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那么,你到底是什么?”
黑暗不能阻止貪婪的冒險隊。
而想象中的陷阱也沒有成為障礙物。
冒險隊手持著“攜帶式探照燈”不斷前行。
整條走廊沒有任何危險,墻上稀奇古怪的壁畫只能嚇到我們的“膽小鬼”莫里。
對于冒險隊來說,那根本不能帶來一絲的恐懼。
大約前進了十分鐘,他們來到了神廟主殿。
他們每個人一進來都被晃了下眼。
因為主殿內擠滿了黃金與珠寶,在手電筒的光照下,更是璀璨,反射出耀眼的光芒。
除了莫里,所以人都興奮地跳進了這黃金的海洋,在其中蕩漾。
沒有人在意那在正中屹立的石像。
片刻之后,異變突生。
所有在黃金中的冒險隊隊員互相開始廝殺。
那是最原始、最野蠻的戰(zhàn)斗。
拳頭、腿、指甲、牙齒。
人身上所有有傷害力的器官都被他們施加于同伴身上。
鮮血飛濺、碎肉橫飛,痛苦無力的慘叫混合著各種意義不明的狂嘯。
金子變?yōu)榛钊说穆窆堑?,珠寶成為死者靈魂的點綴。
莫里被這突如其來的驚悚畫面嚇愣住了,只感覺胃里一片翻江倒海。
他還來不及吐出來,全身突然變得僵硬。
他感覺到有一道目光打量著他,他強忍著不適,緩緩抬起頭來,視線正好與目光來源相交――目光正是正中的那座石像發(fā)出的!
那位于正中的存在已經(jīng)不能說的上是石像了。
現(xiàn)在,祂如同活人一般,有著似乎是用血肉構成的軀體,還有一張美俊的臉龐。
卻有著說不清道不明的怪異,正似笑非笑地盯著莫里他看。
莫里只覺得自己的心臟被什么抓住。
黑暗和恐懼是他唯一的感覺。
他就像是一只蟲子,在神靈面前只配戰(zhàn)栗。
他現(xiàn)在才發(fā)現(xiàn)全身早已因為恐懼而不停地顫抖,想動一下都極為困難。
他的喉嚨干裂,嘴中不停分泌出唾液,不停吞咽,只希望可以濕潤一下喉頭,卻仍然說不出一句話。
莫里勉強控制住自己瘋狂顫抖的右手,用力地捏碎手中的膠卷,結果什么也沒有發(fā)生!
祂依舊在,依舊看著他。祂看見了莫里的動作,僅僅是笑了一下,沒有一點為眼前的家伙想跑的舉動感到生氣。接著,祂對莫里說出了第一句話
“你不是那個老頭,阿克塞天平嗎,有意思。”
祂語氣平淡至極,哪怕是問句,語調也沒有任何起伏,聽其來只是陳述事實。但是這一串話卻如同炸雷一般在莫里心中炸響。
我只是在加丹尼斯的記憶里??!
莫里整個人都反應不過來了。只能呆呆地站著。
祂看出了莫里的問題,還頗為好心地向莫里解釋
“誦詠我的名諱,書寫我的名諱都會被我感知道,更何況直面我,哪怕是通過別人的記憶。”
祂淡淡的一句話卻在莫里的心里掀起了巨浪!
祂到底是什么樣的存在啊!有人誦讀、書寫名字都會知道??!
這等偉力,是神靈嗎?
莫里已經(jīng)快死機的大腦正盡力地思考,分析眼下的形式,但是答案很明顯,除非祂不想殺他,否則,他沒有一點活下去的可能。
濃濃的后悔感涌了出來,因為那好奇心,莫里就要丟了性命。
莫里不知道他人在這種情況下會有什么反應。
他現(xiàn)在只有滿滿的苦澀和一種無所適從感,一種自己的生命就這樣被他人玩弄于手掌上的無力感。
“自己的選擇,要自己為之付出代價?!?p> 是謝菲爾德家的家訓。
現(xiàn)在,在自己死亡前的一刻,他突然覺得自己的祖先真是位哲人。
自己有無數(shù)機會可以離去,但是他都錯過了。
其實他和那些隊員沒有區(qū)別,都是死于自己的貪欲。
只不過他的欲望有些不同而已,本質沒有什么區(qū)別!
呵呵!自己的一生真是諷刺啊!
祂看見了莫里的變化,他開始對死亡變得無所謂。
無聊的祂突然想玩?zhèn)€游戲。
“我給你個機會如何,問我個問題,如果我無法向你解釋,你贏,可以活著離開。輸,去死”
這句話在莫里心中燃起活下去的希望之火,可是下一句,祂又無情的撲滅了它。
““站在時間長河彼岸的三只眼的凝視者,迷霧的破妄者”我的名號,我大發(fā)慈悲告訴你,現(xiàn)在,說出你的疑問?!?p> 莫里很想說,這不是慈悲,這是一種貓戲老鼠般的殘忍:
給予希望,再將其碾碎。
他是主攻神秘學的,組成這個名號的詞代表什么他很清楚。
這些詞匯其實都是一個意思――祂是位全知者。
如果一個人給自己冠上如此稱號。
莫里會覺得那人不是瘋子就是自大狂,沒有人能全知。
但現(xiàn)在,他遇到的可能是位神,那么,按照祂說的規(guī)則,莫里死定了。
“咣”的一聲,那是莫里膝蓋和地面的撞擊聲,他已經(jīng)無力再站立著了。
莫里低著頭,不停地思考,哪怕那是無用功。
時間一點點的過去,祂沒有出聲。
無所謂,對于蟲子來說,這就是剩下的一生,祂希望莫里可以問出一些有趣的問題,至少可以讓他思考幾秒。
這樣或許可以考慮考慮不殺他,反正無所謂。
不知道這樣僵持了多久,莫里勉強地抬起頭,看著祂的眼睛,問出可能是他一生最后的問題
“那么,你到底是什么?”
莫里不覺得他能活著離開。
他因為企圖窺視那個世界而死,他希望死前可以得到一個答案,跟那個世界有關的問題。
祂看著莫里的眼睛,突然開始狂笑。
“太有趣了”祂在“心”里想,“已經(jīng)很久沒有這種有趣的問題了,這種有趣的人也要消失殆盡了?!?p> “你贏了。我是你無法理解的,無論我怎么解釋,你的大腦也理解不了。換言之,我無法回答問題的問題?!?p> 狂喜,莫里的面色變得異常潮紅。
這種生死之間的大喜大悲讓人瘋狂。
莫里雙手無意義的揮動,全身做出奇奇怪怪的姿勢。
現(xiàn)在莫里的狀況正印證了40幾年前的一位作家丹尼·福笛書中所寫的。
“突如其來的驚喜也似憂愁,使人經(jīng)受不住?!?p> 他終于算是活下來了!
阿莫的貓
這里的丹尼·福笛指的是《魯濱遜漂流記》的作者丹尼爾·笛福,書中的話是魯濱遜在風暴中活了下來,剛剛登上荒島時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