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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后芳菲盡

第九十六章:爺他怎么了

雪后芳菲盡 泛泛其景 2039 2018-12-19 21:55:00

    “是是是,殿下您慢些,”小太監(jiān)乖乖地扶著夏祁安,心中有著緊張,還有崇拜與慶幸。

  這可是夏祁安啊,大名鼎鼎的楚王殿下!

  只是……“璇璣宮?殿下說的是……禁地……璇璣宮?”小太監(jiān)支支吾吾地詢問。

  璇璣宮,前珍妃娘娘施璇璣居住的宮殿,自從珍妃娘娘不在了之后,璇璣宮就成了禁地。敢擅入者,杖一百。敢偷盜物件偷渡出宮販賣著,殺無赦。

  “……也罷,去本王原來住的地方罷,”夏祁安心頭涌起一股無力,他自小生活的地方啊,生他養(yǎng)他的地方啊,就這樣成了禁地,輕易進不得。

  “是,奴婢這就帶您進去……不過……殿下……”小太監(jiān)扶著夏祁安,口中仍不斷地詢問。

  “有話就說,不必支支吾吾的,本王并非是殺人不眨眼的修羅。”夏祁安無心應付,也再無精力應付,不耐煩地開口,只是聲音里帶著一絲幾不可察的顫抖。

  好累,手漲漲的痛,身子也越發(fā)的疲軟,幾乎要站立不住。

  “不知殿下以前居住在何處?”小太監(jiān)一咬牙說了出來。

  “以前……”夏祁安愣住了,以前他自然是住在璇璣宮的,只是后來璇璣宮成了禁地,他又常年的住在軍營、駐守邊關,確實不曾在京城里待太久。就算是回來了,也早已經(jīng)論功行賞、封王立府,滿打滿算,在皇宮里住的時間也只有月余。

  也正因如此,他并沒有固定的住處,只是在夏祁修之前住的太和殿的偏殿之中住了一段時間。

  想偌大的一個皇宮,竟沒有他夏祁安的容身之處。一時間悲從中來,夏祁安僵硬生澀地道:“太和殿,偏殿?!?p>  “是,奴婢這就帶殿下去?!毙√O(jiān)的聲音在大雨中聽的不甚清晰,夏祁安也無心多聽,只是僵硬機械地移動著步伐,一步步地朝著太和殿走去。

  到了太和殿后,夏祁安喝退了小太監(jiān),自己從衣奩里取出來一件以前穿過的衣裳。

  衣裳略小,然干燥柔軟,還帶著幾分樟腦的清香。六成新的墨綠色衣衫摸起來光滑細膩,夏祁安脫了衣裳,取出一旁的毛巾,粗粗地擦了擦頭發(fā)上、身上的水漬。

  毛巾很快被沾濕,夏祁安又換了一條,用了五條毛巾后,身上總算是干燥溫暖了些。夏祁安隨手將毛巾扔到了地上,緩緩地穿上了以前的舊衣衫。

  因為冷,夏祁安的身體與手臂都微微顫抖,穿衣裳這種簡單的事情也變得艱難。好不容易穿上了衣衫,夏祁安朝著殿外喊道:“車輦可備好了?”

  “回殿下,已經(jīng)備好了,殿下可要現(xiàn)在就乘坐?”小太監(jiān)探出一個頭,語無倫次地開口。

  “嗯。帶本王去?!焙喍痰鼗卮疬^后,夏祁安就再不說話了。

  寒冷幾乎要帶走夏祁安最后一分神志,將他拖入黑暗的深淵。夏祁安不得不用力地捏著右手,靠疼痛來給自己帶來幾分清醒。

  上了車輦之后,夏祁安整個人倒在了座位里,身上冷熱交替,眼前黑白變換,腦海中滿是施璇璣與絡纖雪的影子,二人的音容笑貌、嬌嗔喜怒都歷歷在目。手不自覺地環(huán)住身體,夏祁安整個人都在發(fā)抖。

  天權見到夏祁安時,夏祁安便是這般模樣。彼時風雨交加依舊,天權一手撐傘一手掀開車簾,待到發(fā)現(xiàn)夏祁安的異樣時,天權手疾眼快地將手中的傘塞到了小太監(jiān)的手里。

  顧不得小太監(jiān)的尖叫驚恐,天權輕聲喚道:“爺,您醒醒?!闭f著一手探上了夏祁安的額頭,待到感受到夏祁安額頭上燙人的溫度時,天權二話不說拉住夏祁安的胳膊,隨后直接將夏祁安給背了起來。

  察覺到夏祁安身上溫度的天權很是懊惱,恨不得狠狠地揍自己一頓——他是星衛(wèi)里面唯一一個知道夏祁安去向的人,也是唯一一個知道夏祁安目的的人。想著自己竟然沒能想到夏祁安身體不適,反而是放任他前去請旨,一瞬間天權恨不得以身替夏祁安受苦。不過自責無益,天權恢復了冷靜,扭頭朝著小太監(jiān)并著駕馬的二人道:“殿下的情形,切莫告訴陛下,免得陛下?lián)鷳n。陛下宵衣旰食,國事繁忙,切莫再去驚擾了陛下?!闭f著也不待二人反應過來,天權一手扯下腰間的荷包,將整個荷包扔了過去,口中有條不紊道:“這里面有十兩的銀子,二位雨夜前來,確實是辛苦了,些許銀子,二位就去喝杯酒去去寒罷,二位千萬收下,些許銀子,不成敬意?!?p>  小太監(jiān)下意識地接住荷包,正欲開口,就發(fā)現(xiàn)手中的傘已然是沒了蹤影。隨即聽到了天權滴水不漏的話,于是點了點頭,道:“咱家自然不會將殿下的情況說出去,還請侍衛(wèi)大哥放心——”

  小太監(jiān)沒說完,因為他眼睜睜地看著天權背著夏祁安一路小跑跑進了楚王府。

  掂了掂荷包的重量,小太監(jiān)朝著駕馬的侍衛(wèi)道:“這位大哥,咱們也走吧?!?p>  侍衛(wèi)看著將銀子塞到自己手里的小太監(jiān),接過銀子不再說話,揚起馬鞭,揚長而去,似乎根本沒有收到大雨的影響。

  天權一路背著夏祁安到了臥房。天權鬧出的動靜不可謂不大,于是一直擔憂著夏祁安、一夜未睡的開陽便瞧見了天權背上的夏祁安。伸手抓住了天權的袖子,開陽怒吼:“爺他怎么了?你怎么保護爺?shù)???p>  天權沒心思理會開陽的責備,但是天權卻不能不無視開陽擋了自己的路。擔憂著夏祁安,天權的語氣也很是不善,他扭頭看著開陽:“去請大夫!爺染了風寒,形勢不容樂觀?!?p>  開陽松開了天權,冒著大雨沖進了灰蒙蒙的天地間。府上雖然有大夫,可是楚王府占地不少,想要將大夫待到此處,還是要花些時間的。于是待到開陽拽著氣喘吁吁的白胡子大夫到了臥房時,天權已然吩咐眾人打水侍奉夏祁安了。

  白胡子老頭氣喘吁吁地彎著腰喘著粗氣,天權毫不尊老愛幼地將大夫拉到了床前,聲音冷厲:“煩請胡大夫幫忙為爺瞧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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