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頁 古代言情

我焉知君子非魔

第18章 當年 (6) 鬼仙在望安山

我焉知君子非魔 梓桐堯 2161 2020-02-29 12:30:00

  “哎喲喲,咋的啦?還生氣啦?嘖嘖,打三天都消不了你這火氣,跟個惡鬼似的!”

  “惡......惡鬼?”司空正和起身又是一腳,卻讓童孟給躲了。他大老遠趕來雁門關,就是怕柴君嵐這新出的魔君把他的好兄弟給端了上神臺。結果呢?童孟沒死,還來嫌棄他火氣大。

  柴君嵐與司空正和交手三天,一直處于精神緊張狀態(tài),這會兒見了童孟和司空正和的互動,不禁失笑,一邊慶幸童孟還活著。“童前輩,君嵐有禮了?!?p>  童孟回頭看向他,點首道:“委屈你了,柴公子。這段時間,你過得也不好吧?”

  司空正和挑眉道:“你還知道別人過得好不好?”童孟住的那才叫狗窩,破房漏雨,板門還破了個洞。

  童孟道:“正和,你還別說,我險些就死啦,然后這位柴兄弟又要平白無故受人冤枉啦??蓱z那老乞,生前還看得起我那破屋,眼光不錯,結果被人誤當是我,直接殺了吊在門口,身上還插了桃花鏢。你看,你叫不叫冤?”一邊從腰間掛著的袋子里拿了兩枚桃花鏢出來。

  柴君嵐拿來細看,見上面沒有紋路,便知是假的。“這不是我家的桃花鏢。”

  童孟揮手道:“哎,誰管是不是。高仿假貨能騙一百個人上當,卻只有一個內行人識貨。要不是去了紅楓居給人罵的跟狗一樣,我也不知道這是假的?!?p>  司空正和也拿來研究了一會兒,半響沒看出端倪,“我看過柴華的鏢,這不都一樣?”雖說鏢形奇特,卻也能認出是桃花的模樣。

  柴君嵐捏著桃花鏢的一角,指尖抵在一片花瓣的邊緣給他講解:“我家桃花鏢印有紋路,一般人看不懂,也看不出端倪。這個是匆忙打出來的,要是真的憑空發(fā)鏢,這些邊緣打中時必會彎曲凹陷。何況桃花鏢從來單打不發(fā)雙……”

  童孟忽然哈哈大笑,“噢,明白了,那人還連帶侮辱你來了,哈哈哈!”

  “……”話糙理不糙,柴君嵐回想當年苦竹先生的尸身,不也是插著兩枚桃花鏢嗎?這么說,這個人未必是針對他本人,也可能是針對桃花門。

  童孟見兩人都沒動身的打算,雙手叉腰道:“誒,我這人沒喝西北風的習慣,我要回紅楓居了。你倆知道我沒死,愛打不打,反正過后死了還是缺胳膊斷腿,別賴我身上就行了。哎媽呀,餓死了,老早驚魂未定跑去讓人罵的人形都不整的,還要跑來勸架,我嘞個去,差點耗死老子……”撇下二人,絮絮叨叨地往胡楊斜林過去。

  這一行,柴君嵐與司空正和不打不相識,也順道結識了銀川客童孟。

  ————————————————

  大漠風沙無絕盡,萬里揚塵往西吹。

  遠在望安山的印東桓在石臺上看著一望無際的大漠,還有不知是近是遠的雁門關。

  此處被當?shù)啬撩穹Q作望安,便是意在平安,只是他們把平安的冀望都放在了雁門關內,日思夜想的就是要闖進去。他們卻忘了,闖進去后,那里就不平安了。

  風聲還在呼呼地刮著,向憐總算爬過了最陡峭的那段山路,來到逐漸平緩的石臺。他叉腰喘著氣,邊走邊道:“老桓,您老……以后選地方……考慮一下我……的老骨頭……”

  他滿頭是汗,嘴唇微微發(fā)白干裂,看起來甚是凄慘。印東桓要不是認識他久了,也會被他此刻的面容蒙騙,如今看他裝得如此賣力,還是忍不住挑破:“累是不假,不過離死還遠著。”他知向憐主修快攻,體力總是經(jīng)不住消耗,可爬山這種事還累不死他。

  聞言,向憐來到他身側,直接就躺下攤成了大字?!澳銈冞@些神神鬼鬼就是這么討人厭,喜歡登高,還逼人一起登高。”什么鬼仙,就喜歡住高山裝清高。他伸手把印東桓從頭到腳指了個遍,“仙人之姿,鬼信之態(tài)。”

  印東桓微笑道:“過獎。”

  向憐閉上眼睛,揚長一嘆,“算啦,讓我休息一會兒,反正這回他確定你是死了的,可把我累的!你賠我的眼淚和體力!”

  印東桓那日提前下山,讓柴君嵐先去一趟鬼窟找令飛飛,自己便以向憐商量好的計劃,故意在出關前現(xiàn)身,引起青龍君的注意。

  印東桓身上穿的是袁府一個小差的衣服,身高大致相同。許是擔心又出岔子,青龍君派了一個親信來取他性命,還是個蒙面的女人。向憐依照計劃出現(xiàn),將被暗算的‘印東桓’帶走,未過胡楊斜林,就遇到了青龍君本人。

  向憐那時為了入戲,全當身側中毒半醒的袁府小差是傷重的印東桓,一心就想護著他。

  青龍君沒見過印東桓,只能看向憐的舉動猜測那小差的身份,見其關心備至,不疑有他。他猜向憐是要把人帶到紅楓居去,可那里有這么多故人,這么多江湖客,他怎么能給他們留下活路?

  終于,那被落在城中的女人追了上來。他一人對付兩個,已經(jīng)有些勉強,可青龍君本意不在對付他,只將那‘印東桓’殺了,懶筋鞭一甩時,弄了個血肉橫飛的畫面。

  人死了,青龍君和那個女人也就一起走了,當真是一點也不戀戰(zhàn)。

  “那時候,我還真的以為你死了。”向憐抬手放在臉上,也不知是為了擋住刺眼的陽光,還是別的什么。

  印東桓在他身側坐下,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你了?!鼻帻埦渌嚫邚?,老奸巨猾,最要命的便是難纏。他閑散慣了,懶得與人糾纏,便與向憐商量,決定瞞過所有人,讓自己暫時消失在這個世上。

  向憐擺了擺手,聲音有些沙啞,“別說這種沒點屁用的話,想報恩,以后就別給我來這種要人命的地方!”

  印東桓道:“嗯,你放心,你家中一馬平川,我看你想爬,也只能爬樹了?!?p>  “……”向憐被他噎了一句,心情反倒好了,至少印東桓是真的活著,活生生的。思及此,他又多了份感慨:“這世間的事也真是變幻莫測,小初姐的孩子都三歲了?!彼谥械男〕踅惚闶菓勋h的姐姐——懷初。

  印東桓道:“人還好嗎?”

  向憐呵呵兩聲:“閻羅頭兒的妻子過的自然好了,我看那臭龍也是顧忌的,跑來關外速戰(zhàn)速決,是怕遇上赤鷹吧。要是白兄見了他,還不扒了他的皮?”他口中的白兄便是十二閻羅之首——禍白衣白京,也是懷初的夫君。

  印東桓自從玉京墉出師之后,一年到頭都在崀山窩著。若不是向憐常來給他復述山下的事,他怕是誰當了皇帝都不知道。他記得懷初,無非是覺得這個姑娘倒霉透了。

  據(jù)向憐所說,青龍君追到關外,發(fā)現(xiàn)柴華跟琴師寧初好上了,情急之下,用了下作手段。柴華識破后,將酒倒進了另外兩個酒壺里,帶著寧初躲進了雪山。事后,白京便讓十二閻羅追著青龍君打,懷初卻成了他心尖上的肉。這么一想,懷初也算是因禍得福了。

  向憐提起這事,整個人來了精神,巴巴地說個沒完?!扒帻埦腔炝它c,但柴華也好不到哪里去。一個來歷練的,帶著賞罰令來招搖,身邊的男子換了一個又一個。說是俠女,也沒見她義氣過?!?p>  印東桓扶著他起來,給他遞來一個羊皮水囊?!笆↑c力氣,喝點水。你這人的嘴就是閑不住,滿山的風沙都堵不住你?!?p>  向憐聞言,當真喝水不說話了。他一抬手,印東桓便瞥見他那支棗紅笛子的一角有個缺口,約莫一個小指寬。這是向憐最喜歡的弟子,以前上崀山來,總愛給他吹曲子顯擺一下。

  印東桓摸著那缺口,問道:“懶筋鞭?”

  向憐看了眼笛子,不滿道:“是啊,我還真是不明白了,他用這么一個兇殘的節(jié)鞭,他自己不受傷?”回想了一下,苦笑道:“明白了,不受傷的道理就建立在讓別人受傷的原理上?!?p>  印東桓又摸了笛子的缺口一把,才收回了手,“回頭給你補上一個?!?p>  向憐愣了一下,“嗯?懶筋鞭嗎?我沒這方面的趣味。”

按 “鍵盤左鍵←” 返回上一章  按 “鍵盤右鍵→” 進入下一章  按 “空格鍵” 向下滾動
目錄
目錄
設置
設置
書架
加入書架
書頁
返回書頁
指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