經(jīng)過一番手忙腳亂之后,朱溫這才從外面的溪水中弄來些許清水,喂黃燭喝了幾口之后,這才將之扶起,靠坐在木床邊上。
“這是何處?”
黃燭一睜開眼,便對此地感到有些陌生,不由詢問著一旁的朱溫。
“這里是藥王谷,歐陽谷主帶我們前來此處,黃師兄體內(nèi)傷勢嚴重,恐怕要在此醫(yī)治一段時間……”
朱溫說著又打來一盆清水,幫黃燭擦拭掉臉上的污穢。
“藥王谷?難怪我一醒來便聞到一股子藥草味道,只是我體內(nèi)的傷勢,恐怕……咳咳咳……”
一提及到體內(nèi)的傷勢,黃燭便又是一陣劇烈的咳嗽。
“師兄,你沒事吧!”
朱溫見此,趕緊上前拍打著黃燭的背部。
“我沒事……”
黃燭擺了擺手,止住了朱溫手上的動作,繼而一臉嚴肅的說道:“你要想辦法出去,回到天劍宗之內(nèi)!”
“師兄,可是你的傷……”朱溫猶豫片刻,接著說道,“現(xiàn)在風波暫歇,但南疆的局勢依舊不甚明朗,若照著原路返回,說不定與先前一般結(jié)果?!?p> 面對朱溫的顧慮,黃燭也是靜默片刻,思慮一陣之后,方才緩緩說道:“去找歐陽仇吧!他既然能將你我保來此地,想必也能夠助你離開。”
“我看卻是未必,歐陽谷主能夠幫助我們,多半是看在歐陽青的份上。這次大會沒有三方共同的默認,慕容桀恐怕也不會如此行事,說到底歐陽仇也是南疆之人?!?p> 這大概是朱溫第一次,對黃燭的說法產(chǎn)生質(zhì)疑。
“好小子,看來生死一場,你也不算白來。你所說并非全無道理可言,但若歐陽仇這邊行不通,你何不嘗試再從歐陽青方面下手?!?p> 對于朱溫的質(zhì)疑,黃燭反倒是十分贊賞,畢竟接下來的路,要靠朱溫一人來走下去了。
“歐陽青?話說回來,也不知道她身上的傷勢怎么樣了?想必歐陽仇急著回谷,一部分也是十分在意他胞妹的情況。”
聯(lián)想到歐陽青,在朱溫的印象中,依舊是一副孱弱女童的模樣。
“也只能如此了,若下次歐陽仇再來,你便如此這般?!?p> 黃燭附在朱溫耳邊,小聲的交待道。
“如果這樣的話,我也只能盡力一試了!”
對于黃燭的建議,朱溫自是欣然答應,只不過要從歐陽青身上找到歐陽仇的妥協(xié)方法,恐怕也不是一時之事。
“師弟,還有一事,我本不該多問,但是……”
黃燭言語間忽而吞吐起來,雙眼凝望著朱溫說道。
“師兄是說落月谷中吧!其實關(guān)于事情詳細的發(fā)展也不甚清楚,當時我也處于一片蒙昧之中,隱約間聽到一聲梵音這才醒了過來?!?p> 朱溫其實清楚,這多半又是身前的玉墜救了自己一命。但他隱約感覺若將此事告知黃燭的話,對黃燭卻是毫無益處。
“梵音?佛鄉(xiāng)之人?呵,看來這南疆一行,確實如一趟濁水一般?!?p> 黃燭沒想到沉寂已久的佛鄉(xiāng)凈土,卻在南疆之內(nèi)蕩起了一層漣漪。
“師兄對于佛鄉(xiāng)之人,有所了解嗎?那這個麻半僧,他到底是何來頭?”
說到佛鄉(xiāng)之人,朱溫不由急切,畢竟朱溫第一次所見麻半僧的面目,卻不如最后那般莊嚴神圣。
“麻半僧?南疆之內(nèi)恐怕沒人了解他的所為,若不然他也不會有著癲僧的名號了。至于佛鄉(xiāng),我的了解也十分有限,只知道是一群專修佛道之人?!?p> 對于佛鄉(xiāng)之事,黃燭也只是略有耳聞,在許多年前,佛鄉(xiāng)就好像阻隔了與外界之人的來往。
“我尚有一事請教師兄,關(guān)于修行方面,我體內(nèi)氣海……”
朱溫對于修行,從來就沒有一個真正意義上的領(lǐng)路人教授與他,全靠著些許際遇和自行領(lǐng)悟,才觸及到了連他自己都不甚清楚的修真門檻。
“這……照你所說,你體內(nèi)豈不是結(jié)有三個劍丸!”
黃燭對于朱溫所說頗感不可思議,說話間便要放出靈識查探朱溫體內(nèi)的狀況。
無奈身上傷勢沉重,黃燭卻是連體內(nèi)靈力都匯聚不了半分。
加之先前的假丹一說,對于朱溫體內(nèi)還能匯聚靈力之說,本就十分驚奇。沒想到修行一途,還能產(chǎn)生如此異變。
“唉!如此情況,恐怕只有南宮城主,或者師尊才能一解你體內(nèi)狀況,只是你體內(nèi)如此混雜,恐怕也不是什么好事?!?p> 劍道本就是至真至純之道,朱溫體內(nèi)如此狀況,不免讓黃燭感到擔憂。
“修行一道,我本就一路迷蒙,且行且看吧!等此間事了,恐怕天劍宗內(nèi)也會產(chǎn)生不小的變動?!?p> 朱溫緩緩說道,對于南疆之內(nèi)發(fā)生如此大的變故,天劍宗的狀況兩人卻是不得而知。
對于朱溫為何會和聶凡一起納入悟劍峰中,黃燭并不清楚。
但對于這個師弟,黃燭心中更多的是一絲虧欠。若是沒有朱溫一路上逢兇化吉的氣運,黃燭也不可能在做了必死的打算之后,還能殘喘至此。
“宗門本就與魔族角力多年,現(xiàn)在又加上南疆之事,甚至隱約靈族也牽扯在內(nèi),若是把你方才所說的佛鄉(xiāng)也算入其中,那真是熱鬧極了!料想此時的師尊,也是忙得焦頭爛額吧!”
黃燭不由發(fā)出一陣苦澀的笑聲,一向游戲人間的他,卻感肩上的擔子是越來越重了。
想到此處,黃燭不由拿起立在一旁的長劍,橫在身前,輕輕撫摸了起來。
“人力有限,師兄你我盡力而為便是了,至于宗門之事,想必有幾位峰主在,也不會出現(xiàn)太大的禍亂?!?p> 看著黃燭一臉神傷,朱溫不由在一旁勸解道。
“師弟說的也是,就算天塌了,自有師尊他們頂著!只不過,南疆一事,還是要麻煩師弟了?!?p> 黃燭說完后,便又在朱溫的攙扶下,緩緩躺到了床上,意識迷蒙間,已然再次陷入沉睡之中。
“歐陽青……”
朱溫緊攥著身前的玉墜,心想說不定真能從歐陽青方面,找尋出離開南疆的道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