孤湟湳溪做了一個夢,夢里有兩個人,一個少女和一個小男孩,那個小男孩在練劍,手里額是一柄木劍,練完了劍,旁邊的那個少女拿著手帕給那個小男孩擦汗,笑顏如花的說著:“我家憶笙真棒?!?p> 那個小男孩看著面前的少女,也靦腆的笑了,只是那個少女的臉慢慢地變得蒼白,嘴角開始流血,然后血越流越多??????
“曦兒”孤湟湳溪猛的喊了一聲,醒了過來,神色恍惚,仿佛還沉浸在剛剛的那個夢境之中。
“顧大哥,你醒了?!币粋€軟軟的聲音在耳邊響起,孤湟湳溪轉(zhuǎn)頭。
浣曦趴在床沿,閉著眼睛,無意識的嘟囔著,長長的睫毛微微掃了一下,又歸于平靜,手卻緊緊的抓著自己的手。
孤湟湳溪的心瞬間平靜了下來,變得軟軟的。
他輕輕的摸著面前的人兒的臉,心里想著,這是自己的妻子,第一次見面,她救了他,第二次相見,她幫了他,瞧瞧,他們多有緣,想到這,他的神色也變得溫柔起來。
夢里的那個人是不是自己,那個女子是不是他的曦兒,他不想去管,他只知道,他們是夫妻,他不會讓她受傷,也永遠(yuǎn)不會像夢里一樣,讓她遠(yuǎn)去。
“顧大哥,你終于醒了?”浣曦迷迷糊糊的感覺臉上癢癢的,醒過來就看到孤湟湳溪眼神溫柔,一臉?biāo)妓鞯臉幼涌粗约骸?p> 孤湟湳溪索性也不再遮掩,摸著浣曦的臉溫柔的看著她:“曦兒,你怎么睡在這里,著涼了怎么辦?”
語氣雖然嚴(yán)肅,但是卻沒有責(zé)備,只有擔(dān)憂。
浣曦眨了眨眼睛,突然撲到孤湟湳溪的懷里:“顧大哥,你終于醒了,你知不知道,你中了毒,睡了好幾天了!”
孤湟湳溪的身體瞬間變得僵硬,他從來沒有和別人靠這么近,更別說是異性了,一時間就愣在當(dāng)場。
浣曦還在那喋喋不休的“教育”著:“誰讓你幫我擋箭的,你知不知道,那箭上面有毒,要不是我會醫(yī)術(shù),你早就去見閻王了。”
“連爹都被你嚇到了,一個大男人,現(xiàn)在每天都在祠堂里跪著,為你祈福,連那個什么皇帝都下了好幾道圣旨,派了好幾個御醫(yī)來給你看病,都被我趕出去了?!?p> “你睡了整整七天,要不是你還有氣,我早就去閻王那里搶人了?!?p> 浣曦越說越激動。
孤湟湳溪一會兒就反應(yīng)了過來,就輕輕的抱著浣曦的腰,安撫她,聽著浣曦嘮叨的話,神色溫柔,只是慢慢的聽小丫頭越說越離譜了,眉毛跳了跳。
“曦兒,我沒事了,你不用擔(dān)心,這幾天辛苦你了?!惫落覝p撫著浣曦的背,浣曦這個“江湖俠女”一時間還真沒覺得有問題。
但是其他人就不覺得了,石榴一聽到浣曦的聲音就趕緊跑了進(jìn)來,一進(jìn)來就看到這一幕,驚訝的捂住了嘴巴,被孤湟湳溪冰冷的眼神一掃,抖了抖,我的天!
石榴趕緊退了出去,打擾了人家好事,將軍不會殺了她吧,看在小姐的面上,應(yīng)該不會的,摸著心臟安慰自己。
“少爺怎么樣了?”干練沉穩(wěn)的聲音在耳邊響起,石榴一驚,看向來人,是青涯。
“你要嚇?biāo)牢覇幔俊笔癖г沟?,難道這個木頭人走路沒有聲音的嗎?
青涯面無表情的看著石榴,他喊了幾聲了好吧,這個丫頭還怪他。
“我叫了你幾聲!”青涯實在看不下去石榴那一副你是鬼吧的表情。
“少爺怎么樣了?”青涯急切的問著,這幾天他和初一幾個都在罰跪,當(dāng)然不是簡單的罰跪,還有很多酷刑,幾天下來都吃不消,人明顯憔悴不少。
但是這是他們自愿罰跪的,少爺出事,他們有責(zé)任,況且少婦人不讓他們進(jìn)去探望,只有罰跪他們才會心安。
“少爺醒了,”石榴還沒說完,青涯就迫不及待的往房間走去。
“喂,你不能??????”
“滾出去!”石榴還沒來得及阻止,就聽到一聲暴呵。
然后就是門大力關(guān)上的聲音,青涯一臉呆愣的表情。
石榴看到這一幕,感到同情的同時又感到慶幸,沒良心的想著,就算死,首先也不會是自己。
晚上的時候,大家聽說孤湟湳溪醒來的消息,都跑到朝陽院來了首先來的就是鎮(zhèn)國公,他步伐急促,一進(jìn)門就直接往床邊走去。
“溪,湳溪你怎么樣了,有沒有哪里不舒服?”孤湟爾雖然步子急促,但是走路一瘸一拐,很明顯是跪久了的結(jié)果。
孤湟爾神色憔悴,整個人瘦了一大圈,看到床上的人醒過來了,眼中是毫不掩飾的驚喜和釋然。
孤湟湳溪想像平時一樣不說話,但是看到這一幕,還是冷聲回答了:“我沒事?!?p> 孤湟爾愣了一下,反應(yīng)過來后是狂喜,他的溪兒已經(jīng)很久沒有回答他的話了,這一次,真的是謝天謝地,溪兒平安無事,老天也沒有奪去他最后的眷戀。
孤湟爾努力讓自己平靜下來:“沒事就好,沒事就好?!?p> 說完又看向床邊的浣曦,真誠的說了一句:“嫣兒,這幾日,辛苦你了。”
浣曦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直到石榴拉了她袖子一下,她才反應(yīng)過來:“這是我應(yīng)該做的,不辛苦的?!?p> “曦兒。這幾天你也累了,你先下去休息一下吧?!惫落覝^浣曦的手,捏了捏她的臉。
浣曦猜想他們可能有話說:“喔,好?!被卮鹆艘宦暰蛶е袢テ苛恕?p> 等房間里只剩下兩父子的時候,氣氛瞬間安靜了下來。
孤湟爾一直不明白,為什么湳溪不讓他叫他溪兒,剛剛聽到他喊沈嫣為曦兒的時候才明白過來。
“湳溪,這一次的事情,爹爹會給你一個交代的?!背聊撕芫?,孤湟爾沙啞的聲音才想起。
孤湟湳溪聽到這句話,抬起頭來看著眼前的人,他的父親,良久之后才問了一句:“你想怎么給我交代?”
孤湟湳溪不是不恨他,但是一聽到浣曦說他昏迷的這幾天孤湟爾都跪在祠堂中的事情,再看到他現(xiàn)在這一副樣子??????
孤湟爾聽到孤湟湳溪的話,一時間也沒有反應(yīng)過來,他以為湳溪不會理他的。
想了想,他看著孤湟湳溪:“湳溪,爹爹知道,這一次,你不會放過他們,爹爹也是,你且看著?!?p> 孤湟湳溪說完就轉(zhuǎn)身往門口走去。
“那一件事情,你還是不打算解釋一下嗎?”孤湟湳溪冷漠的聲音響起。
孤湟爾停頓了一下,又繼續(xù)往外走去。孤湟湳溪冷漠的看著孤湟爾的背影。
“浣曦,你好厲害呀,將軍那么重的傷都讓你給治好了?!?p> 院子里,石榴崇拜的看著浣曦,毫不掩飾自己的敬仰之意。
浣曦吃著糕點,聽到這句話驕傲的揚(yáng)了揚(yáng)眉:“那是,也不看看我是誰,我可是狐仙,而且還醫(yī)術(shù)精湛?!?p> 石榴聽到這句話,抽了抽嘴角:“是是是,我的狐仙大人。”浣曦看到石榴有模有樣的沖她作揖,忍不住笑了。
“不過浣曦,你們到底是得罪誰了,居然下手這么狠毒。”石榴一想到那天晚上渾身是血的兩個人就忍不住打顫。
浣曦皺了皺了:“我才來上京,應(yīng)該不是沖著我來的,如果是顧大哥的話,就說的通了,且不說顧大哥掌握著朝廷兵馬,又連勝了好幾場仗,就是府中也有覬覦他的人?!?p> “啊,那么可怕,那會不會是敵人派的探子呀?!笔癫聹y。
“可能性不大,”
浣曦思索著,這一次出去,很顯然是顧大哥悄悄安排的,一般人是不會知道的,但是那些黑衣人,明顯是事先有所準(zhǔn)備,而且訓(xùn)練有素,那么,有機(jī)會知道,又有能力短時間組織殺手的人。
答案顯而易見。
“石榴,最近柳姨娘怎么樣了?”
“她啊,聽說二少爺回來以后就一直在照顧他呢?!闭f到那兩個人石榴就撇撇嘴。
“那二少爺怎么樣了?”浣曦疑惑,以顧大哥的性子,那個什么二少爺估計沒有好果子吃。
“那個人呀,聽說一直躺在床上,下不了床,而且還神志不清,嘴里一直念叨著不是他什么的?!?p> “啊,柳姨娘沒有鬧嗎?”浣曦覺得這樣的教訓(xùn)著實夠了,但是以那柳氏的脾氣是不會善罷甘休的。
石榴白了一眼:“怎么可能,二少爺回來不久,柳姨娘就跑到老爺那里去大吵大鬧,結(jié)果被老爺趕出來了?!?p> 浣曦現(xiàn)在可以肯定,是柳姨娘動的手,只是她是怎么知道顧大哥的行程的?
“嫣兒,”孤湟爾一出來就看到浣曦坐在院子里,旁邊是一個丫鬟。
“啊,爹,你們談完了么?”浣曦起來,朝著孤湟爾走去。
“嗯,時辰不早了,我就先走了?!惫落覡柨戳丝囱矍暗南眿D,溫婉的長相,但是那雙眼睛卻是靈動狡黠,魅惑人心。
自己的兒子,是真的喜歡她吧,這一次要不是她,還不知道會怎么樣呢,想到這,孤湟爾的眼神就冷了下來。
浣曦淺笑,做了一揖:“好的,爹你也早點休息。”
孤湟爾回過神來,看了浣曦一眼,點了點頭,只是眼神有些發(fā)愣,他總覺得,浣曦的眼睛很熟悉。
浣曦回到房間以后就看到孤湟湳溪靠在床沿上看著她,眼神溫柔,她抿了抿唇,轉(zhuǎn)身往榻上走去,讓石榴給她準(zhǔn)備洗漱的水。
孤湟湳溪本來看著丫頭往他這邊走來,不知想到什么又往榻上走去,愣了一下,無奈的笑了笑。
丫頭還在害羞呀~
朝陽院一片寧靜,碧波院卻是無法安寧,一陣摔瓷器的聲音在臥房里響起,伴隨著尖叫聲。
“該死,為什么,這樣還弄不死他?”尖利的聲音隱含不甘。
“夫人,動怒傷身。”平靜無波的聲音勸阻著。
“我不管,我要他們死!”又一個瓷器碎裂的聲音,女人也開始吼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