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梔,起床了嗎?”
隔著一道門,敲門聲跟江銘琛的聲音同時響起。
南梔一看旁邊的鬧鐘,已經七點半了。
急急忙忙起來,南梔趕緊開了門。
“不用急,這里離公司挺近的,一會兒在車上吃早飯就行?!?p> 南梔沒睡醒,強撐起精神給出了回應。
她等到五點鐘的時候,才有些許困意。那個時候,天都亮了,她還沒從黑暗中走出來。
“是新環(huán)境不太適應嗎?看你沒睡好?!?p> 眼底的青黑,怎么也藏不住。
“可能是…有點認床?!?p> “那多適應幾天應該就好了。有什么需要跟我說。”
南梔想,都這樣麻煩你了,怎么還能提什么要求呢。
一上午,總有些心不在焉的。
午休,江銘琛調了車庫的監(jiān)控。發(fā)現那男人在車庫那里連續(xù)三天蹲守,而前兩天,他都和南梔在一起,所以他昨天見南梔一個人,下手了。
他躲在角落,監(jiān)控所拍到的畫面也并不清晰。
這段時間他跟南梔一直在一起,公司也并沒有發(fā)生過類似的事情,這么看來,是盯上了南梔。
那么,南梔很有可能認識那個人。
趁著下午出外景的空檔,江銘琛將監(jiān)控畫面中的截圖發(fā)了過去。
“你方便電話嗎?”
江銘琛立馬撥了過去。
“這個人?我感覺還挺眼熟。”
“你之前查過了?”
“你之前找我查弟妹的事情,她不是有個舅媽,叫…對冷美玲?!标戄洞丝谭隽速Y料。
“她身邊的那個男人,就是他。叫蔣強?!?p> “哎,之前不是給你資料了嗎?那上面都有的,就是不怎么詳細。”
“我看完之后就燒了?!?p> 而且,當時自己并沒有在意到那個人。
“……”
“怎么突然又問起這個了?”
“他們又來找弟妹麻煩了?”
“嗯。他在公司車庫蹲了三天,昨天下午趁我沒跟在一起,找南梔麻煩了。”
“真他媽陰魂不散。用不用查一下這個人?”
“先不用了,你先忙吧。謝了。”
掛斷電話,江銘琛確信,那個叫蔣強的男人,認識南梔,而南梔,也認識他。
可這次,他不想去查下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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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審著稿子,南梔的手機突然收到一條短信。
“別以為他用一百萬打發(fā)走你舅媽,你就屁事兒沒有了。你舅媽慫了,我可沒有?!?p> 南梔草草看完,立馬刪掉短信,將這個陌生號碼拉進了黑名單。
就好像,這樣掩耳盜鈴一般的行為,真的可以讓蔣強永遠地進入自己的黑名單。
南梔沒什么心情繼續(xù)工作,罕見地按時下班了。
車上,“南梔,我周四晚上去深圳出差,周天晚上回來。
周四晚上?周五不是他生日嗎?突然安排去出差,也太巧了。
“你看看到周四和周五的時候聯系佳楠跟你一起下班,我怕那人還會在公司那些地方蹲點。多一個人就多點安全。”
蔣強的事,江銘琛還不知道該怎么跟她提起。這一次,南梔不想提,他便不問。
南梔并不知該有怎樣的心情,下午收到了蔣強那樣的消息,說明,他暫時不會放過自己。江銘琛問自己認不認識蔣強,就說明他并不知道蔣強的存在。
奇怪的是,這次并沒有看到冷美玲,那么蔣強回來的目的又是什么?
他說的一百萬,是江銘琛嗎?這就是他之前的解決方式嗎?
一百萬隨隨便便拿出來,對她來說,完全是天方夜譚。
到了家,南梔進廚房準備晚飯。
剛把圍裙圍上,就被江銘琛從背后抱住。
“我今天早上去買了些菜,去看看。”
兩個人又抱著到了冰箱前。
江銘琛把南梔的飲食喜好摸得很清楚,現在冰箱里除了有南梔喜歡的蔬菜,還有她嗜愛的甜食。
只見身后的人拿了兩節(jié)藕,“想吃你做的藕餅了。
“我先去處理成藕泥。”
南梔又拿了塊牛肉和兩個西紅柿。
兩個人分工,很快做完了晚飯。
江銘琛從冰箱里拿出兩罐飲料,又在玻璃杯里倒了半杯。
“紀念合作愉快第一天。”
南梔舉起杯子。上一次兩人碰杯,她喝了酒,然后崩潰了許久。
還好,這次沒這么嚴重吧,南梔想。
這幾天總想著怎么給江銘琛準備生日禮物,蔣強的出現就像是一個炸彈,隨時都能被引爆。至于引爆什么,南梔不敢想。
明明江銘琛已經通過自己的渠道知道了她的過往,那蔣強的出現又能如何呢?
大概是因為,她不想像上次那樣,讓江銘琛看到自己的任何異樣,然后去知道蔣強,更不想讓他因為自己的過去而做出這些與自己并不相關的事情。
如果沒有遇到她,他根本不必如此。
“想什么呢?一直盯著我看?!?p> “我臉上粘東西了嗎?”
南梔搖搖頭,夾了塊兒藕餅到江銘琛的碗里。
江銘琛咬了一口,“還是很好吃?!?p> “怎么了?胃又不舒服了嗎?”
南梔趕緊搖頭,也開始吃。這才發(fā)現,剛剛自己只動了一筷子——給江銘琛夾藕餅。
但自己也確實沒什么胃口。
腦子里,凈是蔣強發(fā)的那條消息。以及自己不斷生出來的,罪惡感。
她好像總是在麻煩江銘琛。
盡管,她不該這么想。
所以,這次不能告訴他。可是,這樣是不是又對他不夠忠誠呢?
江銘琛同樣興致缺缺,他意識到了南梔心中的疑慮,在告訴他,和不告訴他之間。
一頓飯下來,氣氛并不是表面上的那樣輕松。
兩人雖在同一個空間下,但除了吃飯以外,像是約法三章一般,劃定了各自的區(qū)域,互不打擾。
不到八點,南梔躺在了床上,許是因為今天一直到凌晨才迷迷糊糊地睡了兩三個小時,這會兒腦子告訴自己不想睡覺,身體也沉沉地睡了過去。
夢里,她被困在一個冒著寒氣的冷柜里,費了好大的力氣,還是沒能出去。
沒人管她的拍打,沒人聽到她嘶啞的吶喊,更沒人來救她。
她沒能出去。
閉上眼的最后一刻,她聽到一個聲音,“為什么不相信我?”
猛一睜眼,南梔喘著粗氣,抹掉了滿臉的淚。
明明只是個噩夢,卻讓她渾身冒著冷汗,心驚、心涼,更讓她生出一種,煎熬的感覺。
才十一點,夜還很長,尤其是無眠的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