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亨德利莊園回到伊麗莎白街的市場門口的時候，時間已經(jīng)到了下午二時。
阿諾帶著長時間使用澄澈之眼帶來的困意，捂著嘴，打了個哈欠。他的口袋里已經(jīng)放著整整七千五百刀的現(xiàn)金。七張千刀的大鈔，五張百刀的小鈔。再加上還剩下的三千五百刀，一共就有了一萬一千刀的現(xiàn)金。
阿諾猛地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懷揣著這么筆巨款。他不放心的將鈔票又往口袋深處推了推。左手微微碰碰衣物。隔著柔軟的毛料，觸及到了其下堅硬的送葬者，微微放下心來。
現(xiàn)在要去哪里呢？去哪里才能獲得超凡血液呢？阿諾發(fā)了愁，他不自覺的走動起來，在思考的時候喜歡走動這是前世的習(xí)慣。
而且不單單是超凡血液的問題。還有上次聚會，老鬼和深藍(lán)提到的有關(guān)失控與失敗的問題。怎樣的原因造成了失敗，失敗的后果又是什么？還有失控又是什么意思？
還有剛才的勞倫斯先生提到的偉大六神又是什么？還有那個巨龍獵殺者？
我怎么什么都不知道？身為夢魘之主，這樣迷惑的我被老鬼和深藍(lán)知道怕不是要崩碎他們的三觀。阿諾無力的吐槽道。
不知不覺，阿諾的腿走的有些累了，站在街邊，停下步子。
左邊是家衣服店，兩位帶著女伴的紳士剛剛推門而出。再遠(yuǎn)一些的門口，貌似站著個醉漢。他一只手撐著墻壁，腳步虛晃而凌亂。另一只手中提著瓶酒。等等。這人有些象是西里斯。
阿諾有些困乏的頭腦猛地一驚。他又想起了那日鏡中一人自言自語，一人獰笑的景象。
嘶...阿諾頓時感覺有些牙疼。他現(xiàn)在并不想上前與西里斯打招呼。他站在原地，目視著西里斯消失不見，這才繼續(xù)往前走去。
西里斯出來的地方是個酒吧。阿諾抬頭卻見得這家酒吧自己還碰巧來過，就是那日自己喝下海岸的地方。
惡龍酒吧！
酒吧的老板漢先生貌似還是個消息販子。說不定他知道哪里有超凡血液。阿諾定了定心神，緊了緊衣物，推門而入。
中央柜臺的后面坐著漢先生。身著白色襯衣，酒紅色西裝。暗紅色的頭發(fā)順順當(dāng)當(dāng)朝著左側(cè)梳著。
漢先生聽見阿諾入座的聲音，抬起頭來。有著致命吸引力的深邃墨綠色雙眼含著笑意：
“阿諾先生。今天還是海岸么？”
阿諾感到驚訝：“你還記得我？”
漢先生嘴角含著笑意：“當(dāng)然。無法者小隊新的成員。不知道自己應(yīng)該喝些什么的茫然無措者?！?p> 感情是被人記住了自己的缺陷。茫然無措者可還行。阿諾撓了撓鼻子：
“下午好啊。漢先生。”
“想喝點什么？”
“海岸吧。我覺得海岸蠻好喝的?！?p> “我這里所有的酒都很好喝。”漢先生噙著笑意。
忙碌了少許，漢先生推來了海岸。阿諾端起海岸抿了口，贊揚道：
“味道不錯。”
“謝謝?！?p> 阿諾喝了兩口海岸，對著擦侍著杯子的漢先生，斟酌著語言問道：“漢先生，你知道哪里有非凡血液么？”
“非凡血液？”漢先生重復(fù)了這句話。他的臉孔攀上一絲看不懂的表情，“你怎么會問這材料？”
果然會問這種問題。阿諾頗有些頭疼的思量了幾秒，含糊道：
“我有個儀式上需要這種材料?！?p> “你需要多少？”漢先生瞇著那雙綠寶石般的雙眼。
“十毫升左右?！卑⒅Z老實回到。
多于十毫升意味著更多的價格，少于十毫升不知道還能否配置出啟蒙藥劑。
漢先生了然的微微點頭，張口道：
“你要配置啟蒙藥劑？”
漢先生怎么知道的？阿諾猛地睜大了雙眼。
“看來我猜對了?！睗h先生輕笑起來，“我本來只是在猜測，看到你的反應(yīng)，讓我確信了?！?p> 原來是這樣...竟然被詐出來了，看來前世的自己還是缺少人情世故方面的經(jīng)驗。
“啟蒙藥劑并不算是被嚴(yán)格保密的那種類型，只是被掩藏起來。不知道你是從哪里獲得的？”漢先生噙著笑意。
夢境系統(tǒng)是不可能說出來的。正當(dāng)阿諾想找個理由的時候，漢先生卻停住了，他不太紳士的微微聳肩道：
“每個人都有自己的秘密。十毫升超凡血液，一萬刀。再幫我一個小忙，告訴你關(guān)于啟蒙藥劑的知識?！?p> 一萬刀？那么自己豈不是只剩下一千刀的存款了？阿諾頗有些肉疼。
但他轉(zhuǎn)念想到猩紅羔羊的組織，昨日臥室中的陌生人。
危機(jī)正在步步緊逼！自己必須提高實力。
這一萬刀確實是必須支付的。
阿諾微微點頭，謹(jǐn)慎道：“一萬刀十毫升超凡血液，可以。但是那個小忙你先說出來聽聽?！?p> 阿諾才不想要莫名其妙陷入什么麻煩或是危機(jī)之中。
“其實這個小忙也和你所需的血液有關(guān)系?！睗h先生坦率回答，而后沉默了幾秒，流暢的開口，“你需要輔助瑞克去殺死那個怪物。當(dāng)然，瑞克會負(fù)責(zé)你的安全?！?p> “我怎么知道瑞克能讓我安全？”阿諾反問道，“還有，瑞克是誰？”
“你可以自行決定是否出手。等到你認(rèn)為徹底安全了，你再出手也沒事?！睗h先生自信滿滿，他接著補(bǔ)充了句，“瑞克遠(yuǎn)遠(yuǎn)強(qiáng)于那怪物?！?p> “那你為什么不親自出手？”阿諾困惑道。
漢先生很是誠懇道：
“我沒有你的那種能力。殺死那怪物需要精準(zhǔn)的將刀子插進(jìn)他的某塊小區(qū)域中，不能有絲毫的偏差。至于我怎么知道你的能力與精準(zhǔn)有關(guān)，是那天你教訓(xùn)混混的時候，我聽見了?！?p> 理由能讓人信服。安全方面貌似也行。到時候但凡有一絲不安全的地方，就絕對不上前幫忙。阿諾心中暗暗想到：
“成交。但是我還希望你能回答我?guī)讉€問題?！?p> 漢先生雙手交叉：
“問吧，你還想要知道什么？”
阿諾迫切的開口：
“失控是什么意思？還有失??？”
漢先生微微抬頭，那雙像是綠寶石般的雙眼深處像是藏著不見底的海淵。幽深，寂靜，深邃。他低沉開口，語調(diào)就像是緩慢的水流，厚重的像是鯨魚的歌聲：
“所有的力量都來自于鮮血之中。鮮血是凝重的，濃稠的，需要加入催化的物質(zhì)，讓它沸騰，活躍起來。這就是啟蒙藥劑的來源?！?p> “沸騰的鮮血會帶來力量，但是人的身軀像是個容器。有些容器天生質(zhì)量就不行，內(nèi)部承裝的鮮血一旦沸騰，容器就會破碎開來。逸散的鮮血會帶來不可控制的變化。這就是失控。”
“一句話來說，就是人變成怪物。”
人變成了怪物？阿諾不自覺地咽了口口水。
漢先生輕笑起來，凝重瞬間消失不見：
“至于失敗就簡單了。那人的鮮血中沒有力量，即使加入了催化劑，也不能沸騰。不能沸騰的鮮血可沒有力量?；蛟S失敗才是真正的成功?！?p> 阿諾了然的點頭，沉吟了片刻，又問道：
“巨龍是什么？”
漢先生眨眨眼：
“一種爬行類動物。背生雙翅或者四翅。像是站立的蜥蜴。體型龐大，壽命長遠(yuǎn)?，F(xiàn)在基本已經(jīng)不再出現(xiàn)在西大陸上。基本都在邊境之外?！?p> “而邊境便是人類已知活動的邊緣。在南之南，東之東，北之北，西之西。最為強(qiáng)大的獵人和最為致命的異怪都在那兒。甚至，還有那些邪神的蹤跡?！?p> 阿諾靜默了會，消化了記住了相關(guān)的消息，又問道：
“那么偉大六神是什么？”
漢先生奇怪的看了阿諾一眼：
“這不是通識教育里的內(nèi)容么？”
蒼嵐國奉行通識教育。年滿十三歲的孩子可以付出每周三刀的價格前去公共學(xué)校接受教育，不包含餐點與住宿。
“我十歲就是個鐘表學(xué)徒。沒有接受過通識教育。我是自學(xué)的語言?！卑⒅Z解釋道。
漢先生面容帶上了然的表情：“明白了。這個內(nèi)容非常簡單。偉大六神的名諱是月之神，時間之神，廢墟之神，火焰之神，黑夜之神，力量之神?！?p> 好像沒有蒼白之月？阿諾迷惑的問道：“沒有蒼白之月么？”
“那是古名?！睗h先生耐心的解釋著，“偉大六神的這些名諱是來自現(xiàn)代的說法。月之神一直都有另外個名字，蒼白之月?！?p> 阿諾緩緩地點頭，而后好奇道：
“那么其他神明的古名是什么呢？”
漢先生攤攤手：“這個問題你隨便找本通識教育的書都能知道，就別來問我了。這樣會顯得我這個消息商人很是廉價?！?p> 阿諾老臉一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