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靠!”韓炎霖忍不住罵了一句,眼看著一只腳狠狠朝自己的腹部踢過來,全憑本能向左閃身,堪堪躲開這一擊。
有什么東西稀里嘩啦碎了一地,韓炎霖一眼看過去,掛在身后墻上的油畫歪斜著,底下是一堆碎掉的墻皮。油畫也沒能堅持多久,隨著“咚——”的一聲響,沿著墻壁滑到黑色的大理石地面上立住,倒下去也只是時間的問題。
韓炎霖額頭生出冷汗。這樣大的攻擊力,如果自己剛才不是選擇躲開,而是當(dāng)面迎上,現(xiàn)在少說也要落個骨裂的下場吧。
看樣子,他對面的這個小個子還沒有動用自己的真正實力。
顧晴空站在他對面,半翕眼簾,下半臉掩在衣領(lǐng)后,柔順的長發(fā),則是藏在方才在酒吧外一個喝醉男人頭上順來的鴨舌帽里。
她的確是沒有動用自己的真正力量,剛才這兩腳,連皮毛都不算。
顧晴空的目光越過韓炎霖,落在他身后的油畫上,畫中穿著白色衣裙的女人她再熟悉不過,可是,這幅畫把那個女人美化得未免過于嚴重。
“漂亮嗎?”韓炎霖察覺到她的注意力所在,倨傲地笑著問道。
顧晴空點點頭。
“我畫的?!表n炎霖驕傲得像只戰(zhàn)勝歸來的家養(yǎng)大鵝。
“畫得是不錯,可是……”
“我從沒見過顧碧藍這樣笑,像個虔誠的教徒,她怕是也學(xué)不會這樣笑,頂多學(xué)成一只禿頂?shù)臑貘f,”顧晴空刻意將嗓音壓得粗野,用嘲諷的語氣說,“四少你的畫技不錯,眼睛還是要再去醫(yī)院查查?!?p> 輕飄飄的幾句話成功激怒了韓炎霖,他一個健步?jīng)_過來,猛虎撲食一般,將拳頭重重砸向顧晴空的面門!
顧晴空依舊半翕著眼簾,眼中盡是笑意,她腳下紋絲不動,很隨意地抬起手一把接住韓炎霖的拳頭。韓炎霖再要往前,卻是半寸都前進不得,他想后撤,也無法將拳頭從顧晴空的禁錮中解脫出來。
顧晴空壓著嗓音冷冷問道:“顧碧藍在哪里?”
“哼,想從我這里知道顧碧藍的下落,下輩子吧?!?p> 韓炎霖說著,捏緊另一只拳頭。正要一拳砸向顧晴空,韓炎霖詫異地看到對面那人轉(zhuǎn)過身,將瘦弱的后背貼向自己,他的神情有那么一瞬的恍惚,而后失去了對方向和平衡的控制。
他感覺到自己被一股霸道的力量扯到半空中,身體在短暫的倒懸狀態(tài)后猛然下墜,最后狠狠砸在水里。
裝有玫瑰花的木盤被他的腳撞翻,于半空之中轉(zhuǎn)了幾個圈,玫瑰花瓣紛紛揚揚,穿過月色落在水中。
韓炎霖看著飛濺起來的那些被月光染成銀色的水花,和嬌艷的玫瑰花瓣,心中五味雜陳。
他,堂堂韓家四少,居然就這樣被一個瘦弱得像女人的家伙扯著胳膊丟出去,摔在兩米開外的浴缸里?
“我靠……”他輕聲念叨?!斑@也太沒面子了吧……”
韓四少胡亂抹開臉上的水花時,顧晴空已經(jīng)走到浴缸邊,隨手提起小桌上冰桶里幸免于難的那瓶紅酒——如果剛才韓炎霖降落的位置向左偏移一橫掌的距離,小桌就會和玫瑰花木盤一樣被踢中,冰桶里這瓶一看便知品質(zhì)高貴的紅酒,怕是早就糟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