下等抵不過,那老婆子一家三口被搶了去,屬下拼死才逃得一命!”

  “屬下逃走時瞧見他們藏了一艘烏篷船在岸邊,如今船不見了蹤影,必定是渡船順著河水往東逃了!”

  王世充黑臉陰沉,咬牙低吼道:“不殺了李元愷,我寢食難安!來人!速速找船只!沿著渭河繼續(xù)追!”

  一名貼身左右湊上前來輕聲提醒道:“縣君,越境追捕兇徒,有違律法,不好交待呀!”

  王世充怒哼一聲道:“無妨!我有京兆郡丞批準(zhǔn)的調(diào)令!何況這攤子破事都是李家惹出來的,老子這是為他們擦屁股,難道他們不管嗎?”

  王世充轉(zhuǎn)身舉刀大喊道:“隨本官緝捕暴徒李元愷!無論成敗,每位弟兄賞錢十貫!取其首級者,重賞五十貫錢一百匹布!”

  “喏~愿追隨縣君!”

  百多名巡兵群情激動,豐厚的賞賜讓他們一掃疲倦,重新振奮精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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