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晚,慕暖隨顧靖霆回了閬嬛景苑。
但是出乎她的意外,顧靖霆居然整夜都在書房辦公,根本沒有走進臥室一步,而她從一開始的提心吊膽到后來迷迷糊糊就那么睡著了。
第二天清早,李瀚帶著合同來別墅找顧靖霆??吹秸诔栽顼埖哪脚阈φf道:“慕小姐,這是顧總要求轉(zhuǎn)給你的一億五千萬,我擅自做主給你辦了一張新卡,希望你不要介意?!?p> 說著,李瀚就將卡放在了桌上。
慕暖拿著筷子的手一頓,而后搖頭拒絕,“我不要,這不是我的錢。”
“顧總說是給慕小姐的,那就是慕小姐的錢,你若是不愿意,那只能請慕小姐親自去還給顧總。”
說完不等慕暖再次開口,李瀚已經(jīng)徑自繞過飯桌上樓了。
慕暖手捧著昨天新買的醫(yī)學英語書,一個小時前書頁翻開在第一頁,一個小時后還是這一頁,而她另一只手握住了李瀚早上給她的那張卡。
慕暖在一樓客廳就這么坐了一小時,思緒有些亂。
等李瀚離去,顧靖霆走下樓時,慕暖還保持了一個姿勢端坐著。
顧靖霆看了眼慕暖的背影,輕咳一聲道:“不是說去醫(yī)院,我讓老張送你去?!?p> 慕暖“啊”了聲,從游離的思緒中回神。
她快速從沙發(fā)上站起來,捏住書本點頭,“我自己去就行,你不用……”
“老張已經(jīng)在大門口了,你帶著……你的書,”顧靖霆看了眼那本紅色的醫(yī)學英語書,笑了,“帶著書可以馬上走?!?p> 說完頓了頓,顧靖霆又交代了一句,“這幾天我有事,你不用過來,安心在醫(yī)院陪你母親就行?!?p> 慕暖看著顧靖霆就此轉(zhuǎn)身欲要上樓,不知哪里來的勇氣忽然朝著他沖過去。
“給你!”
慕暖把卡往顧靖霆兜里一塞,抱起桌上的另外兩本書,風一般朝著大門口跑,一并拿在手上的,還有她來不及穿上的涼鞋。
顧靖霆低頭看了眼自己手中那張黑卡,好一會兒,露出一個笑容。
“這小東西!”
……
之后的好幾天,顧靖霆果然沒有再找慕暖,除了每日一通奇怪的電話,顧靖霆和她似乎就此失去了任何聯(lián)系。
“暖暖,暖暖?”
慕心慈拿手在慕暖眼前晃了晃,不免有些擔心問:“暖暖你怎么了,這幾天怎么心不在焉的?”
慕心慈難免想到自己的病情上,一時心頭有些郁結(jié),難道是她的病又出現(xiàn)了什么變化,所以暖暖擔心的飯也吃不下了?
“媽,您不要胡思亂想的,和您的病沒有關(guān)系,醫(yī)生說您的身體恢復的很好,差不多可以出院了。”一看慕心慈的臉色,慕暖就知道自己母親又開始想歪了。
“那你在擔心什么,這幾天你臉色很差。”慕心慈忍不住握住慕暖的手,看著自己女兒依舊如此纖細瘦弱的手臂,她就有想哭的沖動。
“沒事,就是工作上的一些事?!?p> 慕暖含糊其辭,連她自己都不知道這些天是怎么了,只是不時的就會心不在焉的,偶爾想到一些有關(guān)顧靖霆的事情會出神。
“媽,我去陸醫(yī)生那兒一下,您先坐一會兒。”慕暖逃也似的離開了病房。
三樓的走廊過道上,慕暖握住手機來來回回的走。
眼下是十二點,之前每天差不多這個點顧靖霆的電話就會打過來,但是昨天沒有,今天……
慕暖再次低頭看了眼手機上的時間,十二點十五分了。
“慕暖?”陸云深從四樓下來,經(jīng)過走廊時看到慕暖一個人怔怔的站在窗邊出神,不由得走了過去。
“你臉色有些差,怎么了?”陸云深身體一轉(zhuǎn),背靠著窗戶口的位置問道。
慕暖依舊握著手機,只淡淡笑了笑,抬頭和陸云深說話,“沒事,就是有些擔心我媽的情況?!?p> “你母親的情況很好,我正要和你說這個事情,你跟我去一下辦公室。”
*
慕暖跟著陸云深去了他的辦公室。
陸云深從架子上拿出一盒文件,打開后從中抽出幾頁檢查項目表,看了眼轉(zhuǎn)身遞給慕暖,“所有的術(shù)后檢查都在這里,你母親并沒有出現(xiàn)排斥情況,另外一些小問題都在我們可控的范圍之內(nèi),可以說是一次十分成功的換腎手術(shù)?!?p> 慕暖眼睛一亮,不由得問:“那是不是說明我媽之后就會康復了,她能夠像正常人一樣生活?”
“那倒不是,激烈的運動還是不能做的,不過一般性正常生活沒有大礙?!?p> 慕暖心中的一顆大石似是終于落地,她身體一松直接仰靠在身后的椅背上,全然放松了下來。
神情不再緊繃,女孩兒眉頭的褶皺也隨之散去,只有這個年紀獨有的青春洋溢著。
陸云深與之不過隔了一張辦公桌,從他的角度可以清晰看到她微微閃動的睫毛,往下是怎么也抑制不住的揚起的嘴角。
他心中一動,問道:“高考成績出來了,聽說你考的不錯?”
“嗯,已經(jīng)收到錄取通知書了。”
因為心情愉快,慕暖的話也開始多起來,一來二去就和陸云深說了好幾分鐘。
“云大醫(yī)學院?什么專業(yè)?”陸云深眼鏡下眸光一閃,裝作不經(jīng)意的隨意問道。
“臨床醫(yī)學專業(yè),我……”
話未說完,慕暖的手機響了起來,熟悉的鈴聲,不一樣的心跳。
慕暖低頭看到“金主爸爸”四個字,不由得攥緊了幾分。
“陸醫(yī)生,我還有些事,不打擾你了?!蹦脚闷鹗謾C和檢查單快速離開。
等到了無人的地方,慕暖才接起電話,“喂?”
“在做什么?”
男人的聲音依舊低沉充滿磁性,只是卻比以往都要沉悶低調(diào),少了平日里的那絲輕佻散漫。
“沒做什么,我在醫(yī)院照顧我媽。”
“到一樓等我,我一會兒過來?!?p> “喂,喂?”電話被無情掛斷了。
顧靖霆要過來,過來哪里?也就只有醫(yī)院了??墒撬麨槭裁匆獊磲t(yī)院?
慕暖在一樓大廳等待的時候,實在想不通這一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