吵醒二人的,是周圍觸須的響動。
當?shù)谝豢|陽光照在大地上的時候,這些觸須就像是醒了一般,又動了起來,一些鉆到了地下,又從另一邊鉆了出來,將沙土草根攪動的到處都是。
這一現(xiàn)象,也讓齊云印證了這些妖物是日行性的想法。
唯一不受影響的,就是齊云的龜殼護罩了。
齊云與阿鈴兩人,都很有默契地對昨晚的事情絕口不提,醒來之后,互相打了個招呼之后便各自洗漱。
阿鈴竹筒里的水已經(jīng)不多,所以齊云便拿出了一瓶礦泉水,撕掉標簽貼紙,用作洗漱和飲用。
見齊云憑空掏出來一瓶材質(zhì)奇怪的水,阿鈴只是有些意味深長地看了齊云兩眼,似乎是有什么想說的,但最終卻沒有說出口。
被困于此,在暫時安全的情況下,兩人也開始嘗試著看能不能進行移動,或者分析在護罩消失之后的逃跑路線,再有就是猜想評估著周圍觸須的實力。
不過很遺憾,他們的努力并沒有任何實質(zhì)上的幫助。
龜甲周圍聚集著異常濃郁的靈氣,以兩人的修為,是完全無法干涉的。雖然護罩周圍還保有著一片空地,但在稍遠的地方,則都被這些觸須占據(jù)。一些看似開闊的空地,實際上還潛伏著剛剛縮進地里的觸須。
幾個被觸須捕獲的修士,也都被拖進了地下,下場不得而知。
不過有一個修士卻幸免于難——他保持著昏迷的狀態(tài),被觸須拖到了路邊,大部分的束縛已經(jīng)解開,但卻有一條相對纖細的觸須還纏著他的腰部。
他被妖物當成了誘餌。
在有一搭沒一搭的聊天和發(fā)呆之中,一天的時間,很快地又過去了。
當太陽落山之后,兩人的心情,都無可避免的失落起來。畢竟根據(jù)齊云所說的,龜殼護罩只能支撐三天,他們的安全時間,已經(jīng)過去了小一半。
“這個叫啥?”
“酸角糕,用一種植物的果實做的?!?p> “這個呢?”
“薯片,用一種塊莖作物切成薄片用油炸出來的?!?p> “……那這個呢?”
“葡萄干,水果曬干或者陰干做成的果干?!?p> 齊云掏出來的東西雖然只是一些零食,不太能飽肚,但勝在味道獨特,對阿鈴而言,都是從未體驗過的味道。
“肥宅快樂水???”
在那堆昨晚并沒有仔細查看的零食之中,齊云還驚喜地發(fā)現(xiàn)了半打可樂,便美滋滋地掏了出來。
“這又是啥?”阿鈴又投來好奇的目光。
“飲料。”
齊云話不多說,直接開了一罐,然后遞給了阿鈴。打開拉環(huán)放氣發(fā)出的“噗呲”聲讓齊云有了一種莫名的放松感。
金屬罐子?
拿在手中的冰涼手感與罐中細微的氣泡聲,讓阿鈴不由得有些緊張。而在這個時候,齊云已經(jīng)打開了另外一罐,并且咕嘟嘟地灌了一大口,然后打了一個滿是二氧化碳的嗝。
看上去,異常的享受。
紅色的罐子,奇怪的花紋,借著護罩的亮光,阿鈴還看清楚了里面黑色的、不斷冒著氣泡的液體。
不管怎么看,這都不像是能喝的樣子啊??!
“不試試嗎?很好喝的?!饼R云說著,便又灌了一口。
因為不知從哪兒看的,說可樂會傷害牙齒,所以齊云灌進口中的可樂根本沒在口腔中多做停留,而是直接送進了喉嚨。
要是冰的,就更好了。
阿鈴半信半疑地把罐子送到嘴邊,抿了一口。
一種獨特的甜味充斥著阿鈴的口腔。
看來果然是飲料啊……
于是阿鈴便學著齊云,猛灌了一口。
“噗……咳咳咳咳……咳咳咳,咳!……”
突如而來的刺激讓阿鈴一口把可樂噴了出來,殘留的液體順著嘴角流著,讓阿鈴下意識地把頭前伸,免得這些液體流到衣服上。
甚至連鼻腔中都嗆進了可樂,這讓阿鈴異常難受,滿是被齊云算計的委屈感。
不對啊,為什么他都沒事??
齊云忍著笑意,連忙給阿鈴遞去衛(wèi)生紙、濕紙巾和礦泉水:“你慢點,這玩意兒不是這樣喝的……”
“你怎么不早說?”阿鈴擦拭著自己的嘴角,幽怨地瞪了齊云一眼。
“嗝。”
齊云想要表示歉意,不過一個嗝鉆上來,把齊云想要說的話頂開了。
“嘁……”
阿鈴將擦過嘴的濕紙巾拿在手上,不知道是應該還給齊云還是扔掉。畢竟這種材質(zhì)的柔軟紙巾,阿鈴還是第一次見到。
“怪我怪我?!饼R云掏出一個裝垃圾的塑料袋,示意阿鈴把垃圾扔進來,解釋道,“這種糖水里面有加氣,氣會不斷跑出來,所以別喝太快?!?p> 那種口感,原來是有加氣嗎?那這是何等高超的技藝啊……
夜?jié)u漸深了,但是得到了充分休息又喝了含咖啡因飲料的兩人,還并沒有困意。
兩人圍著龜甲,保持著一段距離坐著,在閑聊的間隔之中,發(fā)呆。
過了半晌,阿鈴忽然開口:“你,是從哪個大宗門或者大家族里出來的吧?”
語氣認真,有著與她外表年齡不相符的成熟。
“……最好別這么張揚,不然很容易遭人惦記的?!卑⑩徲行┪竦靥嵝蚜艘痪?,“當然,如果我們能活著逃出去的話?!?p> “呃?”齊云一愣,隨即理解到了阿鈴話語中的含義。
效果強悍的保命法寶、儲物袋、奇怪的衣著打扮、精致的食物點心……這些東西,可不像是一個修為比阿鈴還弱的人能有的東西。
齊云的性格,也完全不像是阿鈴平常所見的凡人修士。
天真、不諳世事、樂觀、大方、善良、完全沒有危機感……
“是嗎?”齊云打著哈哈,但看到阿鈴那認真的表情,才攤手笑道,“你說是,那就是,不狡辯?!?p> 過了幾秒,在阿鈴還沒來及開口的時候,齊云又補充了一句:“不過不是什么大宗門噢,是一個小得不能再小,窮的不能再窮的宗門?!?p> “自謙過分就是虛偽了。”
“實話實說而已?!?p> 齊云望著借著龜甲的亮光,看了看阿鈴,過了一會兒,又說道:“那我再跟你說一點,你想聽嗎?”
阿鈴把目光從龜甲那收了回來,看向齊云,點了點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