喻一還未消費,就已背了一身債,只能加快“賺錢”的速度。
他連續(xù)通關(guān)了【獵血執(zhí)行】的幾個小關(guān)卡,終于來到陳曲說的那個大關(guān)卡。
守關(guān)的怪物是一個獸人,手拿兩把石頭制成的砍刀,身材魁梧,肌肉賁張有力,頭上長著兩只白色巨角。
喻一手里提著的還是那頂帳篷的金屬骨架,只不過因為前面幾關(guān),折斷消耗了兩根,現(xiàn)在只剩兩根,被他一左一右握在手里。
喻一連續(xù)經(jīng)歷了數(shù)個關(guān)卡,也不是毫無心得,他始終認為,黑光學院提供的游戲,不是白玩的,肯定含有某種目的。
而這個【獵血執(zhí)行】,身為一款所有學生都能夠接觸到的大型動作類游戲,除了提供計算力的收益,應(yīng)該也有值得探索的地方。
正思索時,獸人揮舞著石刀朝他砍來,喻一有些心不在焉,對于他來講獸人的攻擊速度不快,破綻百出,躲避反殺綽綽有余。
他扭身躲過獸人右手的大刀,獸人劈了個空,沉重的刀砍在地上的硬石中,石頭裂成兩半,喻一趁著獸人還來不及舉起砍刀時,提起金屬條,扎進獸人握刀的右手掌。
獸人痛苦得嘶吼,右手松開砍刀,身形搖晃,向后倒退幾步,喘著粗氣,猩紅的雙眼憤怒地盯著喻一。
喻一絲毫感受不到殺氣一般,大咧咧地將那柄石刀撿起來,心想,終于可以換武器了。
石刀入手有些沉,他稍微觀察了一下,就是一柄粗制濫造的原始武器,甚至沒有開刃。
獸人看見自己的武器被敵人奪走,咆哮著揮起大刀砍向喻一。
喻一握緊石刀,抬手一擋,“嘶”,他只覺得手掌一陣發(fā)麻,獸人的速度雖慢,但力量奇大,這一下震得他差點握不住刀。
獸人一刀劈中,雖然被喻一勉強擋住,但攻勢不斷,緊隨而至,砍刀揮舞地一下比一下兇猛。
兩人相互對砍了十幾二十刀,或者說喻一單方面被砍,沒多久他就感覺自己整只手臂都已經(jīng)麻木了。
他不躲,硬接獸人的刀時,只感覺對方攻勢越來越強,這一招才接下,下一招接踵而至,根本由不得他喘息反攻。
又連著接了幾刀,他的右手突然一麻,手中的石刀被獸人劈飛到一邊,他趕緊閃身躲避,才得以逃開腰斬的危險。
這傻大個那么厲害,喻一甩著手臂,有點不服。
不過他也隱隱悟出了些門道,這獸人雖身形笨重,但這砍刀揮的有板有眼,基礎(chǔ)的劈,砍,斬,哪怕他這個外行看著都覺得姿勢標準。
喻一一個快速翻滾,躲開獸人一擊,撿起掉落的石刀,學著獸人的樣子比劃了一番。
難不成……
這是要我向這傻大個學習?
喻一回想起陳曲之前的吐槽,“靠著那幾頭狼領(lǐng)悟了一些搏斗技巧”,他心想,這下八九不離十了,【獵血執(zhí)行】估計就是個實戰(zhàn)演練的游戲,又要近身肉搏了。
喻一抓了抓腦殼,果然是他最討厭的環(huán)節(jié)!
黑光究竟想要做什么,為什么要訓(xùn)練學生這種技能?
難不成畢業(yè)后要去當?shù)蹏l(wèi)兵?
喻一猛地搖頭,內(nèi)心拒絕,他適合文職,辦公室喝著茶操控一下智腦,度過快樂的一天。
可他清楚,未來的路很大幾率將與這個所謂“快樂”的設(shè)想背道而馳,嘴里再怎么吐槽,心里再百般不情愿,終究要面對現(xiàn)實,為了存活而掙扎。
也許是黑光學院色彩太過鮮亮,生活又是如此安逸,喻一這幾日總感覺自己有些松懈,他拍拍臉頰,暗自打起精神,老老實實學著獸人傻大個,揮舞起自己的大石刀。
……
三座沒入云霄的巨型大樓,宛如三把銀色的利劍,陽光下閃爍著刺眼奪目的冷冽白光。
裘里此刻位于初級部的高樓內(nèi),面朝落地窗,俯瞰著下方學院的全景。
他身旁擺著一件小巧的玻璃桌,桌面上熱騰騰的咖啡冒著似有若無的熱氣,香味彌漫在空曠的房間。
整個房間的墻壁皆由一種晶體材質(zhì)制成,外頭的陽光落進來,折射出清亮的光點,光點閃爍間,似乎按照著某種獨特的規(guī)律在移動。
智能機器管家發(fā)出輕微的“吱吱”聲,捧著一個水紅色的小瓷壺,在房間內(nèi)歡快地四處移動,給嬌小可愛的盆栽澆著水。
房間其中一面墻上掛著一幅巨大的畫,乍看之下流光溢彩,泛著一道道波紋,如一抹濃稠的顏料被不斷攪動,變幻著形狀,究竟畫中是何物,誰也不知道。
另一側(cè)放置著一個高腳立柜,純黑石制,典雅矜貴,花紋繁復(fù),柜子上擺放著一株銀白色的薔薇花,似是由某種金屬材質(zhì)雕刻而成,層層疊疊的花瓣,纖細的花蕊兒,還有脈絡(luò)清晰的花葉,栩栩如生,閃爍著亮銀色的微光。
裘里坐在一張做工講究,造型古典的木質(zhì)椅子上,棕褐色的木椅線條流暢柔滑,棱角邊緣雕刻著精致的小花和枝葉,墨綠色緞面的靠墊上繡著金絲紋線。
他捧起暖和的咖啡杯,輕輕啜一口,享受地瞇起眼睛。
房間的門從外部被打開,一名黑發(fā)黑眸的青年走進來,身上穿著的依舊是那間黑色襯衫,胸口前佩戴著一枚菱形徽章。
青年嗅了嗅,空氣中那股咖啡香味很是濃烈,他蹙眉,無奈地說道:“裘老師,你不會又偷齊斯主任的黑魚咖啡了吧!”
裘里翹著腿,聞著咖啡中那股淡而奇特的青草香,滿不在乎,“他又不在,怕什么,你要不要也來一杯?”
青年一口拒絕,忍不住抱怨,“等齊斯主任回來,肯定又要為了這個和你大打出手,上次你倆從四十五層打到五十層,損壞了多少器械,一把年紀了還那么愛折騰?!?p> 裘里臉色不悅,“奇奇,你現(xiàn)在都開始教育我了?!?p> “你倆就作吧,再搞出些幺蛾子,學院董事會一道銀蕨詔令,把你倆踢回地底下做苦力,到時可別抱著我哭?!被羝嫦訔壍爻蛄唆美镆谎?。
裘里臉色一僵,似是想到些什么,尷尬地放下咖啡杯,討好地朝霍奇笑笑,吶吶說道:“今年的第一批新生,看起來質(zhì)量不錯,到時候培養(yǎng)出幾個好苗子,董事會那邊也好交代嘛?!?p> 霍奇冷笑一聲,“再好的苗子,也還不清你破壞四十五層到五十層的那筆債,我勸您今年謹言慎行,別再浪費我們的預(yù)算?!?p> “別再討論這種沉痛的話題了,”裘里單手支著腦袋,有氣無力地問道:“這批新生現(xiàn)在狀態(tài)如何?”
“分為三種,”霍奇談?wù)撈鹫拢嫔珖烂C,“一部分學生正在獨自琢磨練習,并且戰(zhàn)績頗為優(yōu)秀,還有一部分天賦不佳,進展緩慢,”他頓了頓,語氣一變,帶著淡淡地嫌惡,“剩下的,吃飯睡覺,成天到處閑晃,只知道鬧事?!?p> 裘里聽著,笑得倒是開懷,“有什么關(guān)系嘛,人活著就是為了隨心所欲的快樂?!?p> “也是,”霍奇點點頭,語氣冷淡,“臨死前能享受一番,也算對得起他們了?!?p> 畢竟這短暫的一個月對于某些人來說既是天堂,亦是死亡的倒計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