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氏邊笑邊擦眼淚道:“我知道,我知道,可是,可是我就忍不住,娘這是高興,高興。”
母女兩個說話的功夫,就看見長房的伯府大夫人趙氏帶著一群下人氣匆匆的趕來。
柳云歌只是楞了一下,隨后馬上一臉平靜的上前行了一個福禮,喊了句:“見過大伯娘?!?p> 大夫人趙氏滿腔怒氣而來,根本不管行禮的柳云歌,張口就焦急的對王管家道:“張夫人呢?還愣著干什么?還不趕緊把人給我請進來?”
王管家看著怒氣滿滿的伯夫人趙氏,微微一愣。隨后趕忙上前行禮,“稟大夫人,張夫人已經(jīng)離去?!?p> 趙氏一聽,氣的兩眼冒金星,看賀氏和柳云歌的眼神仿佛都冒著火,就在這會兒功夫,王管家趕忙上前,在大夫人趙氏的耳邊耳語了幾聲,隨后,趙氏的臉色不停的變化。
到最后竟然露出驚訝的神色。
原本想著今天這人怕是丟定了,可是,誰能想到,會是這樣的結局?
她一點心理準備都沒有,可如今外面更是鬧的人仰馬翻,不論如何,她們建安伯府怕又要成了人們茶余飯后的談資了。
建安伯府的臉面都沒有了,她一個伯府當家夫人還有什么顏面可談?
而且,更重要的是,吳家,這次是徹底給得罪慘了。
吳家本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人家,可是,誰讓人家府里出了一個受寵的皇妃?
想到這里,大夫人趙氏驚訝退去,而臉色也越發(fā)的差了,對柳云歌的態(tài)度更是復雜,“起來吧?!?p> 隨后又看了看還在抹眼淚的六夫人賀氏,深深的吸了一口氣,冷聲道:“六弟妹,老夫人那邊傳來話,你跟我走一趟吧?!?p> 說完看都不看一眼,氣呼呼的就走在了前頭。
柳云歌起身扶住了賀氏的胳膊,只見她狠狠的擦了把眼淚,一副揚眉吐氣的樣子道:“蔓兒,別怕,有為娘在呢,一會兒你別吭聲,你祖母不會怪罪你的?!?p> 說完抬頭挺胸的走了,這些年,她受了不少苦頭,出門被人家講三講四也就罷了,在自家也得夾著尾巴做人。
以前還好,有娘家人撐腰,可是,自從娘家出事兒以后,她的日子越發(fā)的不好過了,不僅如此,還雪上加霜,原本以為完了,可是,如今卻峰回路轉。
原主上輩子就是因為這一系列打擊拖累著,加上賀氏一個措手不及就病倒了,然后,幾年時間家里一個個的出事兒,最后家破人亡。
而柳云歌自然不會讓這樣的事兒發(fā)生,如今懟了吳張氏,這只是開始呢。
好戲可在后頭,不然,她為什么敢讓人把一個三品誥命夫人給扔出去?
的確,她本人是對這階級制度什么的,不是很有感,但是,既然來了這里,在沒有絕對的實力之前,自然要順應這里的游戲規(guī)則。
可是,沒有把握的事兒,柳云歌向來不干,可既然被人欺到家門口了,就沒有不還手的道理,柳云歌向來報仇不隔夜,有仇當場就報了。
她就是故意要把人丟出去,惹怒吳張氏,好把事情鬧大,不然她如何為自己父親洗白呢?
拋出去一個爆炸性的引人注目的話題,隨后踩著話題的浪尖,才能達到最好的效果不是嗎?
今日過后,所有汴京城乃至大周的子民,怕沒有人不知道,她那個當外交官的爹,是一個不畏艱險,為國為民,可歌可涕的愛國英雄了。
當然,就算別人不知,柳云歌也不介意讓更多的人知道,想到這里給了身邊青桃使了一個眼色,然后又小聲的跟她說幾句,小丫頭眼冒精光的就跑了。
柳云歌繼續(xù)跟在賀氏的身后,如今,她那個當外交官的爹,可是被所有人罵是賣國賊,是奸臣呢。
這種吃力不討好,為國為民,還被人在后頭戳脊梁骨的事兒,也就她那個正人君子一般的爹不當一回事兒,覺得君子坦蕩蕩,小人長戚戚吧。
從21世紀而來的柳云歌深刻的明白輿論的重要性,殺人不見血也不過如此了,所以,她現(xiàn)在最最重要的就是趕緊給她那個爹洗白。
什么公道自在人心,什么不愧于心,后世之人自會評斷,呸,等那個時候,墳頭都長草了,誰還記得你?
在柳云歌看來,她那個當外交官的爹就是傻,人家有點功勞恨不得讓全世界都知道,而他受了這么大的委屈,居然還悶在肚子里,這是迂腐。
不過,柳云歌也知道,這群讀書人有他們的傲骨,不屑于搞這些,不然為什么那么多滿腹才華的人多郁郁不得志?
而那些能歌善舞的奸猾小人卻在朝堂上混的風生水起?
從小摸爬滾打出來的柳云歌可沒他們讀書人那些個清高,她好不容易活過來,有這么個健康的身體,可不想像原主那樣,小小年紀就煙消玉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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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伯府大門前發(fā)生的這一切,以最快的速度傳了出去,各家夫人小姐一開始還當笑話來聽,可是,很快就聽出了問題。
什么叫道不同不相與謀???
柳少卿是個為國為民,為國盡忠的好男兒,那吳德福豈不就是???
這吳家這回怕是要攤上大事兒了,那些個御史恨不得打了雞血慘他們一本。
而且有那明察秋毫的,瞬間從中嗅出了不一樣的味道來,現(xiàn)在圣上最愁的是什么?這簡直是正瞌睡就有人遞枕頭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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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界鬧的熱火翻天,然而壽安堂內(nèi)卻靜的滲人。
主位上坐著穿戴無不精致奢華的老夫人,滿臉煞氣的瞧著給她行禮的幾人,隨后一把將桌子上的茶碗摔到了幾個人的腳邊,發(fā)出咔嚓一聲,茶水濺的到處都是。
把幾人驚的趕忙后退一步,而周圍坐著的人也發(fā)出一聲驚呼。
老夫人滿面寒霜的道:“你們這是來給我請安?你們是不是想把我給活活氣死???”
“建安伯府的臉,都讓你們給丟盡了。”
“丟盡了?!?p> “哪里有姻親上門做客,被丫頭給扔出去的道理?我大周開國以來,就沒聽說過有這等事兒發(fā)生?!?p> “這簡直是家門不幸,家門不幸。”
吼完這話之后,還狠狠的拍了兩下桌子,這時候身邊一個穿著非常光鮮,頭上一大把珠翠的女子,趕忙上前幫老夫人順氣,一邊順一邊道:“母親,你可得消消氣,消消氣,別氣壞了身子,那大嫂和六嫂可就罪過了?!?p> “六嫂是個什么脾氣,您還不知道嗎?定是那吳張氏啊,說話不中聽,六嫂一著急,這才就---”
這話還不如不說,六夫人是個什么脾氣?誰不知道?這簡直是在變相的上眼藥。
而她說完這話后,一雙大而水靈的眼中全是幸災樂禍的看向六夫人賀氏,同時還一副不屑的表情看了一眼大夫人趙氏。
朵顏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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