朝廷派人來巡視天極書院內開店一事,臨走前,溫言和眾位弟子們一道躬身相送,把人送出了書院。
然后,望著對方的身影上了馬車疾馳而去,溫言才和弟子們回到書院。
此時此刻,晨間的天空照射下來的霞光沖淡了他緊蹙的鳳眉。
“來人!”
“三師公有何吩咐?”弟子們目送朝廷大臣離開后,又將三師公圍住。
溫言頷首佇立在天極書院大門內的棧道上,光潔白皙的臉龐,透著棱角分明的冷俊,烏黑深邃的眼眸凝望著層層疊疊建筑物間隙照射的彩霞,輕啟薄唇,“還是沒有找到小師妹嗎?”
諸位弟子搖搖頭,表示無可奈何。
“都過去十多天了,這丫頭怎么還沒回來?”
溫言也很表示想不出緣由,那天明明只是把她扇到大街上去了。
為什么這丫頭卻是一去不復還了呢?
一個書生看著已經(jīng)布置妥當?shù)牡赇?,無不遺憾的表示:“恐怕咱們都白白浪費時間嘍?!?p> “鐺~~”書院內藏書閣鐘聲響起,傳遍了整間龐大而空曠的書院。
書生們一路咕噥著、埋怨著朝課堂走去。
留下溫言佇立在晨風中。
他沉入深思,轉身就要朝書院深處走,身后卻傳來一道清脆悅耳的聲音。
“三師公!我回來啦!”
白鶯接住鳳凰的輕盈,猶如一道白影掠過,聘婷玉玲瓏般,飄至溫言面前。
自從她知道三師公、二師公也是同類之后,她也沒什么好隱瞞的。
“你……這幾天去哪里玩了?”
溫言略有責備的瞥了眼眉花眼笑的丫頭問道。
仙界一瞬的工夫,在凡間卻已物是人非,滄海桑田。
“什么去哪里玩?我那天被你一巴掌扇到了大街上,遇到了蒼玉!蒼玉你知道吧,就是那個誰的兒砸……”白鶯走近溫言,附在他耳畔低聲問道。
她不信三師公會不認識蒼玉!
冥界大皇子,恰好是四海六界的美男子。
溫言瞠目了一下,四處看了看,沒有他人在此,于是才急急忙忙的打量她了一圈低聲問:“他怎么你了?”
“沒、沒怎么,就是把我一掌拍到了冥界他老爹面前。”
“你見到衛(wèi)霄了?”
“嗯……何止是見到了啊,那個大叔簡直沒人性——”
白鶯一邊吐槽,其實她已經(jīng)無力吐槽冥界天主了。
因為實在是她在冥界的待遇太……
溫言瞬間面色凝重的不太像溫和的他,“冥界天主沒欺負你吧?”
“沒欺負……就是他說會來找我……”
“為什么要來找你?”
“因為……”
白鶯攤開掌心,一個布包呈現(xiàn)在手心里。
然后,她一邊打開布包還一邊開心的笑著炫耀去了一趟冥界的成果:“三師公,你瞧~~”
其實她帶回來的全是牙科診所要用到的醫(yī)用工具。
只是溫言這個土著不認識一對泛著銀光的奇奇怪怪的工具。
他拿起一個長柄杓小圓鏡,翻轉了瞅了瞅,“你去冥界置辦的法器?”
“法器?你以為這是法器?”
“難道不是?所以,冥界天主送你這么多奇怪的法器,你欠了人情對么?”聰明如他,溫言把小圓鏡放回布包里,如是想到便問。
“欠他人情沒錯啊,可是,這個并不是法器,而是用來診治牙齒的工具啊,我可愛的三師公~~”
清晨的棧道上,白鶯銀鈴般的笑聲咯咯咯的響起。
逗得溫言臉上青一陣紅一陣。
他也很好奇這丫頭為什么懂這些,連他都不知道的東西。
白鶯自然也不會說,是衛(wèi)霄為愛發(fā)電,煉制出來的這么多工具吧?
笑過之后,白鶯將工具收起,回頭張望著大門內的那間房,頓時雙眼冒著桃心,興奮的奔過去,在那間布置的清清爽爽的店鋪外跳了起來。
“三師公,已經(jīng)布置好了么?你真有效率!”
溫言眉梢微揚,效率是個什么鬼?
但他不好意思問,只身走到她身旁,“還滿意吧?掌門師公可說了,賺的錢都歸書院!”
想到這里,溫言當初聽到掌門師兄讓步準許在書院開店時,他還十分不安,擔心這個丫頭愛財如命,雖說是占用了書院的空地,和人手,可畢竟是她提出來的點子。
店鋪經(jīng)營什么,也是她在謀劃。
不過,令他意想不到的是,白鶯一點都沒有不高興。
只是笑嘻嘻的道,“沒關系!我以后會幫書院賺超多的銀子!”
“你怎么賺?給人看牙疾?”
“嗯!三師公,你別一副瞧不起人的眼神好不好?我跟說啊,賣小吃的店鋪咱們要大張旗鼓的開,但是牙醫(yī)館,就開在小賣店對面,并且咱們不需要很高調,照樣患者如潮水般涌進來?!?p> 溫言有句話想說,“吹牛?!?p> 不過他暫時給她面子,不想潑她冷水。
只要她回來就好,溫言也有了交代。
白鶯便召集了幾個書生協(xié)助她一起籌備開店的食品準備。
她擬了個售賣單,前期只賣兩類食物:辣子雞丁和香辣兔丁小食,再搭售一款口味獨特的酸奶或者果汁!
然后,她任命了一個那天選拔出來可以擔任店長的書生。
教他如何籌備一家店開業(yè)。
……
在書院的一群書生努力下,他們找到了牛奶這種為被人發(fā)現(xiàn)的營養(yǎng)品。
這天,書生們從城外鄉(xiāng)下運回來兩桶新鮮食材,屏退了閑雜人等,手把手教廚房所有人熬制酸奶!
恰好這個時間也還沒到做晚飯的點兒。
為了做出不同口味的自制酸奶,她吩咐廚房的幫傭們去書院各處找玫瑰花瓣,還有黃桃等水果,做成果醬酸奶。
溫言好奇得緊,在廚房門口來回踱步。
不放心她一會兒要拎木桶一般的重活兒,于是,在白鶯沒攆他走,他也等候在廚房門口隨時準備搭一把手幫她。
耳邊是廚房內小丫頭和書院的書生們一邊聊天一邊做事的聲音,聽著格外安逸、嫻靜。
這種生活,曾經(jīng)在他數(shù)萬年以來的人生中未曾有過。
此刻,他心里升起一股羨慕。
感覺自己也不比那些書生們差,可白鶯居然也不叫他進去幫忙。
“你說什么?”白鶯看著一個書生把牛奶倒進一只干凈的鍋子,看到坐在灶膛前燒火的小男生臉頰被火焰烤的紅紅的,嗓門兒拔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