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號包廂。
昏暗的燈光下的阿諾喝了口冰水,看向直腰坐在椅中的安娜:
“所以,你想對我說什么?!?p> 安娜直直的看著阿諾:
“關(guān)于我的獨(dú)子的失蹤?!?p> 安娜捏著帽檐,低沉說道:
“三年前。八月三號。我記得很清楚,那是個夏天。我和我的…前任丈夫前去參加夏日的活動。貴族的無聊社交活動。聚餐與歌劇。”
“我那未滿兩歲的孩子交由女仆們照料?!?p> “當(dāng)我晚上回來的時候。女仆們慌張的告訴我,他不見了。”
阿諾握著堅固的杯子,他眨眨眼睛:
“不見了?怎么不見得?”
安娜語氣沉重:
“是那群該死女仆們的過失。我詢問她們,她們說就那么消失了。沒人知道是如何消失的。她們只知道我孩子房間的窗戶莫名得被打開?!?p> “所以,是一個小偷?偷走了你的孩子?”阿諾一邊問著,一邊喝了口冰水,“但是為什么要偷走一個孩子?”
“為了用孩子威脅你們?你們之后收到了敲詐的信息么?”阿諾有些不解。
“不,并沒有?!卑材入p手捏著帽檐,不安的揉動著,“或許,或許,他們喜歡上我的孩子,那是個胖嘟嘟的可愛男孩子。所以想要他?!?p> 阿諾看著安娜回憶的甜蜜模樣,他艱難的點(diǎn)點(diǎn)頭:
“那是最好的了?!?p> 他按著太陽穴沉吟了陣,開口問道:
“我需要見見那些女仆,她們還在你家里么?”
安娜看著阿諾的眼睛,她平淡道:
“她們?nèi)勘晃肄o退了。經(jīng)歷這種事情,我每次看見她們的臉,心中都會涌上痛苦的回憶?!?p> “那你知道她們現(xiàn)在在哪兒么?”阿諾撇撇嘴。
“我并不知道?!卑材日UQ?,“我為什么要知道女仆的下落?”
不知道…阿諾有些為難的用手抵住了下巴。
安娜看著阿諾為難的模樣,變換了坐姿:
“但是我想我的女管家會知道這方面的信息。”
“那太好了。我想,我能行她們身上得到些東西。說實(shí)在的她們的解釋很勉強(qiáng)?!卑⒅Z抵著下巴,左手握著水杯,“讓我們談一下關(guān)于報酬的問題?”
“我想錢財難以表示我的感激?!卑材戎毖?,她那雙帶著漆黑眼影的眼睛盯著阿諾。
她左手按著胸口:
“我擁有貴族的頭銜。在議會和貴族聚會中也有著些許的勢力。我可以看到,也能聽見。一個人情如何?我們是朋友了?!?p> 阿諾伸出了右手,輕笑道:
“成交?!?p> 安娜將她小巧的手放在阿諾手掌中:
“很好。讓我們出發(fā)吧。”
乘上安娜的馬車,伸手拉開沉重的車門,跨入三米左右寬的車廂。
阿諾坐在柔軟的絲綢坐墊上,聞著馨香的氣味,放松的伸了伸脖子。
安娜輕輕敲了敲門板,對著車夫吩咐道:
“出發(fā)?!?p> 有些地中海的車夫脫下帽子,按在胸前,恭敬的低頭:
“是的。女士?!?p> 車身一震,隨之向前。
半小時后,馬車停在一座獨(dú)棟別墅前。
安娜對著車夫吩咐道:
“叫克里斯汀出來見我。讓她帶上被辭退女仆的文件。”
車夫麻利的進(jìn)了鐵柵門。不一會兒,他與一位身著白色管家服的女士一同出門而來。
架著眼睛的女管家從車廂窗戶遞進(jìn)來一疊文件。
安娜接過了文件,偏頭看了看女管家:
“這些女仆是那件事情之后辭退的么?”
女管家疑惑點(diǎn)頭:
“是的。當(dāng)然。女士。一共十三位。”
阿諾接過安娜手中的文件。翻看的時候,他不解道:
“這些女仆是不是有些多?對于這么一棟兩層屋子來講?”
安娜將厚重的長裙向上提了提:
“不,事實(shí)上那個時候經(jīng)常不足?!?p> 她迎著阿諾疑惑的目光,撩了撩頭發(fā):
“我搬了家。從郊外的莊園…那個傷心地,搬到了這里?!?p> 阿諾聳聳肩表示理解。
他隨手從文件中抽出了一張。掃了眼上面頂上的名字:碧姬?勞瑞。
他掃了眼這眼眶微微凹陷的女仆,用手指點(diǎn)了點(diǎn)照片:
“就行她開始吧。”
根據(jù)紙上的地址,馬車停在了排屋的入口處。
“你要和我一同上去呢?”阿諾掃了眼有些污濁的地面偏頭望向安娜。
“當(dāng)然。這是我的責(zé)任?!卑材葓远ǖ?。她雙眼直直的望著阿諾的眼睛。沒有退縮,沒有仿徨。
“那就走吧?!卑⒅Z微笑起來。
邁上有些陡峭的臺階,走過破損的三樓平臺,敲響了十二號房門。
咔擦!
隨著聲尖銳的房門開合聲,眼眶凹陷,脖子有著紫痕的女人出現(xiàn)在兩人面前。
她的眼神停在安娜身上,一陣慌亂,隨后鎮(zhèn)定下來,低聲問道:
“怎么了。安娜女士?”
“我有些事情向問你?!卑⒅Z開門見山,“你有空么?碧姬女士。”
眼窩低陷的碧姬掃了眼阿諾,她不安的來回看著屋內(nèi):
“我很抱歉。但現(xiàn)在不是時候?!?p> 還沒等阿諾問點(diǎn)什么,屋內(nèi)傳來了陣粗俗的叫喊聲:
“碧姬!你這個婊子!洗你的碗!”
“就來。哈維。”碧姬眼神慌亂。
她望著安娜,不安的在腰上的圍裙上擦著手:
“我很抱歉。安娜女士?!?p> 安娜直直的望著碧姬的眼睛:
“很高興你還認(rèn)得我。你記得么?我曾經(jīng)非常照顧你們。就像是我的家人一般。你們的工資都比市面上高很多。幾乎快兩倍左右?!?p> 碧姬感激的點(diǎn)頭:
“是的。我記得。安娜女士,我不責(zé)怪你辭退我?!?p> 安娜盯著碧姬的眼睛:
”我是個母親。我唯一的獨(dú)子。他不見了。從我的身邊不見了。我只是想要一些消息。你也會是個母親。你會理解我的感受?!?p> “我可以。我知道了?!北碳詈粑藥状巍?p> 她點(diǎn)了點(diǎn)頭,正要開口,身子被猛地向后拉去。
“我叫你去洗碗!你這個該死的婊子!”男人破口罵著。
這身高兩米,禿頭,強(qiáng)壯的男人用力將碧姬按在地上,掄著巴掌。
碧姬躺在地上,無力的招架,哀嚎著。她用力踢打著腿,掙扎著。
但男人坐在碧姬的肚子上,用力按著碧姬的脖子。
碧姬的哀嚎變成細(xì)小的可怕尖銳聲響。
幾乎沒多久,她的聲音越來越小。
這下我知道那些紫痕是怎么回事了…阿諾上前一步,拉住男人的衣領(lǐng)。
抬手,對著男人的臉就是猛地一拳。
推開暈眩的男人,將碧姬拉起。
碧姬驚魂未定,她伸手摸了摸男人的鼻子:
“哈維。謝天謝地,還活著。”
“你或許該考慮換個男人?!卑⒅Z偏頭望著倒地的哈維,“這關(guān)于生命的安全?!?p> “不。我沒事。”碧姬將哈維扶上了沙發(fā),而后摸了摸發(fā)青腫脹的臉頰,尷尬的笑了笑,“見笑了。他只是有些微微的暴躁?!?p> 她為阿諾和安娜倒了杯茶:
“你們想問什么?”
阿諾伸手按了按臉頰:
“事實(shí)上,我已經(jīng)在問了?!?p> 碧姬疑惑不解:
“什么?”
“看著我的眼睛?!卑⒅Z在碧姬望來的剎那,無聲發(fā)動了夢魘面具的能力。
穿透恍若暴風(fēng)雨中海洋的邊界,進(jìn)入了碧姬的腦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