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回書說道小王聞因受李四引誘,去了一趟風月場所,得識了美貌的佳人如煙姑娘,回到家中之后日日牽掛,實在是寂寞無奈,只得一個人前去再會舊情。不成想在西碼頭遇見了自己的兄弟王通,兩人推杯換盞間露出了馬腳,看著隱瞞不住,王聞這才說道“兄弟啊兄弟,要幫哥哥可也不難,你跟我去一個地方,到了你就全明白了?!?p> 兩人穿街過巷,沒過多時,又來到了河畔旁邊。王通抬頭一看,好大的花船,這時候心里已經(jīng)明白了七八分,估計自己的大哥王聞是被哪個窯姐給迷住了,按理說自己應該勸阻哥哥,把心思都用在學習上,可俗話說勸賭不勸嫖,若是勸阻,未免傷了我二人的交情,也罷,我倒要看看到底是什么樣的女子能把王聞迷成這樣。
想到此處,二人攜手攬腕,來到了這花船之上,拿好手牌,換好拖鞋,老鴇子滿面春風迎了上來,排場自然是大的。吱呀一聲,房門推開,一堆姑娘又簇擁著如煙走出來。如煙跟王聞一對眼,王聞的心思就亂了,就跟個小鬼一樣,七魂六魄可就全被勾走了。
世上真有這樣美貌的佳人,王通一看,罷了,不怪哥哥如此這般的癡迷。王聞自不必提,跟著如煙進了房間,王通挑選了一陣,就要了8888,又是一夜風流。
第二天一早,王聞朦朦朧朧醒來,就看見如煙正坐在梳妝臺前打扮,燈光從桌子上往后一打,就看見這如煙背影娉婷,盈盈可握,一舉一動,王聞不覺看得癡了。眼看快打扮完了,王聞趕緊雙眼一閉,躺下繼續(xù)裝睡。模糊中就感覺如煙回來坐在了床前,彎下了身子,輕輕地親了自己一口,王聞就覺得自己的心蹦蹦直跳,都快要炸了。過了一會,又俯道了自己耳邊,鼻息吹在王聞的耳窩子,吹得他麻麻酥酥的,這會心不跳了,整個人都死了。過了一會,如煙起身,轉身離開,有話說不出來,王聞哪能容她走,伸手就攥住了如煙的腕子,兩眼泛著淚光?!翱C嘛”
“唉,”如煙嘆了口氣,回過頭來,正對上王聞雙眸:“可我總要走的。”
王聞挽留:“別走,姑娘在陪我一會,就一會?!?p> 只見這如煙姑娘不慌不忙,輕輕地拍了拍王聞的手,坐回了床邊,雙手一扣,背過了身去。沒過多久慢慢的抽泣了起來。這一下可要了王聞的命,直把個王聞嚇得六神無主?!叭鐭煟窟@......這是怎么了?是我對你不夠好嗎?是我哪里做錯了嗎?我心日月可鑒......我......”
如煙搖了搖頭“不,不關公子的事?!庇职杨^依偎在了王聞的胸膛上,輕輕的哭訴,就跟那葬花的待遇一樣,嘆道:“公子愿意我陪一日,如煙便陪公子一日,可一日陪一日,總有個停了的時候,公子一走,我便又回到這森羅地獄,就算公子不走,我也終有人老珠黃那天,免不了孤獨終老,今日葬花人笑癡,他日葬奴知是誰,唉?!?p> 原來如此,王聞一聽,拿手拍了拍如煙的背,說道:“若是如煙姑娘為此事?lián)鷳n,大可不必。從見到姑娘的第一眼起,我王聞就知道,此生非姑娘不娶,待等我父回家,我就要稟告雙親,早日提親,用八抬大轎將姑娘抬回家的便是?!?p> 可是王聞這兩句話不說則以,說出來,如煙哭的更大聲了,“公子你有所不知,我這一生飄落紅塵的苦痛,整日里面對著那些庸俗之輩,做著些傷風敗俗的勾當,從未有一人對我真心相待,如今見了公子你,小奴家心生愛慕,可我早已是下賤身子。我誰也不恨,只恨我自己。想我如煙本來也是個官宦人家,也曾是那三尺墻內(nèi)大家的閨秀,只怪我那父親,寫了幾句詩詞,被朝廷定做了反詩,滿門抄斬,把我官賣到了紅塵地方,起初我也是百般的不從,無奈老鴇對我拳打腳踢,威逼利誘無所不用其極,不得已我才走了這下流的道。我也讀過幾年圣賢書,知道和公子不般配,對于公子,賤人萬萬不敢高攀,只愿以后焚香設拜,日日為公子祈福,奴家的心愿也就滿足了?!?p> 王聞道:“這是哪里話!我對娘子之心,日月可鑒,假若我有三心二意,定叫我天打雷劈,不得好......”如煙趕緊伸手過來,擋住了王聞的話“不要說!”擦了擦眼淚,又說道:“公子的心思如煙明白,可我畢竟是個風塵女子,就算你對我千般恩愛,可你還有父母,誰家愿意有我這樣的兒媳,你若不聽父母之言,便是不孝,我不能害你做不孝之人,就算你父母同意了,天下眾生,蕓蕓之口,不知道有多少閑話要傳將出去,我不能敗壞你們家里的名聲。要是因為我敗壞了公子,我......我......我不如現(xiàn)在就一死!”
話一說完,如煙從頭上拔下簪子,順勢就要往自己的哽嗓咽喉刺。王聞不容得如煙動手,立馬就把簪子搶了過來,緊攔慢攔,又勸慰了幾句,如煙這才放手。王聞又道:“姑娘你放心,天下人愛說閑話就讓他們?nèi)フf,我的心里眼里可只有你一個,莫說我父母同意,就是他們不同意,我也要娶你,我就帶你遠走高飛,去塞外牧羊放牛,做一對神仙眷侶,豈不快活?”
如煙聽罷,滿臉羞紅:“公子之心就是奴家之意,可我身在紅塵之中,又怎么能日夜伴隨公子呢?”王聞笑道:“這有何難,我馬上就去找老鴇提替你贖身之事。你在這等著,我快去快回!”
王聞立刻從床上翻身下來,穿上褲子,找老鴇子談這贖身之事。老鴇略微沉吟了一下,說道:“公子啊,不是我不愿意成人之美,別看我是做這行的,我還愿意看個年輕才俊,郎才女貌,一般的丫頭,我也愿意她們有個好歸宿??赡憬裉焯徇@一位可不簡單,我們娘兩個這么多年,非是至親勝似至親,那是我身上掉下來的肉啊,您就舍得從我身上割肉嗎?”
那有什么舍不得的,王聞心想,“干娘說的這些我也都明白,說個數(shù)吧,多少錢才能把如煙贖出來?”
老鴇子略微沉吟:“也不多,紋銀十萬兩,一分不多,一分不少,可是有一節(jié),您得快點籌齊,我們這花船是一個月?lián)Q一個地方,再過十幾天,我可就要走了,我不緊要,只怕天公不作美,苦了你們兩個苦命的鴛鴦。”
王聞咬咬牙:“好!一言為定!”說完,轉身回到如煙的臥房,將事情同如煙講了。如煙一聽要這么多銀子,也一時沒了主意。王聞安慰道:“沒事,姑娘休要擔驚,少要害怕,我這幾天一定將銀兩籌集,俗話說得好,只要思想不滑坡,辦法總比困難多。”如煙點點頭,拿出個小盒子來,“這里還有我以前的一些積蓄和首飾,約摸著也有個幾千兩,你也一并拿去吧?!蓖趼劻髦鴾I把盒子收下了,又發(fā)了幾層毒誓,這才離了花船。
回到了家中,王聞就把王通叫了過來,講明了原委,一同商議。王通一聽,也是連連的搖頭,免不得要說王聞幾句?!按蟾?,要我說,何必為一個風塵女子如此,您要是想了,等爹爹回來,幫你找個良家姑娘不好嗎?”
王聞一聽,連忙擺手?!澳銊e說了,我此生是非如煙姑娘不娶,你要想幫忙,就幫忙,不幫忙你也可別管我。”
王通說道:“幫!我?guī)停墒谴蟾?,莫說是十萬兩,就算是一萬兩,一千兩,我手里也沒有。我身上就二百兩銀子,給你,就當給你婚禮隨份子了。”
王聞說都什么時候了,你還跟我這逗悶子,趕緊想主意啊,不想主意你嫂子跟娘家可都走了。王通心說我哪給你找主意去,要是數(shù)額小還好辦,我東拼西湊也能幫你湊出點來,可這一張口就是十萬兩,哥哥哎,您還是趁早做好打光棍的準備吧。
二人面面相覷,剎那無言,過了好一會,王聞才說:“要不......咱......咱寫信給爹爹,讓他們早點回來料理此事?看是給現(xiàn)銀還是......?”
王通連忙打斷:“好么,您這是廁所里打燈籠,找死啊。大哥你想想,咱的兩位爹雖然不是什么劍客俠客,可也都有點名聲。您這一份書信出去,好么,好好的拜壽不去了,別人一問原因,你要二位怎么說,呵呵,也沒什么,這不我出來幾天,我兒子就在妓院給我找了個兒媳婦,也是個喜事,過幾天去我家喝喜酒。大哥唉,你這份書信一到,其他的我不敢說,明年的今天就是你我二人的周年?!?p> “啊,那怎么辦吶,計將安出?”王聞一聽,緊鎖眉頭,整個人說不出的惆悵可憐。王通看著心里不忍,狠下心來,生出一記。穩(wěn)了穩(wěn)心神,這才道:“大哥,要說主意,我可是有的,可不知道你敢是不敢?”
王聞一聽,怎么著,搶劫啊?我們兩個大戶人家,安善良民,按理說......“難不成兄弟你已經(jīng)踩好道了?兄弟你等著,我這就給你拿刀去。”
“拿刀干什么?”
“不是兄弟你說的搶劫嗎?”
“去你的吧。”王通擺擺手,心說這人吶,逼急了真的什么事都干得出來。“搶什么劫啊,誰家里能有十萬兩現(xiàn)銀等你搶啊。而且現(xiàn)在微信支付寶都普及啦,鄉(xiāng)親們出門根本就不帶現(xiàn)金?!?p> “那怎么辦?”
“哥哥你知道,兄弟我手里還管著幾個門面,我是少東家,這幾個門面說賣就賣了,那些掌柜也不敢說什么,就算是給咱爹寫信也沒有那么快,大約能湊個五萬多兩?!?p> 王聞一聽“可這也不夠啊?!?p> “是不夠。所以我們得把我們老爺子床底下的箱子給撬了。”王通從懷里掏出一改錐來,“馬瘦馬長蹄子肥,兒子偷爹不算賊,大哥唉,干了吧!”
“干了!”
二人趁著月色到了廂房,敲磚拆鎖拿出了三百畝良田的地契來。王通轉身就對王聞說:“大哥,這事有輕重緩急,事到如今也顧不得多說什么,明天一早我就去把鋪子給轉手,你趕緊去把田給賣了,早日把如煙姑娘贖回來才是正理。而且你要記住,必須另想一套說辭,決不能提這風月場所半個字,趕在老人家回來之前,咱們把這生米煮成熟飯,爹爹問起來只說你我狹義心腸,救了這如煙姑娘,迫不得已才變賣家產(chǎn),等到日后時間一長也容不得他二人說個不字!”
王聞一聽:“苦了兄弟你了,好好好,就這個主意?!?p> 兩兄弟商量已罷,便轉手去變賣家產(chǎn),忙活了好幾天總算是把這十萬兩銀子給湊齊了。那位說了,怎么這么多的家產(chǎn)才賣這么點?諸位有所不知,這變賣財產(chǎn)的生意,講究的是個細水長流,不慌不忙,像這兩位當天就要的,肯定拿不了個好價錢,而且無奸不商,誰都得過來撿個便宜,所以說雖然賣的快,可賣不了個好價錢。
且說這王聞把十萬兩白銀換成了銀票,交給了老鴇要贖如煙姑娘的身,老鴇子自然是歡天喜地,可是臉上不能帶出來,故作不舍,對著王聞說道:“得啦,公子,如煙姑娘從今往后可就是你的人了。不過您今天想要領走如煙是萬萬不能,做我們這行想要出去可有個規(guī)矩,必須要等到明天,我們這里大辦宴席,張燈結彩,放上幾串鞭炮,如煙姑娘要行個斬斷紅塵的禮儀,從今以后就是娘家婦女,再不得沾一點風塵。再說了,您也得讓如煙姑娘和其他的姐妹告?zhèn)€別不是?!?p> “果然重情重義。”王聞聽了,點頭答應道?!凹热绱吮阌袆诟赡锪耍魅涨逶缥冶闱皝碛尤鐭??!闭f罷,轉身回家。
按理說王聞和如煙以后就是一堆神仙眷侶,無奈何這世上有這么幾句話叫“造化弄人”。我本將心向明月,奈何明月照溝渠。有句話叫做“歡場無真心”,王聞滿心都是這過小日子的打算,可如煙不是,張無忌的媽媽殷素素說過,越漂亮的女人就越會騙人,這里正應了這句話。
書說至此,就要表一表這個如煙的來歷,這個如煙本來也是一個大家閨秀,家里也頗有寫積蓄,年輕的時候也是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人。年芳到了二八十六,到了該說婆家的年紀,出落得亭亭玉立,說親的人是絡繹不絕??墒悄?,家里的眼光太高,總要找個門當戶對的,村里鄉(xiāng)里鎮(zhèn)里,周圍幾百里地的媒婆都來過了,可是呢,沒一個看得上的。一來二去,就把姑娘的婚事給耽誤了。
可巧有這么一天,一個遠方表哥來串門,無意間就看到了自己這絕色的表妹。表哥一看我這表妹這么漂亮,還沒有嫁出去這不是耽誤了么,這樣下去怎么行,自己一定要好好教育教育自己的表妹。這小子呢,練過幾年把式,身上還頗有些個功夫,就趁著茫茫月色,本著一份“肥水不流外人田”的心里,和著表妹就勾搭上了。如煙當然起初是不同意了,可是這表哥走過幾年江湖,口齒伶俐,能說會道,又頗有幾分能耐,某一方面也得到過訓練,兩人相處幾日,如膠似漆。
可是這紙包不住火,兩人眉來眼去被老爺子給看見了。吩咐家下人等抓住這表哥,狠狠的打了一頓,掃地出門,永遠不準回來。這一走不要緊,如煙就剩下一個人了??蛇@一個人怎么辦呢?日子總得過不是,如煙一想,既然表哥不來找我,我不如去找表哥。可是老爺子自從出了事之后對自己看的很緊,怎么辦呢?這如煙有辦法,從內(nèi)部滲透,家奴院工里面有幾個長的十分俊美的。就先在這些下人里面找表哥,后來就找到街坊鄰居城里的了。只要看見一個小伙子長得不錯,拉過來就跟人家睡,睡完在問:“你是我的表哥嗎?”這位搖搖頭,又點點頭,“可以是”。如煙噗嗤一下,“真逗”,接著繼續(xù)睡。
可過了沒多久,沒想到來了一伙賊人,到了如煙家是燒殺搶掠,怎么呢?寧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如煙這表哥勾結了一伙占山為王的強盜,花言巧語,引來了匪人,搶了這如煙的家門。如煙正跟另一個表哥睡覺呢,聽見前院雜亂,披衣服出門一看,火光沖天。正看著,從墻上翻過來一個人,正是自己的表哥。表哥把事情原委跟如煙講明,如煙點了點頭,“早知道傷心總是難免的,可我沒想到是你,表哥?!北砀缯f別廢話,你快快逃命,這個山大王真的是殺人不眨眼,見一個捅一個,自己舍不得這表妹,這才跑來通風報信。如煙順著后門逃走,連跑了十幾里路,這才逃出生天。后來就遇見了老鴇,上了花船,老鴇子一看這美人痞子啊,又花了幾分心思精心的教導包裝,這才有了這位花中的魁首,如煙。
這一日看見了王聞這呆頭呆腦的少爺,當時就和老鴇子打定主意要在他身上狠狠的撈上一筆。什么官宦之后全是胡說,什么斬斷紅塵也是瞎掰。定好了計策,就等著王聞送錢回來。這些年就這個流程不知道斂得了多少錢財。
閑話休提,這老鴇子收了錢財,趁著月色,大船起錨,把花籃彩燈一齊收了,掩人耳目,順著大河就開了下去??蓱z這王聞,被情欲二字沖昏了頭腦,變賣了家產(chǎn),荒廢了武功,正是求快活時非快活,得便宜處失便宜。
第二天一早,王聞王聯(lián)騎著高頭大馬來到碼頭,只見得人去船空,就跟這花船從沒來過似的。王聞看著河岸是呆呆的發(fā)愣,只覺得手腳冰涼,天旋地轉,眼前一黑,一口鮮血噴將出去便已不省人事。王通趕緊下馬,搶救搭人把人抬回府里,又請了幾個郎中大夫細心調理。直到第三天頭上,王聞這才悠悠轉醒,睜眼一看,床邊趴著的正是自己的兄弟王通。王通見哥哥醒了,立馬預備了點稀粥藕粉沖喂著讓王聞服下。兩人坐在一起是相顧無言,也不知道該說什么,這個右眼皮不住的跳,隱隱約約就覺得一場大禍將要臨頭。
過了一會,王通問王聞:“哥哥,我問你是想死還是想活?”
王聞不解,“兄弟,這是什么意思?”
“你我二人闖下踏天大禍,眼看這幾日二位老爺子可就回來了,紙包不住火,到時候哪有你我二人命在!哥哥我再問你,你到底是想死還是想活?”
那當然是想活了,王聞說道:“可是兄弟,怎么樣才能活命?”
“要想活命,唯有一逃!哥哥啊哥哥,你我二人現(xiàn)如今唯有遠走他鄉(xiāng),切記不可一起行動,我往北走,你往南走,待到日后闖出一番名堂來,你我二人再歸雙溪縣!”
王聞只得點頭,當夜兩人收拾細軟,翻墻出去。一個沖南,一個往北,遠遁去了。
不知不覺行了幾個時辰,王通已然行到了高山之上,抬頭觀敲,滿天繁星閃爍,頓覺這世間萬物之龐大,人間世俗之渺小,一回頭,朦朦朧朧還能看見雙溪鎮(zhèn)的輪廓。只見得燈火點點,兩條大河穿城而過。王通睜大了眼睛,死命看著,就要把這自己活了十七年的地方狠狠的刻在心里,心里暗道,王通啊王通,等翻過這座山頭,可就再也見不到這雙溪縣了,也不知道這一走,何時才能回家,自己這樣一走,父母該有多么樣的傷心。罷罷罷,待到他日在這天下闖出一番名堂來,再來孝敬父母!
說罷,王通一擰身,頭也不回,就踏進了這茫茫的夜色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