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相一渾渾噩噩的,不知去處,不知歸處,游蕩在大街上。
與老家伙們的對戰(zhàn),他輸了,輸?shù)脧氐住?p> 對方只是看著他,兩雙眼睛,紅色的瞳孔。
兩人都是紅衣紅發(fā),怒發(fā)沖冠,千相一與之對視,不能動彈,隨后被震飛出去,莫名的熾熱包裹著他,他就像架在火堆上炙烤的食物,一點一點被烤熟,死去。
要不是金婷出手,他會死。
“嘿,急嗎?喝頓酒啊”
街旁的酒樓靠窗的位置,傳來喊聲,計無名舉杯,示之以笑,在任何人看來,這種笑意都是友善的。
千相一走進酒樓,落座。
“給你三句話解釋剛才的笑,否則,你少不了一頓打”
千相一失意,千相一落寞,千相一痛苦,這三種情感纏身的人眼里只有慘慘慘,任何牽扯到他身上的笑容都是討打的行為,他想打人。
計無名是好意,他能感受到,但是他想打人,為了使這個理由更充分,他選擇給對方解釋的機會。
計無名尷尬了。
“我知道你的事”
“第一句”
計無名笑笑又止住。
“我可以幫你”
“第二句”
“我能對付金家的老家伙們....”
計無名停頓看千相一臉色。
“說下去”
他深呼吸。
千相一這種千金家財一朝喪的表情真的會打人,而他真的打不過千相一。
“我能調(diào)動天工和墨隱的高手拖住老家伙們,這樣你就能做你想做的事情”
如果說聯(lián)盟是人類區(qū)域的陽面,那么兩大雇傭組織就是人類區(qū)域的陰面,他們拿錢辦事,無所不用其極,大多數(shù)見不得人的勾當都是他們業(yè)務范圍。
“然后呢,你能得到什么?”
計無名沉默。
既然對方不想答,千相一沒有繼續(xù)問,兩人喝酒。
下午,迎親的隊伍進城,領隊是一胖一瘦,身后都背著等身長的木匣子。
耀州大街小巷再次熱鬧非凡,因為金休的慷慨,金府的喜事成為全城的喜事。
有位賣包子的小販坦言“金老爺給的錢太多了”
人人笑容滿面,有的為財,有的為美食,有的則是被氣氛所感染,千相一與喜慶的氛圍格格不入,有熱心的路人好言相勸,千相一不為所動,臉上的陰霾更深了,踏步躍上房頂。
他懶得爭論,眼不見為凈。
月亮爬上天空,金府門前的熱度不減,千相一繞過看守,再次站在江晚琴的反門前,腳下是昏倒的守衛(wèi)和侍女。
叩門,門開,又合上,江晚琴一襲紅妝,比平時更美,即使他們幾天前才見過。
千相一向前,貼著門說道:“我失敗了”,沒有情緒上的起伏,就像訴說一件稀松平常的事情,他做了一件事,沒成功。
結(jié)果比過程重要,不需要說;結(jié)果比過程殘酷,不需要講,緬懷比承受來的容易,千相一不想緬懷。
“我知道”
江晚琴知道千相一會敗,一件注定會失敗的事情放到千相一肩膀上,千相一的得到的結(jié)果只能是失敗。
她知道千相一會來,他就是一個倔強的孩子。
“我還是要帶你走”
“我知道”
門前門后,一門之隔,千相一更加堅定,江晚琴更加肯定。
“你....”
江晚琴忽然說道:“不愿意”
千相一的手僵在門前,一指的距離仿佛天塹,無論如何也碰不到。
“我知道了”
千相一走了。
有些事情需要去做,而不是單單說出來,他相信行動比語言更具說服力。
門后面,江晚琴靠著的后輩緩緩滑落,眼眶紅潤,啜泣,大哭出聲,淚如雨下,她不是一個能藏心事的女人,這次她必須藏著,千相一已經(jīng)成為金府的目標,一般獲得這類殊榮的人無法在耀州活動,若不是她和金婷護著,千相一活不過今晚。
事情就是這樣瞬息萬變,原先救人的一方成為被救的一方,原先攻伐的一方成為防守的一方,你來我往,都不想吃虧。
天音坊,樂室。
流水和高山一人吹簫一人撫琴,琴簫和鳴,簫聲如劍舞,琴聲如微風,劍在風中起舞,與天地融為一體,你中有我,我中有你,聲音合一。
一曲【知音】奏完。
流水說道:“千小子放我們夫妻一馬,怎么說也要報答他一回”
他擦了擦手上的戒指,聽風戒更亮了。
這戒指是千相一送來的,當他知道流水是天音坊首席訓練師的時候,當著高山的面。
惡搞是門藝術(shù),勾心斗角也是,千相一見識過流水高山合奏后,更加堅定了要惡搞的想法。
高山的出手是試探,流水也是,當他們試探出千相一的實力之后,沒有報復,足以說明他們的品質(zhì),在千相一看來,這曲【知音】能殺他一千遍。
夫妻倆耍他玩,他自然要回敬,聽風戒就是有利的武器。
流水私底下說過不少高山的話,用聽風戒,千相一聽到不少,經(jīng)過添油加醋,流水變成一個十足的渣男。
臨走時,千相一清晰的聽到流水的慘叫,即使分別的時候,高山依舊優(yōu)雅。
“真不是為了那枚戒指?”
高山無情的揭露丈夫吹噓的事實,事實上,墨隱總部也有讓他們行動的命令。
墨家墨隱和魯家天工。
這樁婚事就像一趟渾水,越渾濁越好摸魚。
高山看著琴旁的一支紅色響箭,默默說道:“世家大族又如何,還不是魚販子的魚塘”。
金府侍賓驛館。
迎親隊在這里下榻。
胖瘦二人對坐,燭光下的二人邊喝邊聊。
胖子說道:“那小鬼真的會來嗎?”
奇怪的拳法,奇怪的力量,能讓黑貓折戟的人物,胖子還挺想他。
瘦子答:“會”
“最好會,少爺可不想娶這女人,這樁婚事將是金家陷入泥沼的開始”
胖子輕輕地撫摸旁邊地大木匣子,就像撫摸女子纖細的腰肢。
“對”
“好吃好喝著,今晚要出力”
目光掃到桌上的紅色響箭,兩人舉杯,一飲而盡。
金府,金休把今晚的最后一頓當成與江晚琴踐行的家宴,豐盛的餐桌僅有二人。
今晚,金槍衛(wèi)盡數(shù)收防金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