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第三次任務了,眼前這位眼鏡大叔笑著對我說,完全沒有其他人那種擔驚受怕的感覺,從容自若,看起來很厲害的樣子,但其實那些害怕的才是老鳥,這種活過三次任務的,自以為自己很厲害的,是完全還沒發(fā)現(xiàn)本次任務的可怕程度。
我已經(jīng)是第五次任務了,能比我多的只剩下幾個怪物或者那些死人了,所以對本次任務還是十分擔憂,死亡游戲規(guī)則越簡單,難度就越高,這是“樓長”教給我寶貴經(jīng)驗之一,而我面前這塊任務提示告訴我,這次可能是我進入這個游戲有史以來最困難的一次,但畢竟每次任務都會增加難度,所以每一次都可以說是最困難的一次。
本次任務提示就是“逃出五條路”,一塊破爛的木牌寫著這五個字,然后我眼前也是五條路,第一條普普通通的馬路,第二條是普普通通的泥巴路,第三條是類似城市的街道,第四條是一條類似肉做的路,上面黏糊糊的血漿和清晰可見的血管里告訴我這條路很有可能是活著的,第五條路就更邪門了,上面全是紙錢,但這次任務沒有時間限制大家可以自由討論這次任務的意思,這也是這個眼鏡大叔找我聊天的原因,能夠保持鎮(zhèn)定并迅速找到“資深者”,說明這個人能力不錯,怪不得能輕松通過三個任務。
眼鏡大叔見我不搭理他,也不惱,禮貌地問道“請問您有思路了嗎?!薄白匀粵]有”我爽快的說道。眼睛大叔也不再問了,默默地研究眼前這條路,我也仔細地思考著現(xiàn)在的情況,這次游戲顯然不是這么簡單無論選哪條我覺得都會死,因為死亡游戲從來都不是運氣游戲,我細細思索著任務規(guī)則“逃”這個字很有意思,如果要我們選的話,應該是說“從五條路中選一條路”而不是“逃”,“逃”可以有兩種解釋,從五條路里逃,亦或者“逃離這五條路”?想到這里我不免打了個冷顫,我回顧四周,大聲呼喊,“離這五條路遠點!”可是為時已晚,有一些人已經(jīng)開始走了,包括那個第一次來公寓的張姓夫婦,他們選了第三條街道路,不知道為什么我覺得那昏黃的燈光一點都不能給我燈光安全感,怎么會有人選擇這種路,我嘆了口氣。
留下來的人此時被我的話吸引,紛紛望向我,我剛準備解釋,但突然想到那對夫婦明明是第一次來公寓為什么會和我這個5次游戲者分在一個游戲,這不符合游戲以往的規(guī)律,這種不適感讓我感覺哪里不對勁,但現(xiàn)在先穩(wěn)住大部分人再說,隨后,我把我的推測說了出來,最后補充了一句公寓生存守則第一條:“一切都要往最壞的方面想?!?p> 然后大家不管信不信都離開了那五條路,畢竟在公寓中生存穩(wěn)妥最好。我皺眉望著那對夫婦遠去的方向,想起來了他倆剛來公寓的樣子,特別奇怪,迅速理解了規(guī)則并且冷靜了下來,想當初自己可是花了好大功夫才理解了一切,但這夫婦倆為什么接受時這么冷靜,玩游戲時卻又這么不理智呢?
當我沉思的時候,突然第五條路出現(xiàn)了一道人影,我立刻提神警戒起來,但等人影清晰的時候,我竟然看到了我已故很久的奶奶,她正在慢慢招手要我過去,但仔細一看我的那慈祥的奶奶此時滿臉青筋,一臉痛苦地喊道:“…寶…不…要…過…來…”我攥緊了拳頭砸下地面,混蛋游戲,折磨我就算了,還要折磨我奶奶的鬼魂,公寓住戶連親屬的亡魂都不能安息嗎,我這時候也理解了為什么那對夫婦為什么走了過去,大概是看到自己的女兒了吧,雖然大家都在安慰他兩,其實大家都知道在現(xiàn)實遇見鬼物如果沒有回到公寓會發(fā)生什么……
氣憤過后奶奶的靈魂已經(jīng)消失了,我回到了一開始,但周圍的人已經(jīng)少了很多了,剩下的人也在痛苦地掙扎,甚至我還看到了有人突然站起來跑向了第四條路,速度之快我根本來不及阻攔,那血污漫步的路一下子吞噬了這個人,那個人成為了這條路的一部分,他還保留著痛苦的神情浮現(xiàn)在路面上,我不禁一陣反胃,這種場景哪怕見多了還是會覺得惡心,這個公寓簡直如同地獄一樣折磨著住戶。
這時我身邊的眼鏡大叔也顫顫巍巍地站了起來,我馬上一記耳光打向了他,我不能見死不救,“醒一醒!別被幻象騙了!”只見眼鏡大叔的眼鏡半掛在他的耳邊,他無語地看向我:
“我剛剛醒了其實……”
我“……”
最后剩下不到10個人組成了一個團隊,有我和眼鏡大叔,還有幾個學生,他們好像是一伙的,互相認識,聚在一起嘰嘰喳喳,閉著眼睛也能想到這是伙萌新,我也懶得問這些萌新的名字,越熟悉后面利用起來就越費勁。暫時用他們的衣著來稱呼他們,“喂那個戴帽子的”我將這伙人中看似領頭羊的人喊了過來,“如果你們不知道走條路,那就跟著我,我有五次任務的經(jīng)驗?!?p> 那人睜大了眼睛,“雖然我們才第二次任務,但我也知道你們這群老鳥不是啥好東西,聽說只有樓長才值得信任,想讓我們做炮灰是吧?”
看來樓長最近說了很多不該說的話嘛,我心里腹誹著。
“不聽我的那你們找個方案嘛,這五條路選哪個,我跟你們走。”
帽子男冷哼了一聲,回到了他的學生團體,又開始討論起來,時不時有目光瞥向我這邊。
我撓了撓頭,“你們別bb了,我打頭陣,多點人多條活路,我都不怕你們一群新兵蛋子怕個球?!?p> 聽我說打頭陣,那邊也不說話了,散開讓出一條路示意我先選,我搖了搖頭,選擇了那條昏黃的燈光路,純屬直覺,我總感覺這五條路對應的是人的回憶,奶奶的鬼魂提示了我這一點,按照新人任務難易來說,新人的回憶應該更好通關,那對父母作為新人能迅速出發(fā)說明這條路對他們很重要。
我和眼鏡并肩走了一段路程,學生團體才悄悄跟了上來,離我有十多米,很聰明的選擇,我覺得這個團體里應該有個智囊一樣的存在。帽子男只是來騙我的幌子,因為他并沒有拍板的權利。
但無所謂,我也就是試一試現(xiàn)在新人水平,智多近妖的家伙越多越好。
畢竟。
現(xiàn)在的任務難度越來越不對勁了。
五次任務也能和新人匹配的情報我出去應該能記入冒險手冊里,但看著越來越昏暗的燈光我感覺這種flag還是不要立的好。
已經(jīng)看不清前路了,甚至身后的學生團隊也看不見只能聽到他們雜亂的腳步,眼鏡大叔也緊張起來了,不知道這次會不會突然觸發(fā)死路,或者說這五條路都是死路。
看著身后越來越深的黑暗,我已經(jīng)聽不到學生的腳步聲了,也看不到先走的那對父母的影子,我突然有了個恐怖的猜想。
“眼鏡,你還記得我們一開始蘇醒的地方后面是什么嗎”
眼鏡推了推他的眼鏡開始思考“當時我們眼前是一塊牌子,眼前是五條路,身后好像從來沒注意過,都是人的樣子。”
我“那就怪了,人在看路的時候本能會往后看來尋求安全感,就像我們現(xiàn)在這樣,但為什么我們開始時沒這樣做呢?”
眼鏡馬上反應過來了:“你是說生路在我們身后?我們被鬼封印本能?!?p> 我沉默了一會兒“本能很難封印,或許是我們往后看的記憶,一旦我們往后看到某個不得了的東西,我們的記憶就會被封印?!?p> 眼鏡面色發(fā)白“第六條路,即生路?!?p> “快走,回頭。”
倆人沖入回去的道路,盡管非常黑暗,但我們能感覺到前方就是生路,而后面燈光卻開始亮起,越來越亮,仿佛要灼傷我們的后背,我稍微瞥了一眼就讓我汗毛倒立,只見上面掛著很多白衣人,像晴天娃娃一樣不斷飄蕩,越暗越看不清,亮起來才發(fā)現(xiàn)上面如同地獄一般的景色,這些就是當時先走的人,他們已經(jīng)成為了這條路的一部分,隨后我們就看到了在往回跑的學生團體。
怪不得聽不到他們的腳步了,原來他們也反應過來了,不禁讓我有點好奇這團隊的那個核心,很快就看到了出口,我松了一口氣,腦子里突然跳出一個聲音“這么簡單嗎”,我腦子里開始極速運轉,最后在出口處停了下來,選路應該不是死路,回頭是生路,那么什么是死路,看著那些被吊死的人,他們臉上毫無痛苦,有些反而在笑,我反應過來拉住了眼鏡。
“出路是死路”
眼鏡沒有反駁,因為他已經(jīng)看到了,學生團體有些人已經(jīng)踏入出口的那一瞬間就被拉上了天,成為了路燈的掛飾。
而其中一個女生在注意我停下來之后馬上焦急地喊到“停下”,但擋不住的本能和出路的喜悅讓某些人沒有止住腳步,包括那個帶頭的帽子男,他的帽子現(xiàn)在已經(jīng)和主人的頭分開了。
我掃了一下這個女生,帶著一個月亮耳環(huán)和口罩,看起來就像個喜歡韓流的普通女孩,怪不得沒注意到,但現(xiàn)在也來不及寒暄了,后面的路燈也開始降下索命的繩套,前后已經(jīng)無路可走,被將軍了。
絕境之中,眼鏡此時說了一句“路外面”,我才猛然驚醒,和之前一樣,不光我們被刪除了路后面的記憶,路旁邊的記憶也被刪除了,明白這一切后,我們轉頭往路外面走,黑暗的路邊此時如此誘人,連滾帶爬躲過兩邊繩子我們遁入了黑暗,突然黑暗中一塊牌子映入眼簾。
“逃出五條路”
這次提示真明顯,我日。
看到牌子一瞬間,我和眼鏡男往后一撲,順便帶倒了剩下跟上來的學生們,手感真好嘿嘿,我心里想著。
白光閃過,眼前就是熟悉的公寓,一圈人圍觀著我們這些幸存者,我此時姿勢有點不雅,壓著兩個妹子,手還在不老實地亂摸,周圍有人吹了個口哨,樓長第一個扶起了我“不錯啊柯達,第六次了?!?p> “僥幸僥幸”
隨后我看向眼鏡和那個月亮耳環(huán)女生,瞇著眼笑著說“來吧,讓我認識一下你們兩個?!?p> 眼鏡大叔抖了一下“你是柯達?那個猥瑣變態(tài)煉銅癖?”
柯達睜大眼睛說,“你怎么這樣憑空污人清白……”“什么清白?我上次任務親眼見你親了人家蘿莉陳,被她哥吊著打?!笨逻_便漲紅了臉,額上的青筋條條綻出,爭辯道,“血字任務不能算強……猥褻!……任務規(guī)定的事,能算我頭上么?”接連便是難懂的話,什么“人道主義避險”,什么“生路”之類,引得眾人都哄笑起來。
而此時月亮耳環(huán)的女生摘掉了口罩,露出了一個甜甜的微笑,好似毫不在意我之前吃了她豆腐,伸出一只手來“我叫瑾秋楠,謝謝你救了我們?!?p> 我急忙伸出手,雙手握住這女生的小手,露出我自以為帥氣笑容“應該的應該的,下次我再接再厲?!?p> 隨后我問眼鏡大叔“你呢”
“我叫何國慶?!?p> “走走走,咱們倆去吃一頓,累了吧,我去找家好吃的咱們好好嘮嘮,現(xiàn)在也算是生死之交了,要沒你我就死里面了?!?p> “好”
……
一個大排檔內
我開心地吃著串,而大叔一旁沉默不語。
“沒胃口?”
“沒胃口”
“那我說點有胃口的,那個瑾秋楠好看吧”
“蛇蝎美人而已”
“哈,你也注意到了”
“嗯,她是故意害死那個帽子男的”
“說不準呢,當時情況危急,晚喊一秒很有可能嘛?!?p> 大叔搖了搖頭“看到終點前,她早就放慢腳步了,不然我們也追不上”
“好眼力,不愧我看中的人”
“那么你呢,路邊也會記憶刪除你應該也早發(fā)現(xiàn)了吧,畢竟你先反應過來記憶刪除這個生路點”
“那真沒有,畢竟記憶刪除還都不一定對,現(xiàn)在我感覺更像認知混亂,我們看到這么黑的路邊居然沒反應?!?p> “唔,那你同伴呢,怎么沒和你一起做第六個任務”
“他們全死在第五個任務里了”
“能給我說說嗎,具體細節(jié)”
“不能”
“那第五個任務是不是難度飆升”
“你都猜到了我還說什么”
“你是個好人,難得”
“謝謝夸獎,你是擔心自己第五個任務吧”
“嗯”
“我只能送給你一個提示,別和熟悉的人一起進去。”
“嗯”
“來喝酒”
“嗯”
最后眼鏡大叔扶著這爛醉如泥的年輕人回了公寓,顯然柯達的酒量和他的智商成反比,接著在樓長的幫助下送回了房間。
樓長拍著眼鏡大叔的肩膀說,“柯達壓力太大了,第五次任務對他打擊很大,所以第六次他對我說他想多救一點人?!?p> 眼鏡大叔“嗯謝謝?!?p> 不知道這聲謝謝是對誰說的。
樓長嘆了口氣走了。
眼鏡大叔回頭看了一眼也走了。
只留下柯達甜甜地睡著。
“嘿嘿嘿,這次……救了五個,我干的還不錯吧……楓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