耶律轄賴皺著眉頭坐在那里,想了想,讓站在營帳內的侍女把耶律夷臘叫來。
沒過多久,耶律夷臘邊站在耶律轄賴面前。
“大統(tǒng)領,你去把宗老的兒子帶來,朕有話要問!”
“臣遵旨!”
耶律夷臘得到耶律轄賴的指令后,帶著十名宿衛(wèi)軍士卒便向地處王廷南方的營帳區(qū),找到耶律臂攝的府上。
“大人,不知您來我們府上所為何事?”耶律臂攝家的管家佝僂著身子,一臉舔笑地低聲問道。
“奉皇上旨意,請耶律宗老之子,耶律子上前往王廷面見陛下!”耶律夷臘板著臉,嚴肅地說道。
管家聞言,面色一喜,耶律轄賴要見耶律子上,難道是要封賞少爺。
心中這樣想著,便立馬收起對耶律夷臘的諂媚笑臉,一臉嫌棄地高高在上地對身后的狗腿子大聲說道:“還不趕緊去找少爺過來,在這里干等著干什么?”
狗腿子們被管家這么一喝,一愣之后,拔腿便往帳外走去,這是去找耶律子上。
看見他們走了,管家回過頭來,臉上繼續(xù)掛上一貫地諂媚討好的笑容道:“大人,方便和小人說說,皇上找咱家少爺?shù)降资菫榱耸裁???p> 耶律夷臘淡淡地瞟了一眼管家,筆直地站在那里,壓根沒有理會管家的意思。
一位小小的管家,也配和他說話,也太沒有自知之明了吧。
管家見耶律夷臘不理會自己,訕訕一笑,壓根沒有那種別人不理他所以怨恨別人看不起他的那種感覺。
畢竟古丹貴族與平民之間地位懸殊,和奴仆、奴隸之間地位更是一個在天上,一個在地下,根本沒有任何交集的可能。
這點管家自己也很清楚!
只不過以往很多古丹官員由于他是耶律臂攝家的管家,故而擺出一副親近的模樣,讓他認為耶律夷臘也會如同那些官員一樣。
耶律夷臘就這樣站在那里,等著耶律子上出來。
五分鐘后,一身錦衣的耶律子上有些氣喘吁吁地來到帳內。
耶律夷臘看著氣喘吁吁的耶律子上,有些鄙夷,就從自己營帳內來到這里居然都氣喘吁吁,可想而知這個耶律臂攝的兒子是多么的養(yǎng)尊處優(yōu)了。
“大人,小人乃是耶律子上!”耶律子上表面上很是恭敬的來到耶律夷臘面前,半躬身說道。
耶律子上的確是耶律臂攝之子,后者也的確想通過耶律轄賴皇帝新立之時為子謀取官位,但他沒想到之前和他達成協(xié)議的耶律撻烈壓根沒有履行承諾。
導致現(xiàn)在耶律子上依舊為白身。
所以即使他再不愿意給耶律夷臘施禮,也必須施禮。
身份地位擺在那里,由不得耶律子上不施禮。
“陛下召喚你,你現(xiàn)在和我走吧!”耶律夷臘臉色平靜地說道。
耶律臂攝并不是堅定地?;逝?,他和耶律臂攝并沒有多大的交集。
即使耶律臂攝很多次在過年的時候派人給他送禮,但他都理都不理會。
“是!”耶律子上面色忐忑地看著率先離去的耶律夷臘,回過頭來看著站在身旁的管家。
“他說了為什么皇上找我去嗎?”耶律子上快速地低聲詢問道。
管家聞言,搖了搖頭。
耶律子上見此,眼神中閃過一絲失望之色。
要是耶律轄賴這位小皇帝要找他麻煩的話,現(xiàn)在不去,還有他老爹擋在前面。
但要是進了王廷,面見了皇帝,小皇帝要是發(fā)難的話,他老爹到時候也沒有辦法了!
“怎么?還有什么要交代的嗎?”耶律夷臘走到帳門口,發(fā)現(xiàn)耶律子上沒有跟過來,便回過頭來冷聲說道。
“小的沒有什么要交代了!”耶律子上訕訕一笑,然后趕緊走上前,來到耶律夷臘身后,低聲說道。
形勢比人強。
耶律夷臘可不是依附自己老爸的那些將領,而是忠于皇帝的宿衛(wèi)軍統(tǒng)領,所以該低頭時就得低頭。
他可不是那種眼高于頂?shù)責o知紈绔,要不然也不可能幫助耶律臂攝掌管府內銀錢進項。
“那走吧!”
………
半個小時后,耶律轄賴營帳內。
耶律子上站在營帳中間,神情忐忑不安地面對著坐在座塌上的耶律轄賴。
他心虛?。?p> 自己父子自新皇登基以來,可是一直在和北山王秘密聯(lián)系的。
至于二者聯(lián)合在一起的目的,不言而喻!
不就是為了幫助北山王推翻眼前的小皇帝,幫助他父親耶律臂攝成為一人之下萬人之上的北院大王嗎?
“不就是宗老之子耶律子上?”耶律轄賴看著面前的耶律子上,神色平淡地問道。
“小人正是!”
“朕今天找你來,是為了讓你見兩個人!”耶律轄賴擺了擺手,然后嘴角微揚地說道。
耶律子上低著頭,沒有說話。
因為他反抗也無用。
“來人,把兩位姑娘請進來!”耶律轄賴對著帳外喝道。
耶律子上滿臉懵逼,兩位姑娘?
不對,等等,兩位姑娘!
想到某種可能,耶律子上額頭上冷汗一下子就出來了。
但回頭一想,他身為耶律宗族宗老之子,就算強擄幾名女子,也算不得什么吧!
畢竟他是高高在上的貴族!
強迫讓自己冷靜下來后,耶律子上神色平靜的站在那里,就等著耶律轄賴所說的兩位姑娘的到來。
“民婦拜見陛下!”沒過一分鐘,耶律子上的身邊便跪著兩名身穿王廷侍女一模一樣衣服的女子。
耶律子上沒有轉過頭去看,而且也不可能根據(jù)兩名女子的聲音去判斷,這兩名女子到底是不是在府上奴仆侍衛(wèi)手上逃走的兩位女子。
“冷靜!要冷靜!”耶律子上一直在為自己打氣。
坐在上首的耶律轄賴一直在靜靜觀察耶律子上的表情,不得不說耶律子上的心理素質很過硬。
“你倆看看,在你們身邊的男子是不是就是害你們的人?”耶律轄賴指著跪在那里的耶律子上說道。
兩女聞言,抬起頭,往左側看了看耶律子上的面孔。
“啊,皇上,就是他,就是他!”
兩女看清耶律子上的面孔后,臉色大變,其中藍印花更是扭曲地仇恨地望著耶律子上,邊說還邊指著耶律子上。
看那模樣,要是能夠吃了耶律子上,她絕對會大快朵頤,一餐就給他吃地干干凈凈。
“真的是他?”
“他就算化成灰,民婦也絕對會記得清清楚楚!”藍印花語氣怨恨地說道。
“好了,你倆下去吧!”
得到肯定的回答后,耶律轄賴對著藍印花和另外一女子揮了揮手,然后柔和聲音說道。
“可這……”先前大膽和耶律轄賴說話的藍印花見此,張了張嘴還想繼續(xù)說,但一直以來都很安靜的另外一個女子卻是用力拽著藍印花站了起來,然后向帳外走去。
她叫戽穗,也是孤東氏的媳婦,只不過乃是支脈的一位孤東氏內人,平日里受盡孤東氏其他人的欺負。
所以性格有些懦弱。
要不是由于藍印花性格堅強不屈,她本身對于被耶律子上擄去,壞了清白,也只會默默的放在心里。
而不敢做出反抗的舉止!
因為她害怕,害怕給自己的夫婿帶來災禍。
她雖然人懦弱,但不是笨蛋!
既然她們已然指出是耶律子上玷污了她們的清白,那么她們的任務也就完成了!
至于結果,她們這些女人又能如何呢?
耶律轄賴坐在上面,自然不知道戽穗心中的想法。
現(xiàn)在他真想哈哈大笑三聲,終于耶律臂攝有把柄落在他手上了。
他不相信,耶律臂攝會置自己兒子不顧,從而不支持他把十萬新軍的銀錢拿來。
…………
第二天,古丹廷議在早上太陽出來時如期開始。
耶律轄賴在所有官員坐下后,才在谷雨以及侍衛(wèi)們的跟隨下來到王帳內。
依舊是熟悉的狼椅,依舊是熟悉的座位。
“今天,各位有何事啟奏?”耶律轄賴擺了擺自己屁股剛做到的衣角,然后詢問道。
“臣有事啟奏!”耶律臂攝一反常態(tài)地站了出來,從自己位置上來到營帳中間,朗聲道。
“何事?”耶律轄賴嘴角微不可見的泛起一絲微笑,然后詢問道。
“臣要狀告一人瀆職!”
“哦?何人?”耶律轄賴一挑眉,然后問道。
“古丹錢糧知院事呱緇郝赤!”
耶律臂攝的聲音響徹整個營帳,可是這個聲音卻是讓所有人渾身一震。
呱緇郝赤,他可是北院大王耶律撻烈的得力干將,而且也是耶律撻烈能夠力壓耶律臂攝和蕭司溫兩人的重要倚仗之一。
而且耶律撻烈之所以敢把宿衛(wèi)軍大統(tǒng)領職位讓給耶律夷臘,而讓原右皮室軍的統(tǒng)領調到南京道當留守,不就是因為古丹的錢袋子一直在他手上嗎?
他自恃就算右皮室軍被耶律轄賴收回去,也是受制于他,故而對于耶律轄賴這個小皇帝一直在收攏軍權冷眼旁觀。
可現(xiàn)在,他慌了!
要是耶律轄賴真把他手上的財政權拿掉,那他就算有南京道在手也無用??!
因為這里是西京道!
“所為何事狀告他?”耶律轄賴面色嚴肅,然后沉聲問道。
所為何事?
你心里沒點逼數(shù)嗎?
“呱緇郝赤身為錢糧知院事,平日里貪污錢糧,用朝廷的錢來驕奢淫逸,乃是罪大惡極之罪!”耶律臂攝語氣憤慨地說道。
“呱緇郝赤何在?”耶律轄賴聞言,臉上神情流露出明顯的厭惡之色,然后爆喝道。
“臣,臣在!”一位身穿黑色狐袍的大胖子站了出來,滿頭大汗地回答道。
“朕問你,宗老所言可是真地?”耶律轄賴眼中充斥著濃郁的厭惡之色,詢問道。
“臣不敢啊,臣冤枉??!”呱緇郝赤自然不會承認,然后叫屈道。
“宗老,你有何證據(jù)?”耶律轄賴沒有聽信‘一面之詞’,繼續(xù)向耶律臂攝問道。
“一月以前,陛下提出擴充宿衛(wèi)軍十萬,以拱衛(wèi)王廷,在座的大臣們也同意了,可是昨日臣發(fā)現(xiàn)………”說到這里,耶律臂攝語氣一頓。
“發(fā)現(xiàn)什么了?”耶律轄賴好似聽到一個很有意思的故事,然后‘急不可耐’地追問道。
“臣發(fā)現(xiàn),這十萬新軍的軍備、響銀居然沒有準備!”
耶律臂攝此言一出,營帳內嘩然一片。
雖然耶律撻烈沒讓呱緇郝赤把錢糧給謁魯木,但這件事情也就僅僅幾個當事人知道。
畢竟耶魯木訓練新軍的動靜不小,而且一直在正常訓練,這讓所有人認為新軍錢糧應該到位了。
“呱緇郝赤,此言當真?”耶律轄賴面色一沉,然后壓抑著心頭的怒火問道。
“臣……”呱緇郝赤被耶律轄賴這樣一質問,再加上朝臣都在指責他,一時間慌了。
不由把眼神投向一直站在左邊最前面的那個身影。
“皇上,臣有罪!”耶律撻烈好似看見了呱緇郝赤的求助的眼神,面色平靜地站出來說道。
“北院大王有什么罪?”
“臣識人不明,讓呱緇郝赤此等無用之人當錢糧知院事,是臣的錯!”
耶律撻烈主動認錯。
“但臣始終相信,呱緇郝赤不可能故意不給新軍錢糧,而是忙于上京道救災之事,疏忽了!”
耶律撻烈接著把罪責變?yōu)槭韬龅倪^錯。
耶律轄賴聞言,不得不為耶律撻烈點個贊。
要知道之前耶律轄賴為什么不直接用這個方式來要錢嗎?
就是因為一旦在廷議上開啟了指責呱緇郝赤的舉動。
那么呱緇郝赤的錢糧知院事絕對不保。
對于耶律撻烈的勢力來說,不亞于一次重擊。
由此帶來的后果便是,古丹朝局由三足鼎立變?yōu)閮蓸O對抗。
耶律轄賴不想也不愿看見這一幕。
“這樣啊,呱緇郝赤雖沒罪,但過錯依舊,先把新軍錢糧補足,然后罰俸半年以示懲戒!”耶律轄賴借坡順驢說道。
“皇上英明!”耶律撻烈和耶律臂攝同時說道。
“皇上英明!”這是其他官員同時說的。
“謝陛下開恩!”這是呱緇郝赤說的。
耶律轄賴現(xiàn)在很開心,畢竟他現(xiàn)在終于解決了新軍軍糧的問題了,而且耶律臂攝還要給一批銀子給他,他是真的開心。
他未來的商業(yè)帝國也可以運作起來了。
他相信,只要給他時間,古丹內將無任何阻礙!
就算有阻礙,有著三十萬精銳大軍的他將神擋殺神,佛擋殺佛!
伐木不累
拔牙,麻藥效過后,賊幾把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