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如注,男人高大的身影迅疾地消失在黑濃的雨夜里。
她那般蠢,竟沒聽出那時他話語里的訣別。
再次聽到男人的消息,便是驚聞噩耗。
此后,每次入夜,她的耳邊便總是淅淅瀝瀝地下起雨聲。
悠悠生死別經年,魂魄不曾入夢來。
他竟一次都未曾到訪過她的夢境。
唯有她一人,徒留她一人,困在那個雨夜不得出。
“謝歸年,我恨你,我恨你!你知不知道,我真的好恨你?!‘今春看又過,何處是歸年?!瘹w年,你知道嗎?鎖夢樓的杏花又開了。你為什么,為什么那般狠心,從來也不回來看看我?你回來看看我,你回來看看我,我求求你,就當是我求求你,你以后經?;貋砜纯次?,好不好?好不好?”
是魂魄也好,是精怪也好,她不怕他!
葉花燃赤紅著眼,撲進謝逾白的懷里,握拳的雙手捶打他的肩膀。
她在他的懷里泣不成聲。
恨他那日為什么背部早就已經中槍受傷,還要回去救她,恨他為什么那般狠心,此去經年竟一次都不曾到訪過她的夢境,更恨他既然強行要了她,將她囚禁了那么長的時間,最后的最后,為什么還要交代他的知己、下屬,統(tǒng)統(tǒng)不許為難她,放她離開,為什么不索性,將她一起帶離這個不再有他的世界!
她曾被一團火焰炙熱地、洶涌地愛過,從此以后,又怎會眷戀飄忽的、微亮的螢火?
她的眼淚,一滴一滴,砸在他的胸前,那一聲聲地“歸年,你回來看看我,我求求你回來看看我”,更是猶如啼血的雌鳥驟失雄鳥,聲聲盼君歸。
身體里被抽走的血液又一點一點點地回流,謝逾白從冷僵的石化狀態(tài)當中回過神來。
謝逾白疑心,自己是不是聽錯了,可她準確地說出了他字的出處——“今春看又過,何處是歸年”,當年,他的外祖父思慕大晏文文化,又因尤為偏好大晏四季分明的江南,故而給他取了逾白這個名,又定了歸年的字,二者均是出自詩圣杜甫的名篇《絕句》,開頭兩句,”便是江碧鳥逾白,山青花欲燃?!?p> 他們是正經八百訂過婚的,她知道他的字亦不稀奇??伤谥械氖裁辞艚?、玩偶、墮胎,是根本子虛烏有的事情。
謝逾白在心底笑自己太蠢。
方才怎么將一個發(fā)燒之人所說的話當了真?
小人兒說話顛三倒四,什么囚禁、墮胎,什么鎖夢樓的杏花開了,前面幾件事他一樣不曾做過,鎖夢樓是什么地方,在何處,他是一無所知。她言語凌亂成這樣,分明是被夢魘給纏住了。
一時間,謝逾白竟然不知道應該高興她之前所說的不過是一場夢魘,還是應該震怒,她竟然在夢里將他想得那樣不堪。
葉花燃到底還在病中,又發(fā)著燒,漸漸地,便沒了力氣,哭聲也小了下去。
謝逾白的目光落在懷中之人披散的烏發(fā)上,他的手,遲疑地按在她青色的發(fā)頂上。
她忽然出聲,在他的懷中,低低地喚了一聲,“歸年。”
謝逾白不自覺地放緩了呼吸,等著她的下文。
耳邊傳來平穩(wěn)的呼吸聲。
謝逾白身體一頓,低下頭,懷里的小人兒竟是閉著眼,睡著了。
明知她是被夢魘纏住,那一聲“歸年”也未必有其他的什么深意,謝逾白他卻還是抬起了手臂,攬過她的肩膀將她圈進自己的身體范圍內,眼底浮現一抹獨占。
愛新覺羅.東珠,可是你親自招惹的我,日后,可千萬,莫要后悔。
陳小笑
今天注定是為WULI少帥痛哭的一天…… 二更奉上~~~~ 讓留言跟鮮花來得跟猛烈些吧~~~ 不然存稿君下次沒動力閃亮登場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