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在令丘睡了數(shù)日,昏昏沉沉的,不知曉黑夜白晝,直到令丘忽而發(fā)生了一場大地動,我方清醒過來。
那地動倒是前所未有,并非說是有多大的破壞力,只是令丘并非下界凡山,發(fā)生地動真乃是開天辟地以來的頭一回。
我被那地動驚醒,未聽見流月的聲響,有些擔(dān)憂他出甚事,便急忙尋了出去。
我掐了尋靈訣,整個令丘卻絲毫未曾發(fā)覺他的氣息,不覺蹙起了眉頭,心口微微緊了緊。
“那個臭小子是被我殺的,魂飛魄散,永不入輪回……”
倏而,我耳邊響起了這么一句話,不知為何,竟讓我染上了幾分焦急之色。
若他出了令丘倒還好,可若他還在令丘,我真是怕他……
這般想著,我不由加大了步子,四下細(xì)細(xì)找尋著。
不覺間,我打關(guān)押顒鳥的地牢上方走過,沒過兩步又急急退了回來,心下猛地咯噔了一下,急忙打開地牢走了進(jìn)去。
果不其然,流月那臭小子正躺在地牢門口,周身氣息微弱,倒也還有救,我這方松了口氣。
我掐了個訣將他帶回了我的茅草屋,給他輸了些靈氣,便往雁字谷而去。
若是被一般的小妖所傷我倒能救他一二,但被顒鳥所傷,除了神農(nóng)氏的那位后人上神,估摸著也就書璟能救了。
“當(dāng)藥,書璟可在谷內(nèi)?”我方到雁字谷,正巧又撞上了當(dāng)藥。
說實(shí)在的,若不是這家伙是本靈女看著長大的,本靈女真真要疑心他日日閑的發(fā)慌,專門在谷外等本靈女了。
當(dāng)藥撓了撓頭,有些許吞吞吐吐,平日我見他這副模樣定是要同他八卦一番的,可現(xiàn)下流月受了傷,我委實(shí)無心想那許多,不待他開口便往里走。
然,本靈女見著書璟的那瞬間,真真是懊惱為何不聽當(dāng)藥將話說出來。
本靈女立在原處,同那藍(lán)君大眼瞪小眼了許久,書璟才算是來了口,看向我也有些驚詫,“你今日怎有閑暇來我這里?”
我蹙了蹙眉,一瞬不瞬地盯著那藍(lán)君,想打他身上看出些什么。
然,他誠然是很坦誠,大大方方地任我打量,倒顯得本靈女有些小家子氣了。
“阿……”許久,那藍(lán)君張了張口,似是要同我說什么。
然,我適時收回了眸光,心下掛念著流月,也未來得及多說些什么,便堪堪將書璟拉扯走了,生生將他未出口的話語給阻斷了。
“你這般急切作甚?”我一路將書璟拉到了令丘,他這方開口問道。
我沒同他過多言語,只將他帶到了流月那里,請他幫忙救治。
書璟見狀,雖滿眼困惑,也沒多問,只讓我出去他便著手為流月救治。
我想著他這番救治也需要些時間,便往關(guān)押顒鳥的地牢而去。
顒鳥倒還在沉睡,并未有蘇醒之跡象,倒是藍(lán)魔族的氣息頗為濃厚地遍布在這里,揮散不去。
我探查著,微微蹙了蹙眉。
次次都與藍(lán)魔族有關(guān),究竟是巧合還是巧合?
還有那藍(lán)君,當(dāng)真能夠置身事外么?
一時間,我腦子有些許混亂,不知該如何是好。
書璟打流月屋子里出來時,已然是一個時辰以后了。
我正捧著一本《六界養(yǎng)豬寶典》出神,聽見聲響便急急合上了書卷,為他斟了杯茶水。
他于我對首坐下,捧著茶盞呷了一口,捎帶著瞥了眼我看得書卷,打趣道:“你如今的喜好愈發(fā)地怪異了,竟研究起如何養(yǎng)豬來了?”
說著,他放下茶盞,指了指我合上的書卷,生怕我不知曉他話中的意思似的。
我頗為尷尬地笑了笑,將書卷反扣了起來。
誠然,本靈女只是隨手拿了本書卷,并不知曉拿的究竟是哪一本,左右本靈女也沒看進(jìn)去。
書璟笑了笑,并不糾結(jié)于此,只又道:“你不問問那小妖如何了?”
我捧起茶盞,笑著搖了搖頭。
他的本事,本靈女是信得過的,不必多問。
“不過,我倒是很好奇,你為何會把這小妖收在身旁?”書璟看向我,轉(zhuǎn)了話頭。
“許是有緣罷?!蔽艺戳瞬杷谧腊干蠈懙?。
其實(shí),我亦不知為何,只覺得他甚是眼熟,許是他于我有段善緣罷。
我做事素來隨心,甚少思考緣由,想做便做了。
書璟微微點(diǎn)點(diǎn)頭,對我這番說辭,也不知是信了還是沒信。
他在我這里又小坐了會兒,這才想起一些事,問道:“對了,我聽說你前些日子在雪山發(fā)了脾氣,還懲治了看守山門的仙童?”
我點(diǎn)點(diǎn)頭,他不提,我險些要忘記了,我還要去九重天找那天帝老兒討說法呢!
書璟見我認(rèn)下,不由嘆了口氣,道:“你這身份倒不用懼怕什么,只是,好歹你也是靈族的靈女,多少還是得顧忌一下自己的名聲。”
這般,我才算知曉,我在令丘昏昏沉沉的這幾日里,那小仙童竟四處造謠我仗勢欺人,欺侮他一個小仙。
我這般想起,師尊她老人家房中出現(xiàn)的藍(lán)魔族的氣息,不知為何,素來冷靜的我竟有些浮躁,一時頭腦發(fā)熱也未來得及同書璟言說便飛身走了。
“哎,你這是要干什么去?”書璟愣了愣神,便急急追了上來。
然,我腦子亂成一團(tuán),根本沒聽見他的呼喊。
“靈女殿下安?!贝朔咸扉T的守將倒是認(rèn)得我了,畢恭畢敬地抬了抬手便放我進(jìn)去了。
我一路暢通無阻地到了云霄寶殿,天帝老兒正同那群神仙說著什么事件,我也沒仔細(xì)聽。
見我闖進(jìn)去,天帝的面色微微變了變,厲聲道:“靈女,你不在令丘看守顒鳥,闖我這云霄寶殿意欲何為?”
“意欲何為?陛下,本靈女此番是來同陛下討個說法的!”我冷哼一聲,隔空寫下這幾個字。
天帝眉頭微皺,臉色似是又黑了三分,“你要討個甚說法?九重天與你靈族素來互相敬重,更未曾開罪過靈族?!?p> 言下之意,本靈女來此是無理取鬧來了?!
我怒火攻心,廣袖一揮寫道:“陛下是未曾開罪過靈族,可您派去雪山的仙童仙娥卻怠慢了我?guī)熥穑”菹拢眷`女素來斤斤計(jì)較睚眥必報又護(hù)短得緊,開罪本靈女不打緊,若是開罪了本靈女身旁的人,本靈女可不知會做出什么事件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