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天,都城外附近一個小縣城里頭多了兩個乞丐,整日在縣城碼頭附近閑晃。
這兩個乞丐不是別人,正是慕檸和尚學清。
這天晚上,兩人在小巷子里過夜。
尚學清忽然在墻上數(shù)石磚。
慕檸盯著他,“你在干嘛?”
“找聯(lián)絡(luò)格。”他說著,目光落在了某個石磚上,伸手去摳。
慕檸覺得這家伙莫名其妙,剛要吐槽,就見那本不該有反應的石磚竟被他給摳出來了,里面還有個洞。尚學清立即將白天從街邊算命先生那里順手拿來的紙筆寫好的字條放了進去,而后又將石磚放回去,但是,故意對轉(zhuǎn)了石磚方向放進去,顯得石磚與墻面之間有明顯的凹凸。
慕檸靜靜地看著,有點新奇。
尚學清拉過她,在一邊的麻袋上坐下,說道,“明天咱們別在這走動,自然會有人來這里找我的字條。現(xiàn)在時辰不早了,咱們睡吧。”
慕檸想問什么,但看著他已經(jīng)閉上眼睛靠著墻睡了,也就選擇了緘默。
第二天,尚學清拉著慕檸在別的地方晃悠了一天。
晚上回來的時候,尚學清第一時間去打開那個“聯(lián)絡(luò)格”,然后,里面已經(jīng)被換了字條。
他打開一看,笑道,“明晚,咱們就上船?!?p> 慕檸愣愣地看著他,眼神若有所思,卻沒有說什么,只是點了點頭。
次日晚上。
雖然已經(jīng)是深夜,但是,碼頭卻仍舊很熱鬧,岸邊不少的貨船,有搬運工搬著貨物來回往返。
有兩個乞丐成功溜進了一艘船上,藏在了貨艙里。
大概過了半柱香的工夫,船晃動了下。
慕檸探出腦袋來,走到窗口往外看了看,高興地說道,“尚學清,船開了!”
尚學清正窩在那里逗弄著小七,聞言,輕聲一笑,“現(xiàn)在高興還太早,等到徹底離開女兒國,再高興吧?!?p> 慕檸回頭看了他一眼,走回來,在他的邊上坐下,問道,“那,我們這船是去哪個方向的?”
“北上。順著河流到達冥靈城,再從冥靈城經(jīng)過冥靈沙漠,進入北洲大陸,沿著北洲大陸和中洲大陸的交界地走,中途會經(jīng)過百學城?!?p> “百學城?那不是你家鄉(xiāng)嗎?”
“家鄉(xiāng)嗎?”尚學清有些若有所思地沉默了片刻,而后,笑了下,“到底住了十八年,也算是我家鄉(xiāng)吧?!?p> 慕檸覺得他這話說的古怪,“從小到大都住的地方,不就是家鄉(xiāng)嗎?你居然說也算是……你這人真是奇怪?!?p> 尚學清輕笑兩聲,沒說話了。
慕檸見他不接話,沉默片刻,又高興地說道,“這樣正好,我一開始也是要走這個路線的。這樣,我就可以以最短的時間去器方城找我姐姐了?!?p> “最短的時間嗎?其實真正最快的路線不是這個?!鄙袑W清說道。
慕檸立刻接話道,“我知道我知道!是直接穿過中洲大陸是不是?!”
尚學清看她激動得意的小模樣,點點頭。
慕檸嘆息了聲,“唉,只可惜,這中洲大陸有奇怪的屏障,直接是過不去的。”
“這你倒是知道?!?p> “我是聽路上給我指路的老伯說的?!蹦綑巻问滞腥?,一邊回想一邊說道,“那老伯說了,因為一些原因,中洲大陸幾乎完全封閉了,只留了一個與南洲大陸的出口。不過,那也不是什么人都能通過的。而器方城在西洲大陸上,就算我進入了中洲大陸,也無法從那里去到西洲大陸?!?p> 慕檸說著,忽然想起了尚學清之前說的五洲歷史,問道,“中洲大陸隔絕外界,是不是因為你說的地心鼎的緣故?”
“沒錯?!鄙袑W清應著,頓了頓,看著慕檸的目光深沉了幾分,“不過,我估計這個狀況不會持續(xù)太久的?!?p> “……”慕檸疑惑地看著他,眨了眨眼睛,沒接話。
等天亮的時候,船已經(jīng)開得很遠了,尚學清帶著慕檸從貨艙里出來,進了某個房間,各自先后換好了衣服,再到甲板上透氣。
甲板上也有不少其他人,看到尚學清出來,全部恭恭敬敬地跟他打招呼。
慕檸這才知道,原來這艘船是尚學清的,而船上的人也都是他的。
她靠在扶欄邊上,看著跟船上那些人說話的尚學清,越發(fā)覺得這個人神秘了。
等尚學清過來的時候,慕檸開口問道,“我覺得你這個人身上好多秘密?!?p> “哦?你對我感興趣?”尚學清饒有興致地問道。
慕檸討厭他那副調(diào)侃的模樣,皺眉道,“我感興趣,那你給我解釋嗎?”
“自然?!鄙袑W清笑了,“我現(xiàn)在巴不得你了解我呢?!?p> 慕檸覺得他這話古怪,但也沒有細究,她更在乎其他的事情。
“之前那個繡娘館的人,皇宮里的大統(tǒng)領(lǐng)叫什么路虎的,還有這船上的人,他們都是你的手下嗎?”
尚學清笑道,“有些是,有些不是?!?p> “……”
慕檸歪著腦袋不說話了。
有些不是,那那些不是的人,為什么會聽他的話???何況他還只是區(qū)區(qū)一個書生……
尚學清見她若有所思的樣子,笑著問道,“在想什么?”
“我本來以為你就是個普通的書生而已,沒想到竟然會是百學城的少城主,那百學城的城主是不是你爹?”
“暫時是吧?!鄙袑W清模棱兩可地應道。
“暫時是?”慕檸皺眉,“你這話說得古怪,是就是,不是就不是,什么叫做暫時是?”
她發(fā)覺了,這個家伙回答她一些問題的時候,總是像這樣答得似是而非的。
肯定有什么古怪。
可是,慕檸雖然心里很好奇,可轉(zhuǎn)念一想,本身也就是萍水相逢,反正都已經(jīng)逃出女兒國的都城了,接下來離了船就分道揚鑣了,她也沒有必要在他身上花費太多精力吧?
這么一想,尚學清沒有回答,慕檸也就沒有再追問了。
不過有件事情,她好奇到現(xiàn)在了,必須問,于是,她又開門見山地問道,“我最好奇的是你死而復生的事情。那天晚上,你明明已經(jīng)死了,為什么后面又活過來了?而且,你身上的傷……也好得太快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