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么了怎么了?發(fā)生什么事了?”
顧恒這前腳剛走,不遠處就有一位身著锃亮銀甲的胖子領(lǐng)著一大群衛(wèi)兵跑了過來。
“還問怎么了?”阿原把眼一橫,“趙環(huán)你不在此好好守著,擅離職守關(guān)鍵時刻還不見人影?”
“公子要是出了個三長兩短,你就等著別人給你收尸吧?!?p> 阿原冷哼一聲,終究還是不放心顧恒,一拂袖悄悄地跟在了顧恒后邊。
那胖子被阿原這般數(shù)落,頓時汗如雨下,訕訕的看著留在原地的阿楠,腆著臉道:“這誰知道公子今晚會——”
“公子不來你就可以擅離職守了?自個兒下去領(lǐng)罰吧!哼!”
小丫頭壓根不吃他這套,嘟著嘴揣著手便是走開了。
只留下胖子獨自在云閣前站也不是,坐也不是,最后只得對著身后的侍衛(wèi)吼了幾聲,乖乖的在云閣前侍立。
……………………
走出云閣,便是一條不長的走廊,越是往外走,行人便是越發(fā)的多了起來,直至最終走出這中空的君山,到達了外城。
仿佛是到了另一個世界一般,地上由平整的磚石鋪就,道路寬到了不可思議的地步。
兩旁小販嘶聲裂肺的叫賣,行人接踵而至,樓閣歌臺如繁星一般坐落在四周,不斷有貌美舞女的伴奏和歌女的歌聲傳開。
空中有孔明燈不斷上升,除此之外還有諸多不可名狀的燈籠不斷在空中徘徊,仿佛要把這街道照成白晝一般。
這里是東區(qū)十七道,還算不上最繁華的地帶。
顧恒和玄子齊肩而行,仿佛是落入凡間的仙人一般,不食煙火。
顧恒張了張嘴,打算說幾句話打破沉寂,卻沒成想女子卻是先一步開了口。
而這第一句話,就把顧恒說的一臉懵。
“你這幾年過得怎么樣?”玄子在一旁看著周遭熱鬧的場景,似乎只是在說著平平無奇的話。
什么叫過得怎么樣?咱們很熟么?咱們認識么?
顧恒臉帶狐疑的撇了一眼身旁泰然自若的女子,最后還是頗有張了張嘴:
“還好?!?p> 腳步不斷前進,視野也不斷開闊,前方走來的小販也越來越多。
“冰糖——葫蘆!”
“冰糖葫蘆嘞!”
迎面的漢子舉著一桿子的葫蘆串,嘴里大聲嚷嚷著,那般聲音倒是聽的顧恒耳朵生疼。
倒是一旁的女子頗有些興趣,但也只是多看了幾眼。
“聽說顧氏家主病重,找到大夫救他了么?”女子漫不經(jīng)心的緩緩走著,目光從未在某處多停留兩眼,仿佛萬事都入不了她的眼里。
“姑娘消息倒是靈通,我都只是五天前才收到的消息?!鳖櫤忝碱^微蹙,目光帶著絲絲懷疑的看著一旁的女子。
他曾猜測過顧興海這次的寒毒可能是人為導(dǎo)致的提前爆發(fā),用神璽逼出的那些東西也從側(cè)面證實了他的寒毒并不簡單。
而這女子消息如此靈通,只怕多多少少知道些什么。
“我確實知道一些內(nèi)幕,確實是有人故意為之?!毙臃路鹗遣碌搅祟櫤阈闹兴胍话?,大大方方的說了出來。
身旁的身影突然停住了,玄子一愣轉(zhuǎn)過身,才發(fā)現(xiàn)顧恒停在了一家鋪子前面,沒多久他就舉著兩塊油紙包裹的熱氣騰騰的肉餅滿載而歸。
“要吃么?”他遞給玄子一包。
玄子也沒推辭,接過便是小小的咬了一口。
一天沒吃飯,顧恒已經(jīng)餓的前胸貼后背了。
燉的爛爛的肉餡,輔以蔬菜相佐再淋上香噴噴的汁水,一口咬下去那感覺自不必說。
“你剛說什么來著?”顧恒嘴里略有些含糊的問道。
“…………我說我確實知道一些事,你們家主的寒毒,確實是有人故意為之?!毙又貜?fù)道。
“你知道是誰?”顧恒看著她,眼里透著啞然。
這般武力卓絕,還清楚這些內(nèi)幕的年輕女子,怎么也不該籍籍無名才對。
為何以前不知道?
玄子沒有故作高深的隱瞞,也沒有云里霧里的打機鋒,而是大大方方的吐出三個字。
“雨山郡?!?p> 顧恒微微一愣,他突然想起,他在雨山郡時也得過寒疾,只是那般程度還沒有厲害到顧興海的程度,而且也被找上門來的水神醫(yī)醫(yī)治好了。
都是寒疾確有異曲同工之處。
如今經(jīng)玄子這么一提點,倒確實是有了些方向。
“回頭要問問林管事雨山郡那邊是否有消息傳回來……”顧恒暗暗心道。
看來這雨山郡倒是非去不可了。
“說了這么些,你倒是連個名字都不肯說?”玄子突然停住腳步,眸子幽深一眨不眨的盯著顧恒。
人群在身旁川流不息,叫賣聲此起彼伏,被玄子這么一盯著顧恒只覺時間仿佛一瞬間就慢了下來。
“顧恒,恒心的恒?!?p> 顧恒一字一句道。
玄子了然的點點頭。
“你這些年有沒有覺得過的并不稱心如意?”她邁著步子,小口小口的吃著手里的餅子,又問出了個奇奇怪怪的問題。
她問的泰然自若,仿佛問出這些問題的并不是她一般。
好在顧恒已經(jīng)有些體驗了,他搖搖頭,“君山是顧氏的,顧氏遲早是我的,我又曾會不稱心如意?”
“家主疼我,大伯教我,兄弟護我,姐妹敬我?!?p> “怕是少有人比我幸福吧?”
言語間真情流露。
顧恒少有在他人面前,更別說此前見也沒見過的人面前說這些。
但他總覺得這女子不像是外人,似乎很久很久前就見過一般,以至于如今愿意在她面前吐露心聲。
“還沒問你,你是哪里人士?如今找上門來難道就只為了問我這些?”顧恒把目光重新投向這位頗為神秘的女子。
玄子搖搖頭沒有說話,她深深的看了一眼顧恒,似乎要把他映在眼底一般。
他已踏入修行之路,身上氣運翻涌,看來顧西風(fēng)已經(jīng)還了他……玄子心中微微計較這許多,她來此本想看看顧恒過的如何,若實在不如意,她便是受些傷也要還些氣運回去。
只是如今看來卻是用不到她了。
“我要說的都說完了,顧公子也不必深究許多?!彼櫤愎肮笆?,手里還抓著肉餅,看起來頗為滑稽。
“日后還會再見,告辭?!?p> 她干脆利落的丟下一句告辭,便是轉(zhuǎn)身離去,不多時就消散在了人群之間,不見了蹤影。
只留下手捧肉餅的顧恒在原地愣愣的站著。
直到現(xiàn)在他都不知道發(fā)生了何事?
上來就問了幾個奇奇怪怪的問題隨后就飄飄然的離去,這是什么操作?
莫名其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