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 努力
過了一小時，有位身著香奈兒最新款連身裙的女士走進來，肥胖的圓臉上看到林初月，瞇瞇眼頓時變成一條縫，冷笑一聲，旁若無人地坐到一張椅子上。
林初月早站起身，露出一個自認最討好的笑容，開口道，“您就是許盈盈的媽媽吧？我是封采兒的母親林初月?！?p> 女士斜眼看她，開口道，“你養(yǎng)得好女兒，把我閨女打得起不了床，一個星期不能上學(xué)，怎么，做輕傷鑒定還委屈了你不成？”
“許媽媽，話不能這樣說，小女娃之間的吵鬧，咱們做大人的，不應(yīng)該當真的，而且，昨天我也看了，許盈盈的傷沒有多嚴重?！?p> 小鄭的話還沒落地，女士的臉迅速變黑了，“沒有多嚴重？都破相了，傷在臉上！臉上！懂不？將來怎么嫁人！”
說著，一扭身，一臉不容商量，“我找最權(quán)威的醫(yī)院做的輕傷鑒定，而且四十萬，一個子不能少，一個月之內(nèi)必須還清！”
“不然，你們就等著法庭傳票吧，我有本事弄輕傷鑒定，也會有辦法讓你女兒進少管所，叫她一輩子翻不了身！”
說完，起身就要走，林初月早臉色大變，情急之下，邁步上前，一把抓住女士手臂，女士掙了掙，沒有掙脫，看向林初月，胖臉上顯出一絲畏懼，林初月急忙松開她。
女士帶絲狼狽，低頭打量衣服，并做稍事整理，發(fā)現(xiàn)沒有撕破，才松口氣，喃喃自語道，“這么野蠻，真是什么樣的母親，什么樣的閨女。”
林初月臉帶急切道，“這筆款項數(shù)目太大，我們倉促之間，實在支付不起，要不，三個月如何？我們?nèi)齻€月之內(nèi)，一定還清?！?p> 女士抬眼，看向一臉懇求的林初月，不知不覺后退一步，到了自我感覺安全的距離，才嗤笑道，“做夢！”
聞言，小鄭看林初月一臉頹喪，忍不住接口道，“許媽媽，同為母親，你也體諒一下林女士如何？要不，這樣，期限寬限到兩個月還清，行不行？”
女士聽到這番話，看著林初月似乎還要邁步上前，又有孩子班主任為她講話，于是淡淡道，“兩個月就兩個月，到時候，如果還不清，哼，走著瞧！”
說完，冷哼一聲，扭轉(zhuǎn)胖大的身體，快步離開。
看著她離去的背影，林初月嘆口氣，對一旁的小鄭感激的笑笑。小鄭臉現(xiàn)憐憫之色，開口道，“雖然爭取了一個月時間，但是你們依然很難辦，如果有我能幫忙的地方，盡管說?！?p> 說著，她頓一頓，又道，“我建議你先不要讓孩子上學(xué)了，讓她在家里自修一段時間，等事情有個頭緒再來，不然，孩子也不能安心學(xué)習(xí)。”
林初月聞言，看著小鄭面容溫和，一雙明眸帶著真摯的關(guān)心，強笑著點點頭，“感謝老師的體諒，我回去一定好好教育孩子?！?p> “不要為難孩子，我想她肯定也是有難言之隱，不然，以我對采兒的了解，她絕不是不講理的孩子，或許有什么隱情我們不知道，好好和孩子談，好嗎？”
聽著小鄭體貼的話語，林初月眼中泛起淚花，深深給小鄭鞠個躬，聲音哽咽地感謝道，“真是麻煩老師了?！?p> 小鄭安撫般拍拍她的手，將她一路送到校門口，看她去了，才轉(zhuǎn)身離開。
林初月來到公交車站前，抬頭看著蔚藍的天空，良久，輕嘆一口氣，從身上皮包中拿出手機，撥通了丈夫的電話。
電話響了一聲，封悠然就接起，也不招呼，直接詢問道，“老師怎么說？”
她低聲將情況說了。
電話對面沉默片刻，林初月不由得咬住下唇，心中也是十分茫然。
少頃，電話里傳來封悠然清冷的聲音，“我也料到了，昨天那個情形，家長生氣正常。哼！如果我是孩子家長，也得狠狠甩采兒一耳光！”
丈夫似乎余怒未消，他一向疼愛采兒，都能這樣說，看來也是氣狠了。
林初月聽在耳中，心中雖然對女兒有氣，可是，更多的是內(nèi)疚和擔心，不由得緊抓住手機，開口道，“生氣有什么用，現(xiàn)在的關(guān)鍵是還債。”
“哼！我再試著找找關(guān)系罷！你也想想辦法，你不是萬能的林總監(jiān)嗎？”諷刺一句，封悠然掛了電話。林初月聽著嘟嘟的忙音，呆站許久。
這一天，她在外面街道流連，思前想后，直到夕陽西下，才回到家中。
家里十分冷清，封悠然還沒有回來，林初月早上臨走前，給丈夫做了早餐，此時都擺在餐桌上，一動未動。
林初月看向餐桌，霞光透過窗戶，照射在炒得金黃的雞蛋上，顏色十分鮮艷好看。她在外面游蕩一天，早就感覺饑腸轆轆，此時看著現(xiàn)成的食物，卻是胃口全無。
可是，她依然到廚房拿了碗筷，將早餐重新加熱，然后坐在桌邊開吃，有許多事等著她去做，現(xiàn)在保持體力是最優(yōu)先的。
等她默默吃完，在廚房收拾時，門嘩啦一聲響，封悠然走了進來。
林初月應(yīng)聲出來，看他一臉憤憤之色，旋即皺眉，丈夫帶著一身的酒氣，也不理睬她，踉踉蹌蹌走到沙發(fā)前坐下，習(xí)慣性的從口袋里掏煙，卻拿出那張輕傷鑒定，注視著這張揉的皺巴巴的紙，他攥緊拳頭，將紙揉成一團，丟到地上。
看到這幅情景，林初月心中明白，丈夫的努力也沒有結(jié)果。她輕嘆一口氣，轉(zhuǎn)身回到廚房。
等林初月清理完畢，進了客廳，封悠然斜坐在沙發(fā)上，屋里充斥著嗆人的煙味，她看丈夫依然臉色慍怒，囁嚅半晌，才低低道，“我給媽打個電話，接采兒回家?！?p> 也不等封悠然回應(yīng)，林初月就撥通了自家母親的手機，除了接采兒，她還想開口向媽借錢，家里儲蓄不多，她心中有數(shù)，白天她在外面閑逛時，想盡了辦法，借錢，是最快的還債辦法之一。
“媽，我是月月?！?p> “怎么，終于想起來了，采兒在我家？”
林初月聽到母親帶著指責的聲音，深吸一口氣，開口想說些什么，對方卻不容分說，自顧自開口道，“不是我說你們兩個，你忙著工作賺錢，這個沒有錯，可也不能丟下采兒不管，你自己數(shù)數(shù)，你和孩子在一起的時間有幾天？怪不得采兒和我親，只有她外婆，才是真心疼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