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昨天是不是耍張永成了?”譚風一把拽住剛走出教學(xué)樓的蘇念白,用胳膊勒住他的脖子質(zhì)問道。
“說什么呢?誰是張永成啊?”蘇念白一記肘擊撞向譚風肋骨。
譚風瞬間轉(zhuǎn)移到另一面,卻是換了條胳膊仍勒著他,繼續(xù)低聲問道:“你小子剛來上學(xué)就想惹禍是不是?我昨晚在寢室走廊聽著張永成和別人說,你用木棍打他,雖然看起來像沒打到,但把他疼得夠嗆,雖然別人不信,但我知道,肯定是你偷偷用了風力抽他身上了!你是來保護學(xué)生的,不是來當惡霸的知不知道?”譚風語氣少有地嚴厲。
蘇念白把頭向后一磕,趁著譚風躲閃的瞬間,從他的擒拿中撤出身來,扭了扭脖子說:“別總摟摟抱抱的,影響多不好,現(xiàn)在腐女那么多,我可不想讓人把我和你湊成CP?!?p> 蘇念白雖只是無心只說,但在三三兩兩出教學(xué)樓的人眼中,他們倆站一起還真的美得像幅畫一樣。
蘇念白180cm的個子,譚風183cm的個子,在南方男生普遍身高不足175cm的人群里,站在一起本來就很搶眼,何況兩人還都長得那么帥。蘇念白窄臉、一雙勾人丹鳳眼,是那種冷漠中帶有一絲邪氣的美少年模樣;而譚風劍眉壓眼、五官深邃、輪廓硬朗,典型“行走的荷爾蒙”類型。按照廣大腐女的評判標準,兩人基本攻受已分,足夠引起足夠遐想。
“能和我組CP,都是抬舉你了!”譚風一把抓向他的脖子,不過可惜這次沒抓到。
“那個張永成,你和他很熟嗎?”逃脫掉譚風的龍爪手后,蘇念白用手扳著脖子扭了扭,隨意地問道。
“熟倒不熟,都是大三的,打過照面而已?!弊T風放棄了武力制伏,轉(zhuǎn)而半坐半靠在花壇的磚階上,說道。
“噢,我覺得那人不怎么樣?!碧K念白輕視地一撇嘴。
“不管他怎么樣,也輪不到你教育,尤其是這種方式!要是因為你沒輕沒重的暴露了咱們族群的存在,你擔得起這責任嗎?”譚風咬牙切齒的說道。
“哎,知道了知道了,我以后不會了?!碧K念白一副忍受不了嘮叨地模樣揮了揮手,嫌棄的說:“拜托你快滾吧?!?p> “譚風學(xué)長!”一聲清脆的聲音喊道。
“哎?”譚風剛才還憤怒的臉立馬換成一副和善的神情,扭過頭沖著聲音方向打招呼。
“哇!”蘇念白看著譚風的一秒變臉,默默的伸出大拇指給了一個贊。
“學(xué)長,你認識蘇念白呀?好巧!”原來是唐糖剛出了教學(xué)樓,就看見不遠處花壇前的兩人,走近后笑著問道。
“嗯!我們兩家父母是很好的朋友,他是我很珍愛的弟弟呢?!弊T風又大剌剌地往蘇念白肩膀上一挎。
“惡!”蘇念白做嘔吐狀抖開他的胳膊,一翻白眼說道:“迫于無奈認識而已,其實我和這家伙三觀完全不合?!?p> “哈哈,看得出你們感情真好?。 碧铺菤g樂地說道。
“你得看看眼科吧,哪個眼睛看出來的?嗯?我看看你這布靈布靈的大眼睛是不是玻璃球鑲上的?”蘇念白說著就要去翻唐糖的眼睛。
“哎呀,真討厭!”唐糖笑著,一把打掉蘇念白的手,然后問譚風:“學(xué)長,你們當初軍訓(xùn)也有20天嗎?天吶,這種天氣軍訓(xùn)這么久不是要死人的??!”
“我想想?。 弊T風認真地回憶了一下,說道:“我那個時候入學(xué)晚,是第二波新生報道才來的,我們只軍訓(xùn)了兩天?!弊T風笑瞇瞇的舉起兩根手指前后晃了晃:“還是陰天?!?p> “呃??!學(xué)長你!”唐糖被氣的倒抽一口氣,頹然的對蘇念白說:“我懂你了?!?p> 蘇念白一舉手掌,兩人響亮一拍,毫無靈魂的說了句:“耶!”
“還有,我聽說好多學(xué)校的軍訓(xùn)都改到冬天進行了,為什么我們學(xué)校還是在夏天呢?”唐糖不死心地又問譚風,寄望能在學(xué)長這得到一些可以自我安慰的答案。
“可能我們學(xué)校比較傳統(tǒng)吧,為了鍛煉學(xué)生們鋼鐵般的意志。夏天不軍訓(xùn),枉為我校魂!”譚風順口胡謅道。
“咳呀,跟你個沒軍訓(xùn)過的人說也是白說?!碧铺墙K于死了心不再打聽軍訓(xùn)的事,轉(zhuǎn)而問道蘇念白:“哦,對了,我過來是要問你,剛才話劇社給我打電話說我通過面試了,你呢?”
“噢,我居然也神奇的通過了呢?!碧K念白一聳肩,面無表情卻抑揚頓挫地說道。
譚風偷偷瞪了他一眼。
“太好了!”唐糖非常高興地說道:“那咱倆以后能結(jié)伴去了,本來我還擔心自己一個人去怪尷尬的!”
“我不打算去哎?!碧K念白一臉不在乎的樣子說道:“本來那天就是看你緊張挺好玩,才陪你去面試的?!?p> “???既然都通過了就一起去嘛,就當是去玩了?!碧铺莿裾f道。
“那個?!碧K念白撓撓頭,說道:“我覺得他們很黑啊,入社還要交兩百塊錢的天價會費,你們攝影協(xié)會不是才五十嗎?”蘇念白看向譚風。
“話劇社經(jīng)常要置辦服裝、道具、舞臺背景什么什么的,兩百塊會費也很正常。我們攝影協(xié)會的布幕、燈什么的買一次能用很久,會費主要就是組織出去采風的,當然價格不同了?!弊T風回答道。
唐糖聽到蘇念白的回答,突然意識到自己實在是太莽撞了。之前一直沒注意到,現(xiàn)在仔細看看蘇念白再回想一下,他的穿著極其簡單樸素,從衣服到鞋,好像沒有一個是有牌子的。之所以不覺得寒酸,應(yīng)該全是靠他的帥臉和衣架子身材硬撐起來的。而自己卻因為想有個人陪,就不管不顧的鼓動他加入話劇社,完全沒考慮過會費的事,也許這200塊錢就是他一周的生活費呢。
想到這,唐糖覺得懊惱不已,讓一個男生直接說出口兩百塊錢是天價這種話,不知道有多傷他自尊心。
“那個,我先走了,你們繼續(xù)聊吧。”唐糖擠出一個不自然的笑,揮揮手轉(zhuǎn)身走了。
“嗯?她情緒怎么好像不對了?”蘇念白一愣。
“人家女孩子想有個人陪又不好意思說出口,本來那么高興你也能進話劇社了有個伴兒,結(jié)果你推三阻四的,她還能樂得出嗎,真是!”譚風嗆著蘇念白說道。
“就你是情圣!就你最明白!”蘇念白拳頭直直砸向譚風的胸口,沒好氣地說道:“你上次在我這拿的八百塊錢給你女朋友買禮物,女朋友都分手了,錢還沒還我!快點還錢!”
“那點小錢你還往回要丟不丟人?你一雙鞋都快一萬了,還差我這八百塊錢?!弊T風不在意地說道。
沒錯,唐糖的確是完完全全誤會蘇念白了,因為她平時對品牌這些并不感興趣,知道的也就是一些常見的大眾品牌,或是那幾個誰見了logo都知道的世界著名奢侈品品牌,其它就一概不知了,更不可能看款式知道什么牌子。
而蘇念白這一身行頭就沒一件便宜貨。就今天穿著的這身打扮,灰藍色T恤是今年春夏款的限量版,牛仔褲是百年老牌的經(jīng)典款,看起來臟臟舊舊的白球鞋也是今年新出的聯(lián)名款,甚至連里面內(nèi)搭的白色跨欄背心都價格不菲,因為蘇念白討厭衣服花里胡哨和明顯的大logo,講究剪裁和質(zhì)地,所以反而是一些大牌或奢侈品才能滿足他的要求。
“廢話!”蘇念白再次上拳:“我錢愛怎么花都是我的,你欠債不還還有理了?”
“得得得,我請你吃大餐,走吧?!弊T風一把拽住蘇念白拖向?qū)W校后門方向。
“對了,上次那家伙,叫林勇的,后來怎么樣了?”蘇念白一邊走著,想起來問譚風。
“辦了休學(xué),大概收拾好心情再來吧。”譚風答道。
“唔,都上大學(xué)了還搞校園霸凌這一套,真是幼稚啊。”蘇念白搖搖頭說道。
“是啊,因為一點點原因,甚至毫無理由,就長期做出那么惡劣的事情,給他人造成巨大的心理傷害,自己卻渾然不知這種行為有多么混蛋?!?p> “是啊,還渾然不知自己在睡夢中差點就見閻王了呢,呵,要真是掛了倒好,給那些還在欺負人的混蛋一點警醒?!碧K念白冷笑說道。
“念白!”譚風突然停住腳步,大聲的說。
“哇擦!要死了,這么大聲?!碧K念白不滿的揉揉耳朵。
“你這種思想是不對的!”譚風認真嚴肅的說道:“如果真發(fā)生了這種事,除了給學(xué)校和社會帶來惡劣的影響、對出事的家庭造成不可逆的傷害以外,對其他人根本沒用!即使是正在施暴的人知道事情原委,也只會覺得這種事不會落在自己身上,因為他們也根本沒意識到自己的行為會產(chǎn)生這種后果。”
“那你說這種事情怎么制止?如何會消失?”蘇念白反問道。
“無法制止,也不會消失?!弊T風無奈的說道:“只有真正的成長,才會懂得這些年少時犯下的錯誤?!?p> “還有,一個人被鬼靈附體了才會產(chǎn)生這么偏激的想法,你還真是一如既往的、完全沒有同情心??!”譚風嘆著氣搖搖頭,看著他的臉說道:“枉你還長了一顆淚痣,倒是比誰都冷漠。”
“我的眼淚早哭干了?!碧K念白撇撇嘴,冷冰冰地回敬了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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