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瓢潑,周赟扛著醫(yī)藥箱瘋狂的對著城墻跑去,轉過一個彎,路上奔跑的人影逐漸多了起來。
“發(fā)生了何事,為何會敲響警鐘?”
“昨天巖力帶人去山林中探查,難道發(fā)現了什么變故不成?”
“好在今日村里的防御措施已經布置妥當,便是真有變故,我?guī)r村也有一戰(zhàn)之力!”
聽著村民的議論,周赟的心越揪越緊,轉過一個彎,周赟突然發(fā)現,那寬敞的廣場,不知道何時,整體向下凹陷了十幾米,在最中間,一座嚴絲合縫拼湊在一起的縮小版的城池矗立在原地。
漆黑的城墻,遍布猙獰的鐵刺,向上收縮形成一個錐形,除了用于攻擊的瞭望口,整座城池竟然渾然一體,宛若一頭匍匐在地的獨角刺猬。
“沒想到巖村竟然有這等底蘊!”
周赟吞了吞口水,心中的擔心稍稍放緩,他沒有想到平日里毫不起眼的廣場下,竟然隱藏著一座這樣的戰(zhàn)爭堡壘。
跟著人流登上城墻,所有人都一臉嚴肅的盯著遠處的山脈,周赟緩緩轉頭,猛地倒吸了一口冷氣。
天空雷鳴陣陣,忽明忽暗的閃電,照亮他的視野。
在那山林的盡頭,無窮無盡的煙塵滾滾升騰,就像是一頭龐大的巨獸,奔騰而來。
煙塵所過之處,伴隨著巨大的震動,山石崩裂,巨大的樹木被撕裂成碎片。
“我的天,這是......這是什么東西?”
看著那龐然大物,周赟的靈魂都在戰(zhàn)栗。
“獸潮,這是獸潮!”
“為何會爆發(fā)獸潮,難道是森林中誕生了王獸?”
“若是有王獸,他們更不該出現在我們這片貧瘠之地,山林中到底發(fā)生了什么?”
“難道是地龍翻身?”
一種種猜測被否決,在場人的心越揪越緊。
巖烈雙目微凝,身體的表面,突然閃爍著赤紅的光芒:“所有人準備戰(zhàn)斗,有人朝著我們巖村來了!”
所有人瞬間閉上了嘴巴,一道道猩紅的血氣之力閃爍而起,似乎有著無形的力量,將天空那墜落的雨滴推開出去。
周赟也努力望去,只見在視線的盡頭,兩道不停在山林中穿行的身影在快速靠近,在他們頭頂,一群猙獰的怪鳥在半空盤旋,時不時地俯沖而下,但都被人影躲了過去。
“是巖力他們,一小隊,跟我下去,迎接他們!”
“其他人,備戰(zhàn)!”
巖烈聲音剛落,便有村民從瞭望塔中抱出十幾捆手臂粗的麻繩,十幾個身上閃爍著紅芒的星士將繩索拿在手中,在巖烈的帶領下,狩獵隊第一小隊握著麻繩躍下城池,墜落在城外的空地上。
巖烈拄著拐杖,獨腿猛踏地面,身體便激射出老遠,他身后的星士,竟是落后一大截。
“若是村長的腿沒有斷,他恐怕將成為巖村第一個蛻凡境強者吧!”
“可惜了,失去一條腿,肉身境無法圓滿,村長終其一生,只能停留在肉身境六重了!”
看到這一幕,村民無不感慨萬分。
便是如今巖村的第一人,同樣是肉身境六重的巖勇,恐怕都無法爆發(fā)出這樣的速度吧?
在議論聲中,巖烈很快便與那怪鳥接觸,黑暗中只見光芒一閃,一條猙獰的神龍環(huán)繞在他的身上,神龍尾部在地面一砸,帶著他騰空而起,竟是落在了一只怪鳥的后背。
“昂!”
剎那間,天地之間,只余下了那道威嚴厚重的龍吟聲,黑暗中,神龍身體上的光芒一盛,龐大的身軀,竟是在怪鳥的身體中穿行而過。
怪鳥無力的閃動兩下翅膀,墜落地面,巖烈則在怪鳥的后背上重重一踏,穩(wěn)當當的落在地面。
天空之上,剩下的怪鳥像是被嚇破了膽,怪叫著閃動翅膀,很快便消失在黑暗之中。
一招,戰(zhàn)斗結束。
除了被血雨染紅的地面,以及那只碎成幾塊的尸體,一切就像是在做夢一樣。
甚至,此刻前去支援的一小隊甚至尚沒有到達戰(zhàn)場。
“這就是蛟龍變修至大成后的威力嗎?”周赟喃喃一聲,被巖烈那一擊奪了心神,他的腦海中不停地回放著剛才的畫面,心臟開始狂跳,臉色漲的通紅。
“好強!”
緩過神,周赟看見巖烈將一個人影背在身上,對著巖村飛奔而來,在他身后,一小隊則一人背著一塊怪鳥的殘尸,緊跟在后面,很快,便在麻繩的幫助下,對著城墻上竄來。
“周赟何在,巖力受傷了!”
看著那個趴在巖烈背上一動不動的身影,周赟急忙應了一聲,緊跟在村長走進瞭望塔中。
燃燒的篝火,照亮了瞭望塔中的黑暗,巖烈將巖力放在地上,很快,在他的身下,便有鮮血流淌而出。
周赟見巖力尚未昏迷,急忙問道:“力叔,傷在哪里?”
“后背,咳咳....我的后背,被那怪鳥抓了一下!”
周赟神色稍緩,扶著巖力趴下,一把撕開他的衣服。
在巖力那肌肉分明的后背上,三道深可見骨的傷口引入眼簾,在傷口的邊緣,那些翻卷開來的血肉因為雨水的沖刷,呈現毫無生機的白色,幾根被扯斷的血管,呲呲的噴著鮮血。
周赟松了一口氣:“問題不大,知道我的規(guī)矩吧?”
巖力松了一口氣,剛欲說話,就被周赟擊中后頸,軟踏踏的趴在地面。
“真是的,每次都要我多費口舌,當真以為不怕疼就是英雄?”
周赟扯了扯嘴,從醫(yī)藥箱中取出止血鉗夾在血管上,瘋狂的出血瞬間被止住。
另一邊,眾人圍著篝火盤坐,巖烈頓了頓骨杖,待議論聲停歇后這才對著站在最中央的青年道:“巖虎,山林中究竟發(fā)生了什么?”
巖虎雖然疲憊,但是卻未受傷,那因為恐懼而磕磕絆絆的聲音,讓所有的心都沉了下去。
“村長,我和力哥也沒有弄清楚究竟發(fā)生了什么,但是那些野獸在集結!它們的眼睛變成了血色!它們離開了各自的領地,在荒獸的驅使下,向巖村的方向遷徙!”
“按照他們的速度,最早在明天清晨,它們就會發(fā)現巖村!村長,我們逃吧,獸潮......來了!”
巖烈豁然起身,手中骨杖一揮,將巖虎抽飛了出去。
“愚蠢,懦夫!逃?恐怕山林中所有的野獸都感知到了躁動,此刻出城,無疑死的更快!”
巖烈拄著骨杖,稍稍猶豫了一番,立刻有了決定。
“即刻起,第一小隊第二小隊將倉庫之中的箭支武器搬到城墻上,密切監(jiān)視獸潮,防止有兇禽夜襲!”
“剩下的人,立刻回去,護送著所有村民進入內城!”
“發(fā)動所有人,準備血戰(zhàn)吧!”
巖烈的聲音在瞭望塔中回響,空氣中突然有著壯烈的氣息在彌漫,所有人的呼吸都開始急促,一道道暴虐的氣機,幾乎將空間凝固。
“去準備吧!”
瞭望塔中的人快速散去,周赟臉色嚴肅,飛快的將巖力的傷口縫合,然后將醫(yī)藥箱扔給村長。
“村長,你兒子交給你了,藥在箱子里,我先走一步!”
聲音未落,周赟就沖進雨幕,腳步聲很快便雨滴聲所淹沒。
瞭望塔中,巖烈擦拭著沾染上血跡的骨杖,一抹驚懼之色在臉上一閃而逝。
“希望不要有那個東西,否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