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 請神送神
前一張有修改增添……沒看的可再看看,不然銜接不上……
……
“咦!”
裴遠(yuǎn)揉了揉眼睛,面上泛起一絲驚異。
隨著那青云子老道凌空躍起,舞劍誦咒,咒訣之中似乎伴有一股奇異的力量,能夠靈感上天,與虛空中的某些奇異存在交匯。
在裴遠(yuǎn)神意感應(yīng)之下,青云子頭頂虛空好似裂開一線常人無法看見的空間,絲絲縷縷的氣機降臨下來,深入到了青云子肉殼之內(nèi)。
“請神術(shù)?!”
裴遠(yuǎn)搜索腦海記憶,倒是有所發(fā)現(xiàn),原主加入白陽教這一年多光景,倒也見過幾次其他白陽教‘仙師’施展此術(shù),不過無論氣勢聲威都遠(yuǎn)不及這青云子老道。
“這方天地似乎也沒那么簡單,擁有著各種各樣的道法,雖然絕大部分道術(shù)施展起來,都需要先持咒,否則根本沒有多少威力……。”
裴遠(yuǎn)一邊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臺上,一邊思忖:“嗯……也不對,原主見識淺薄,沒什么文化,他的所見所聞也就做個參考,不能相信?!?p> “除了道術(shù),還有別樣的武學(xué)體系……,武道九品,下三品外練筋骨皮膜,中三品內(nèi)練強壯五臟六腑,上三品開脈洗髓換血!”
“據(jù)說換血大成的一品絕頂高手已經(jīng)是金剛不壞之軀,肉身強橫無匹,真氣凝練一體,刀槍不入,水火不侵,諸邪辟易,萬法不沾!這樣的人物放眼天下之大也是屈指可數(shù),可一旦出現(xiàn)一個,就算是深宮里的皇帝老兒也休想睡得安心。”
原主王永年能夠知道這些,還是因為一品高手之強大對于尋常人而言無異于人間神圣,每一位都是活著的傳說,甚至?xí)挥涊d入史冊之中,又經(jīng)民間話本加工渲染,成為各地說書人的必修項目,由此廣為流傳。
此時,人群內(nèi)爆發(fā)出陣陣驚呼,數(shù)百雙眼睛齊刷刷盯著臺上。
當(dāng)!當(dāng)當(dāng)!
那幾名年青道士長劍擊出,青云子不閃不避,兩只大掌推動,像是一堵銅墻鐵壁抵在前方,幾口長劍刺在他掌心,非但沒有造成一絲半點的傷口,反而發(fā)出金鐵交鳴的聲響。
年青道士們似乎早已司空見慣,不以為意,迅速回劍,陣形分散開來,有的更繞到了青云子老道身后,從各個方向發(fā)起攻擊。
長劍刺在他臉上,他眼皮也不眨一下,劍鋒已被震開,劍光落到他脊背,腰腹,四肢上,依舊是當(dāng)當(dāng)作響,長劍崩開。
幾名身強力壯的年青道士來來回回劈斬了好一會兒,已有人額頭滲出冷汗。
“哈哈哈!”
青云子忽然仰天大笑,面部肌膚又漲紅了幾分,一股灼灼熱氣自頭頂冒出,他高聲念道:“神人護體,刀槍不入!紅陽劫盡,白陽當(dāng)興!”
驀地雙臂張開,身形急速旋動,將刺向他的幾道劍光攬入懷中,只聽得“噼里啪啦”一陣爆響,一口口精鋼長劍崩碎開來。
“仙師神威!”
數(shù)百村民癡癡傻傻,如見神仙降世,跪地磕頭不止,齊齊大呼:“紅陽劫盡,白陽當(dāng)興!”
青云子身形卻未停頓,足下生風(fēng),踩著迅捷詭異的步伐,口中長誦:“法事已畢事周圓,諸神請駕大羅天,各神各回各宮府,需時再請眾神返,吾奉太上老君急急如律令……?!?p> 誦念完畢,青云子長舒了口氣,面上赤紅之氣漸漸消散。
裴遠(yuǎn)知曉這是送神咒,所謂請神容易送神難,‘神’降下來之后,若不及時將‘神’送走,自身必然遭受到可怕的災(zāi)殃。
請神送神的難度,視那尊神圣的位業(yè)而定,像青云子現(xiàn)場所請的不過是一尊無名之神,其實并不算難,若換成玉皇上帝,三清四御之類……
青云子哪有資格去請動這些大神,即便降下,也只會是災(zāi)禍。
“這方天地真有神靈存在?”
裴遠(yuǎn)瞇了瞇眼睛,覺得青云子所請之‘神’跟他理解中的神圣大為不同。
與其說是神,不如說是一股怪異的氣機。
青云子這一番‘仙法’演示,直接就讓在場村民納頭就拜,接下來個個神色虔誠,敬畏無比的聆聽他講解白陽教教義。
裴遠(yuǎn)聽了片刻,無非是什么拯救世人,賜福眾生的老套路。
汪!汪汪!
一陣狂亂的狗吠聲自村頭傳來,打斷了青云子的講法,他眉頭大皺,朝身旁弟子們使了個顏色,立即有兩個小道士急匆匆奔向村口。
沒過片刻,先有一名小道士回來匯報道:“師父,縣衙派人過來了!”
“哦!”青云子點了點頭,依舊是盤膝坐著,沒有起身的意思,不慌不忙道:“帶他們過來吧?!?p> 青云子眸子深邃,抬眼望向村口方向,他本是白陽教三十六散人之一,這次奉了教中四大法王中的虎魄神王之命,于七日前來到這長陽府傳播白陽教義,招攬信徒。
之所以沒去府城,縣城那些人口密集區(qū)域傳法,反而選了這長陽府轄下紅山縣幾個鄉(xiāng)村,卻是他對官府的一次試探之舉。
果然,他不過是徘徊了幾日,官府就來人了。
“你們在干什么?”
一行十多名官差很快來到廣場上,當(dāng)先者是條身軀魁梧,面容黝黑的漢子,約莫三十來歲,手按腰間鋼刀,橫眉冷對眾人,厲聲道:“朝廷有明文規(guī)定不得聚眾,凡聚眾五十人以上者,以謀反論罪,你們是想造反,抄家滅族嗎?”
他嗓門極大,吼動全場,再加上話語中的威嚇,一霎時就駭?shù)貌簧偃四樕珣K白,憂心不已。
“呵呵!”青云子卻是輕笑一聲,抬手鼓了鼓掌,從容不迫道:“這位大人好大的官威啊,不知有什么官職在身?”
黝黑臉漢子身后冒出一名差役,說道:“這是我們縣衙的張振,張捕頭!”
青云子又是一聲輕笑,眼皮也沒抬一下,似乎懶得搭理。
他身邊一個小道士嗤笑一聲:“原來只是個無品無階的捕頭?這么大放厥詞,小道還以為來了什么大人物呢!”
張振臉色更黑了,勃然大怒,“嗆啷”一聲,腰間鋼刀拔出一半,卻立即被身邊幾名同伴按住,一人低聲在他耳邊道:“張頭兒,冷靜一點,別忘了縣尊叮囑我們不要起沖突,只是讓我們來看看,告誡這些道士不要鬧事而已。”
又有一差役接著道:“這里這么多人,這些教門道士又懂得邪法,真動起手來,我們只怕是……。”
這差役沒把話說完,眼睛瞟來瞟去,意思卻已經(jīng)是不言自明。
張振吸了口氣,雖然不甘心,還是將刀收回鞘中。
自古以來,教門中人都是麻煩的代名詞,尤其其中多有奇人異士,江湖高人,一旦招惹上了,若不能一棒子打死,必遭反噬。
而他們頭上那位林知縣距離任期只剩不到半年,只想平穩(wěn)過渡,安安穩(wěn)穩(wěn)的將位置交給下一任知縣,這些教門中人只要能安撫下來半年,之后任何事情都與他無關(guān)了。
但林知縣可以撒手不管,張振作為紅山縣捕頭,卻是跑不掉,對于這突然出現(xiàn)的教門道士,抱有極大的警惕。
張振領(lǐng)著一眾差役,一步步邁向高臺位置,沉聲道:“不知這位老道長如何稱呼?以前出身于那座道觀?可有度牒?”
青云子悠然道:“貧道青云子,年輕時倒是曾在天柱山修行過一段時日,至于度牒卻是抱歉得很,這次忘記帶在身上了!”
張振冷冷道:“青云子道長可知,就憑你沒有度牒在身,我依照朝廷法度,即刻將你抓捕入獄。”
青云子笑瞇瞇的看著張振,不以為意道:“那這位張捕頭可以抓我了!”
“你……!”
張振氣得說不出話來,一雙眼珠仿佛要從眼眶內(nèi)跳出,狠狠瞪了青云子半晌,吐出一句話來:“我會盯著你的!”
旋即又看了看那些小道士,再轉(zhuǎn)頭掃視場中村民,目光不經(jīng)意間瞧見一側(cè)神情悠閑,好似看戲一樣的裴遠(yuǎn)。
他眸光一凝,眉頭緊緊皺了起來,推開擋路的村民,帶著人走到裴遠(yuǎn)跟前,仔仔細(xì)細(xì)上上下下打量著他,說道:“你叫什么名字?”
裴遠(yuǎn)看著張振異樣的神情,實在不知自己是怎么引起了對方注意,心念電轉(zhuǎn),笑道:“姓裴,裴遠(yuǎn),不知張捕頭有何吩咐?”
“裴遠(yuǎn)?!”
張振咀嚼著這個名字,目光依舊審視,卻不想這時候旁邊離得近的一個村民驚詫不已:“王小哥,你原來姓裴嗎?”
張振聞言,黝黑的臉龐上浮現(xiàn)出冷意:“你敢戲弄本捕頭?”
他大手再一次按上了腰間鋼刀,似乎隨時都要拔出來。
“張捕頭,你要對我們的人做什么?”疤臉小道士適時趕了過來,擠到了裴遠(yuǎn)跟前。
裴遠(yuǎn)查詢了記憶,知道這疤臉道士道號‘志常’,之所以會幫‘王永年’,卻是因為‘王永年’以往出手闊綽,給他塞了不少銀子。
“走!”張振深深的看了裴遠(yuǎn)一眼,一揮手,帶著手下十幾個官差迅速離開了!
裴遠(yuǎn)瞧著張振一行人離開的背影,眉頭蹙起,這張振為什么會針對他?是發(fā)現(xiàn)了什么?
不可能是因為白陽教的關(guān)系,而且對方還詢問了他的名字,所以是原主本身就有的麻煩?
總不至于是因為原主偷了家里的銀錢,所以那家人報官了吧?
信息不足,裴遠(yuǎn)懶得去多想,現(xiàn)在還是提早恢復(fù)些自保之力才是正經(jīng)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