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九章 夜探之人
夜墨推窗躍出房外,樓頂上的人似乎覺察到自己行蹤敗露,于是不敢留戀,急促往黑暗中跑去。
夜墨知他來意不善,他既然敢來探聽消息,必是有了什么計謀,怎能讓他輕易逃脫,于是強(qiáng)行提氣往黑影竄掇之處追去。
這夜雖黑,無風(fēng),目所能及之處不過幾米之內(nèi),夜墨本是強(qiáng)忍劇痛追來,此時卻不見那人的蹤影。
路邊樹木枝葉微動,無風(fēng)之夜那來的搖曳,夜墨見了不由一笑,若不是胸口劇痛,怕是笑出聲來。
“世間梁上君子頗多,只是這樹上算不算君子,可要值得推敲一番了?!币鼓室夂暗?。
他只是想激那人出來與她一見,卻還是不由地加上了調(diào)侃。
“月黑風(fēng)高殺人夜,你窮追不舍成全了我殺人的心愿?!甭曇粢宦?,夜墨身邊的樹枝微動,一個魁梧的身影躍了下來,速度極快,此人合著下沖的力道,向夜墨拍下了一掌。
夜墨早已料到他會襲擊,閃身躍到了一旁,抬手便抽出了手中的長劍刺了出去,那人倒也靈活,身體在半空憑借樹枝的柔韌性彈了上去,借落地之際又來襲擊夜墨。
夜墨雖有混元功庇護(hù),無奈正是劇毒發(fā)作之時,動作變換遲緩了許多,被那人再次借力打力,一掌擊中后背,一時氣血翻涌忍不住吐出一口鮮血,他知道再這樣戀戰(zhàn)下去,自己終究不是他的對手,雖鬧不清此人跟隨的目的,卻也無法再查下去。
他轉(zhuǎn)身欲走,黑暗中有人連發(fā)幾道暗器,夜墨此時雖已無力反擊,但畢竟還有一口真氣,他舉劍擋開了暗器,對那人道:“果然是有謀劃,你到底是什么人?!?p> 還未等他說完,那人借夜墨格擋暗器之際,已是期身來到夜墨面前,本想能一擊而中,將夜墨拿下,夜墨連忙長劍護(hù)身,一個反削迫使本欲接近他的人后撤,便借機(jī)騰身而去。
看著夜墨消失在夜色之中,那人才揭開了面紗,卻是軒羽,此時從黑暗處走出一人,是軒羽的仆人洪大慶。
他向軒羽施禮道:“主人?!?p> 軒羽看著這茫茫夜色道:“今夜無月,為何還能看清景象?”
洪大慶遲疑地看了看周圍,又看了看面前的軒羽,一時不知該怎樣回答。
夜墨忍痛回到客棧,卻見洛琦從云絎房中走出,他本想避開,自己本就有毒在身,現(xiàn)又重傷,怕是支持不了多久,若是在他們御風(fēng)軍面前漏出什么破綻,定是后患無窮。
他剛要側(cè)身停在樓前拐角處,卻還是被洛琦看到。
“夜兄?”洛琦喊了一聲。
夜墨一時無奈,強(qiáng)忍劇痛面帶微笑地迎了上去,寒暄道:“洛大人還未睡下?”
洛琦似是有些懷疑問道:“這么晚了夜兄這是去了哪里,看你臉色這般難看,是發(fā)生了什么事不成?”
夜墨心中暗想:真是啰嗦,問那么多干什么?面上還要強(qiáng)裝無事道:“洛大人擔(dān)心了,方才睡不著出去查看了一下周圍情況,見無事才返回?!?p> 洛琦似是相信點(diǎn)了點(diǎn)頭,卻沒有要回屋的樣子,夜墨心下著急起來,再這樣拖延下去,自己堅持不了多久。
云絎似是聽到外面動靜,竟然跟出房門,洛琦連忙退后躬身施禮,夜墨一見心中一喜,這個小王爺雖然不靠譜,但與御風(fēng)軍相比還算是個頗為安全的人物。
“王爺也沒睡,想來是下官攪了王爺與洛大人的酒興。”夜墨連忙施禮道。
他在接近洛琦時便聞到了酒味,此時在云絎身上也同樣聞到了酒味,想來他們剛才在喝酒。
信王雖是個安全人物,可也是一個必須設(shè)防之人,此時讓他來擋會洛琦,應(yīng)該不成問題。
果然云絎看到夜墨,便對洛琦道:“洛大人酒已喝足,也該歇息了,夜兄在外巡視累了,就不要打攪了,快回屋去吧。”
“多謝五爺。”夜墨本想邁步,體力似乎無法支撐,竟然一時難以挪動,他心下焦急強(qiáng)行提氣,卻動了護(hù)住心脈的真氣,只感覺一陣眩暈似有倒下之意。
“少爺你回來了,時至深夜也該休息了?!丙溩硬恢螘r出現(xiàn)在夜墨的身后,看來是他在屋中聽到他們的對話,他與夜墨從小相識,早已聽出夜墨不適,見同房的花鳳早已睡下,便從窗后跳出繞到了夜墨的身后,特來為夜墨解圍的。
他說話間已是一把抓住了夜墨的胳膊,將快要支撐不住的夜墨托了起來,另一只手護(hù)住夜墨的后心,緩緩地為他輸送真氣。
夜墨不由神情一振,他向云絎與洛琦勉強(qiáng)一抱拳,在麥子的扶持下走進(jìn)自己的房間,麥子迅速地將房門關(guān)上,夜墨再也支持不住一口鮮血噴出,險些栽倒在地。
“少爺?!丙溩蛹奔钡匾话淹凶∷辛艘宦暋?p> 夜墨低低地對他道:“不要慌張,我只是身上的毒性發(fā)作,不會有事的,扶我到床前休息一下?!?p> “你這何止是舊毒發(fā)作,分明還受了內(nèi)傷?!丙溩訉⑺龅酱睬白?,低聲怨道:“你這不是在找死嗎?”
他伸手搭在夜墨腕間,片刻凝重的臉色舒展了一些道:“還好傷你之人并非想取你性命,否則以他的力道,怎會讓你全身而退。”
他說著一只手搭在了夜墨的后背,運(yùn)氣為夜墨療傷,片刻夜墨的臉色似是比方才好了些。
“這只是治療了你的內(nèi)傷,卻無法醫(yī)治你身上的毒素,在瘟疫村時你將雪蓮丹盡數(shù)給了那些村民,否則也可控制你身上毒素的發(fā)作?!丙溩釉沟?。
夜墨忍著疼痛道:“雪蓮丹雖是極品,卻無法根除我身上的毒素,但對村民過來說,那可是救命的藥,看到他們能平平安安地生活,我已是心滿意足,就是多幾日折磨又怕什么?!?p> “你總為他人著想,也不怕自己多受痛苦?!丙溩訛樗沽吮?,遞給他道:“快些休息吧,不要硬撐了?!?p> 夜墨接過茶杯,哪里有心思休息,不知剛才交手之人是敵是友,是否與那些襲擊他們的蒙面人有聯(lián)系,這些讓她焦心不已。
“瞧他們的伸手剛猛有力,看上去勢大力沉,但卻又不失靈活矯健?!币鼓套√弁?,想起剛才那人借力打力之勢,頗有些熟悉,似是在哪見過,卻又一時想不起來,不由沉吟道:“此人膽大心細(xì),能洞察自身周圍之勢,在瞬間便可做出制敵之策,看來此人絕非等閑之輩?!?p> 他又看了一下門外,已沒了談話的聲音,信王云絎與洛琦似乎已散去,不知道剛才倉促進(jìn)屋,是否引起他們的懷疑,但是若不避開,自己勢必會堅持不住漏出破綻,那時怕是很難收場了。
麥子似乎看出了他的心事,便道:“你在擔(dān)心剛才之事?”
夜墨收回了目光,忍不住咳嗽了一聲,他按住胸口定了定心神,道:“怕是明天又要發(fā)生事情。”
麥子根本不關(guān)心明天會怎樣,他只關(guān)心現(xiàn)在的夜墨會怎樣,便對他道:“不要在去猜測了,好好調(diào)息否則毒素加劇,迷失了你的心智,我在這里替你護(hù)法?!闭f罷坐在了外屋,一副不走的樣子。
夜墨也感自己無法在堅持,若不是剛才麥子為自己療傷,絕不會支撐這么久。
于是她乖乖地盤坐在床,慢慢運(yùn)功調(diào)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