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章斐云入軍
“什么？征阿云入軍？”
斐舞有點回不過神，斐云才多大？不過十三歲，個子勉強比自己高出一點點而已，自己在古代女子中屬于中等身高，才至方秦肩膀位置。
試想，就這么一點身高的孩子，怎么去行軍打仗？
“洛云縣怎么會送征集令來此？”
斐舞這才想起來，她們的戶籍還在魏源堡韓莊，那韓縣丞負責洛云縣的征兵召集，想給她們小鞋穿易如反掌。
“那個該死的韓老二，肯定是他搞得鬼?！眳遣а赖溃骸拔乙窖瞄T告他堂兄弟以公徇私！”
旁邊一位仆人說道：“老爺，這恐怕告不得，征兵令是朝廷頒發(fā)的，征集十二至三十歲的男丁，少爺十三歲，剛好夠杠子啊，老奴家的兒子就是十四歲被征集的，如今都過了十年了，還沒回來呢。”
“是啊，老爺，千萬不能告狀，不然全家都會被按上抗旨罪名?！绷硪晃黄腿苏f道。
征集令上，讓斐云明日必須到洛云縣報道，遲了就按逃兵論處。
只要被安上逃兵的罪名，隨時都能被就地處決。
怎么辦？斐舞攪著手指，突然想到方秦。
或許自己可以找他想想法子。
斐舞趕到東衛(wèi)所，一問門口侍衛(wèi)，方秦早已不在這里當值了，他如今在皇宮值守，任御林軍領(lǐng)事。
皇宮，是斐舞這樣的百姓連邊都不能靠近的地方，更不用說是去找人了。
去找齊王？
斐舞來到西城衛(wèi)所，第一次服勞役的地方。
左大娘出來見了她。
“舞娘啊，殿下早就不住這里了，聽說回了齊王府。”
齊王府，在東洛城，離她現(xiàn)在住的斐府三四里路程。
“殿下出外巡務(wù)，不在王府。”齊王府門口的侍衛(wèi)如是說。
完了，最后一點希望也沒了。斐舞捂臉，癱坐在馬車里。
“姐，不要擔心，我明日去洛云縣報到。上次去西京營，看到那里也有和我差不多大的人呢?！膘吃瓢参康?。
他以前是想入伍，只是沒想到會如此早。
斐舞腦子里想了無數(shù)種可能，最怕的就是斐云會被譴入戰(zhàn)場。
“阿云，讓姐姐再想想辦法?！膘澄枭踔料?，要不要去方府門口蹲守方秦。
“姐，我早就想和吳剛哥哥一樣入伍了，這次不過隨了我的意愿而已，你不用擔心?！膘吃婆闹憬愕谋常Φ溃骸敖裢戆⒔阕鳇c好吃的給阿云吃，就當給我送行?！?p> 斐舞無精打采地與吳嬸做了一桌菜，一家五口食不下咽，吳伯還破天荒取出一壇米酒，倒進斐云面前的碗里。
“以后阿云自己要保重了，是吳伯沒用?！眳遣嬷槅柩食雎暋?p> 吳嬸更是摟著斐云哽咽著。
一晃天已明，吳伯駕著馬車帶著行李送斐云去洛云縣衙。
到了縣衙的時候，那里已經(jīng)聚了不少男子，均是被征入伍的本縣男丁，有十四五歲的半大少年至胡子拉碴的三十多歲的漢子，斐云年紀看著在里面是最小的。
韓老二也在附近，看見吳伯他們幾人冷笑道：“就你們這些外來戶，還敢跟老子斗，哼！”
斐舞忍了忍，沒有說什么。
不久，穿著盔甲的將士拿名冊過來點卯領(lǐng)人。
一共四五百人，很快都被帶走了。
縣衙外只剩下面色悲哀的百姓，他們的親人被應(yīng)征入伍，不曉得今生今世能不能再相見。
“吳老頭，你家舞娘不小了吧?！表n老二的兒子一臉淫笑地看向斐舞，“朝廷新律法頒布，女子年滿十六不嫁者，責官媒配婚，我記得，這個舞娘已經(jīng)十六了吧。要不，嫁與我為妾算了。”
“放你娘的狗屁！”吳嬸罵道，“我家舞娘早已許配人家了，收起你那齷蹉心思?！?p> 吳嬸急忙拉著舞娘上了馬車，叫吳伯趕緊回城。
“真的有那樣的律令出來了？”吳嬸慌張地問吳伯。
吳伯皺眉，“回頭我去問問。”
事實上，屋漏偏逢連夜雨的事常有發(fā)生。
吳伯問一位在衙門做文書的熟人，被告知，確有其事，朝廷新頒布的律令，民間女子十六不嫁者，官府著官媒強行為其婚配。
怎么辦？
斐舞也有些發(fā)愁，還有不到三個月，她便年滿十六了。
這要是被官媒強行尋個人配了，還不如給方秦做妾呢。
然而，這時讓她吃回頭草是不可能的了。
顧不得傷春悲秋，重中之重，她還欠著牙人最后一筆銀子呢。
取出十支人參，用盒子裝了，自己送去福林堂。
上回，她陪弟弟來過一次，接待的是個胖胖的白面無須老者。
“原來是斐姑娘，快請進。”白面老頭林徐是林釗陽小廝林寶的爹，也是福林堂的掌柜。
“今日帶了幾根參？”林徐期待地眨著小眼睛，望向斐舞。
“十根。”斐舞將木盒推過來。
林徐打開木盒，仔細查看一下，又聞了聞，笑瞇了眼。
“好，好，老朽這就給姑娘取銀票?！?p> 十根參，一百兩一根，共計一千兩銀子，林徐將銀票交給斐舞。
“原來是斐姑娘來了?！狈块T口一道清朗的聲音響起，身穿魚白絲繡錦袍的林釗陽微笑著走了進來。
“林公子?！膘澄柘蛩騻€招呼，便起身準備去牙人那里交付尾款。
“斐姑娘這樣匆忙，莫不是有急事？”林釗陽沒話找話說道。
“嗯，我還欠牙人銀子，這便去還他?！膘澄枰娏轴撽栭L相清秀文弱，溫文爾雅，一副佳公子模樣，不由心生幾分好感。
沒辦法，她就是比較喜歡溫柔可愛的男生，對這樣的人完全沒有抵抗力。
“林某可否能陪斐小姐一起？”林釗陽清秀的小臉微微泛紅，“今日某沒什么事…”
斐舞心里動了動，想起關(guān)于十六歲女子的那個律令來。
“嗯，可以?！膘澄椟c頭。多個朋友多條路，說不定他家有未婚的男子給她介紹一下呢。
斐舞心里暗戳戳想了下，朝著林釗陽笑了笑。
她與吳伯和吳嬸都是剛到洛州城沒幾個月，認識的人有限，即便托人尋媒也不見得能尋到合適的，她只好自己想辦法了。
其實，城衛(wèi)所那些御城衛(wèi)也有幾個不錯的小伙子，但她不想吃那個窩邊草，何況還是方秦鳳妖人的窩邊草，哪怕再鮮嫩都不要吃，太丟份了。
人活要有自己的底線準則，這點小小的底線她一定要守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