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yuǎn)古時期,混沌未開,生出盤古大神一斧子分出了天和地,天地成形后,他的周身又生出了日月星辰,四季變換,造就了而今這番珍奇秀麗的山河風(fēng)光。
只是,雖有草木山川,鳥獸蟲魚,這世間總不免顯得荒涼寂寞了些,于是便有了女媧娘娘摶土造人,才有了現(xiàn)今天下的繁榮之景。
后來女媧娘娘靈散,身歸天地。
在此前,娘娘靈力旁生出了靈族一脈,分為水、火、花、葉、木、風(fēng)六靈,奉命守護天下蒼生。
我這方拈著酒盞躺在書璟破草屋的屋頂,抬眼看上去,夜色撩人,甚美,甚美?。?p> “嗵——”我這酒水還未送進肚子,這草屋的屋頂堪堪塌了下去,幸得本靈女反應(yīng)得夠快,不然我這屁股可是要同那壇子酒水一般了。
“靈女殿下……”當(dāng)藥聽著聲響過來,看到此番景象不由得掛起了苦瓜臉。
當(dāng)藥是書璟千年前游歷四方時挖回來的一株當(dāng)藥,借著雁字谷的仙氣,兩百年前化作人形,書璟嫌取名字太過繁瑣,隨意給他取了“當(dāng)藥”這個名字,讓他留在雁字谷幫他看家了。
說起來,本靈女的名字——冰雪,也是書璟那老家伙隨意取的,只因本靈女生在雪山,四處冰天雪地,他同我阿爹阿娘說我同冰雪有緣,便摘了冰雪二字做名字,由此能看出來他是有多懶散,也不知他是如何熬成神尊的。
咳咳,扯遠(yuǎn)了。
我這方看著當(dāng)藥幽怨的小眼神,心下生出那么一絲絲愧疚之感,畢竟這屋頂是被我一不小心“坐”塌的。
不過話又說回來,書璟這破茅屋合該好好修葺一番了,這一月來,已然塌了八九十來回了,委實不像是一個神尊的居所。
五哥曾講過,凡成大事者臉皮必須必地足夠厚,就如同我阿爹,當(dāng)初若非他臉皮厚追著阿娘天上地下地亂跑,現(xiàn)在就沒有我們這幾個了。
是以,秉持著我們家的優(yōu)良傳統(tǒng),我拍了拍當(dāng)藥的肩膀,道:“當(dāng)藥,你要相信自己,肯定能將它恢復(fù)如初。”
說完,我揮一揮衣袖,趁著書璟去尋五哥還沒回來,率先逃之夭夭了。
打雁字谷出來,我心里盤算著書璟那老家伙也不能真的同我生氣,只是眼下五哥被他氣得離家出走了,我還是躲上幾日,免得平白惹上他的怒火。
這番盤算著,又想起來自我回來這五百年里,我日日不是待在雁字谷便是千葉洞,從未出去過,倒不如借機去凡界玩耍一番。
車水馬龍,歌舞升平。
一千五百年前,我同五哥偷溜來時,這里還是一片荒蕪,如今倒是起了茶樓街廟,果真是滄海桑田,歲月變遷啊!
“冰糖葫蘆哎~”我正在心里感慨著,不遠(yuǎn)處有賣糖葫蘆的商販吆喝,突然嘴饞,便過去要了一個色香味俱佳的。
我年少時最喜的便是凡界的吃食,雖不如九重天上那群神啊仙啊做的精致,卻別有一番風(fēng)味,百吃不厭。
看著手中的冰糖葫蘆,我不由得吞了吞口水,剛想咬一口,突然被不知哪里冒出來的人給撞了,掉在地上,委實痛心。
“姑娘可無礙?”我蹲在地上,心疼著我還沒來得及咬上一口的冰糖葫蘆,頭頂上方響起一道男聲,十分的耳熟,卻想不起在何處聽過。
我捧著冰糖葫蘆殘缺的身軀,氣呼呼地起身,“你賠我……”
我話音還未落,那男人猛然將我拉入他懷里,緊緊地抱著,任由我踢打怒罵,這廝愣是不撒手。
想我堂堂靈族的靈女,活了這近二十萬年,連男人的小手都沒牽過,如今卻被一個登徒子給輕薄了,委實氣人!
偏生又是在凡界,不能輕易動用術(shù)法,更加氣人!
也不曉得過了多久,這男人終于松開了我,我也才算看清他的長相,明眸皓齒,巧笑倩兮,美目盼兮,是個美人兒,本靈女也算沒吃虧。
啊,呸呸呸!
一個大男人生得如此俊俏作甚?!竟比我靈族中人生得還要美,依照書璟贈我的話本子來看,這種男人多半是斷袖,還是下面的那個。
如此一想,本靈女登時一個激靈,什么也明白過來了。
這男人怕是無法接受自己是斷袖這個事實,見著本靈女生得閉月羞花,沉魚落雁,便想借本靈女來證明自己不是個斷袖。
話本子上都是這樣寫的,五哥也說,人的心里關(guān)過不去,便會拼了命地證明自己不是個斷袖,只是這龍陽之好雖登不得大雅之堂,但萬年難求一心人,何須在意其他。
誠然,作為活了近二十萬年的靈仙,我自然不會歧視斷袖,但凡人就不同了,出于對世人的關(guān)愛之心,我顫顫巍巍地開口道:“這位,額,公子,這世間的情愛并非只限于男女,龍陽之好固然難以令世人接受,但若你們真心相愛,便是……”
說話間我偷偷瞥了他一眼,只見他的臉色愈發(fā)地難看,后半句生生從嘴邊咽了下去。
空氣瞬間凝固了,我預(yù)感我若是再說下去,他怕是會掐死我,雖說我不怕,但我們做神仙的怎么能和凡人計較呢?
于是乎,他望著我,我看著他,很是尷尬。
“怎么不說了?嗯?!”他直勾勾地盯著我,盯得本靈女心里十分地心虛。
這是人家的私事,本來就不愿意接受,猛的被我這么一說,自然該生氣,若是我,怕是早就一扇子將她扇出十萬八千里外了,此番是我唐突了。
“公子,在下方才不是同您講話,是在同那冰糖葫蘆講話?!蔽抑噶酥覆恢朗裁磿r候又掉在地上的冰糖葫蘆。
唐突歸唐突,本靈女也不能在凡人面前失了風(fēng)度,不然傳出去本靈女的面子往哪兒擱?
“阿雪,你是在同我做戲么?”那男人沒有搭話,右手輕輕撫上我的雙眸,很是深情。
本靈女被他的這番話問得是莫名其妙,一頭霧水。
做戲?做什么戲?!
“公子,有病要去看大夫?!蔽乙玖艘臼?,也顧不得其他,拈了個決匆忙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